004: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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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祁一直是個潔身自好的人,這幾年,身邊除了季弦,就沒有別的女人了,更沒和誰鬧出過什麽緋聞。
    如今,他房間裏堂而皇之的出現一個除季弦以外的女人。
    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都在心裏揣測聞祁和季弦是不是分手了?
    作為女朋友的季弦卻無比淡定,眼裏更是半點波瀾未起。
    察覺到眾人火熱探究的目光,她側目看過去,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疑惑,“餘經理?”
    恰好視頻畫麵裏的聞祁也注視過來,清冷的音線比季弦的更具有壓迫性,“怎麽?”
    僅僅兩個字,就瞬間讓眾人汗流浹背了,紛紛從季弦身上收回了視線,繼續剛剛中斷的報告。
    會議室的氣氛重新被拉回先前的嚴肅。
    一個小時後,會議結束,其餘人都迅速收拾電腦、筆和文件起身離開。
    季弦將平板拿過來,她垂下眼眸,見視頻電話沒有掛斷,便靜默等著。
    兩人隔著屏幕,近在咫尺的對望。
    聞祁除了那張清雋俊逸的臉出眾外,還有一雙深沉幽邃的桃花眼,裏麵好像藏匿了許多深情,誘人跌入他無心編織出來的情網。
    即便知道會有危險,也甘之如飴。
    她當初就是這樣沉淪進去的。
    在那個女聲突然出現在視頻裏時,她就聽出來了。
    那是阮箏的聲音。
    雖然早就學會了不動聲色,可以騙過其他人,但心尖那抹刺痛是無論如何都騙不過自己的。
    她沒奢望聞祁能給她一個解釋什麽的。
    因為以他和阮箏這種微妙的關係來說,很難解釋得清。
    作為姐弟,聞祁這次去港城本就是為她撐腰處理離婚風波,合情合理。可作為前男女朋友,他們相處一室,又顯過於親密曖昧了。
    而她這個現女友其實才是最尷尬的。
    問不是,不問也不是。
    聞祁睨著她,緘默半晌,似是在等她主動說點什麽,或是問點什麽。
    可左等右等,也不見她有開口的意思,隻能率先開口道,“明天上午十一點來機場。”
    季弦眼裏閃過一抹訝異。
    這麽快就處理好了?
    那離婚的緋聞到底是真的,還是媒體製造的噱頭?
    聞祁捕捉到她的神色,清潤上揚的尾音在無形中散發著荷爾蒙,“嗯?”
    季弦壓下心底的意外,點頭應,“我記下了。那明天上午的會議改到下午兩點半,您看可以嗎?”
    聞祁嗯聲,掛了視頻。
    季弦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許是感冒還沒好完全,中午也沒喝藥,這會腦袋有些發沉。
    她緩了一會才收拾東西走出會議室。
    回到工位上,葉雪妍拿來一份需要聞祁簽字的文件,說完正事,便觀察她的神色,“季秘書,你還好吧?”
    “什麽?”
    葉雪妍歎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一臉糾結的說,“季秘書,你想開些,別太難過了。聞總那樣的身份,將來結婚,肯定是會選擇門當戶對的。”
    季弦一愣,她這話有些無厘頭了些,但她卻聽明白了。
    是在指會議時忽然出現的阮箏。
    可她心卻忽然一跳。
    是啊,以聞祁的身份和地位,將來娶妻,勢必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豪門之間的聯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而她怎麽看都不合適。
    所以,在其他人眼裏,也覺得他們是走不遠的,最後她會被舍棄的。
    不過,事實好像的確如此。
    她本身就不是聞祁母親心目中的最佳兒媳人選。
    雖說這次聞祁去港城是私事,但不解釋清楚,會影響聞祁的名聲。
    她收回視線,手在鍵盤上敲打著,聲音淡淡,“那是聞家大小姐。”
    “他姐啊?”葉雪妍震驚的睜大眼睛,“聞總是去港城了?”
    阮箏離婚的緋聞經過兩天的發酵,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這樣,他房間裏突然出現女人,好像也合理了。
    葉雪妍尷尬的笑了笑,“嗬嗬,那個……季秘書,我剛剛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是看你氣色不太好,以為你是看聞總……不好意思啊。”
    看她雙手合十,滿臉真誠,季弦也沒和她計較。
    葉雪妍也知道自己剛剛那話不好聽,見她敲鍵盤敲得劈裏啪啦響,也不敢再留,立馬走了。
    ————
    季弦今天沒加班,下了班就直接去醫院掛號。
    給她問診的是一位有些年紀的醫生,風寒感冒,配了點藥,還有四瓶吊水。
    許是最近是感冒多發季節的緣故,輸液室裏有不少人,小孩占多數,場麵顯得有些混亂和嘈雜。
    季弦在護士台紮了針,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前麵坐著一個女孩,二十出頭的年紀,正委屈巴巴的和男朋友撒嬌,“我就想吃嘛,你去給我買。”
    男孩偏過腦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跑腿費。”
    女孩當即在他臉上吧唧了兩口,“愛你,寶寶。”
    季弦:“……”
    晚飯還沒吃,倒是先吃了一碗狗糧。
    季弦眼底漾起笑意,似是對他們的意氣風發和肆意熱烈感到羨慕和憧憬。
    驀地,腦海裏浮現出一個清雋的輪廓。
    大概是下午葉雪妍的話刺到了她那顆敏感的心,又或是此時此刻,看別人輸液都有人陪,有人哄,而她隻有她自己。
    她特別想他,也特別想依賴他。
    她拿出手機,停在和聞祁的微信聊天頁麵上。
    裏麵的對話並不多,間隔的時間也長,但內容基本都是關於工作的。
    她手指點開對話框,想都沒想就利落的輸入‘在嗎’兩個字發送過去。
    發完的那刻,離家出走的理智猛然回歸。
    一陣後悔湧上心頭。
    但想撤回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聞祁已經回了:怎麽了?
    季弦不會撒嬌,所以到這個時候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大腦飛速運轉,跟肌肉記憶似的打字:尚崇的尚總想約你明晚一起用餐。
    聞祁:沒時間。
    季弦鬆口氣,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她記得施晚說過一句話,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
    而這麽多年,她連哭的勇氣都沒有。
    季弦抿抿唇,回了個‘好’過去,抬頭看了眼已經過半的藥瓶。
    對話框再次沉寂了下來,季弦沒再繼續聊,幹脆退出微信,點開外賣APP,給自己點了一份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