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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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長史,你可還有什麽話說?”
    嶽淩笑著收劍回鞘,將腳邊甲片,踢了一片到王長史麵前。
    王長史麵色漲成了豬肝色,半響也回不出一句話來,亦偏開頭不敢看向前方。
    “王長史,你現在的身子還歪不歪了?”
    王長史被嶽淩激得氣急,口不擇言道:“嶽淩,你非要逞口舌之利了,早晚也有你的禍事臨頭。”
    嶽淩自然不是嚇大的,笑道:“若是詛咒我,王長史還是去牢裏紮小人,或許更有用些。”
    不多時,秦王府的親衛聞訊趕來,見一地的甲片,如雪花覆地一般,盡皆愕然。
    人群中簇擁著秦王,上前幾步,也是略略驚愕,而後心情舒緩了許多,拍了拍嶽淩的肩頭,道:“多虧你了,當真沒讓孤失望。”
    “為殿下分憂,乃臣下之責。”
    秦王連連頷首,看著嶽淩的眼中是愈發欣賞。
    “孤有個女兒便好了,林如海怎麽就如此好命?”
    收回心思,秦王又問道:“嶽淩,你是怎麽發現這甲片的?”
    嶽淩拱手道:“此事還得多虧了王長史提醒。”
    “哦?王長史竟是個好的?”
    嶽淩搖頭道:“那倒不是。首先車輪的痕跡隻有在青石板路上才不容易留下,我尋了各處,最終來到這內庭。而後,王長史又說起光照,而此地陰暗,誰府上都不會擺一個密不透光的假山在中庭。反而像秦王府中,有穿山遊廊,山腳有山洞,四處高低不同,其間縫隙數不勝數,這才是常見的。”
    “果然是孤的千裏駒,實在有勇用謀啊。”
    秦王心喜道:“好,好,將人都捉了,送入大理寺待審。”
    聽得秦王下令,秦王府的親衛正要有所行動。
    適時,府外又來了一隊兵馬,皆披金甲頭戴金盔,背後以羽為飾,持長戈入內。
    羽林軍統帥趙凡,見到秦王後,上前躬身道:“臣,見過秦王殿下。”
    見宮裏來人,秦王皺眉道:“怎麽?隻有孤查了個水落石出,宮裏才肯出兵嗎?”
    趙凡道:“回殿下,是陛下方醒,戴總管將殿下的話帶到,陛下便下令臣來操持此事。既然已有贓物在此,臣必會奉旨拿人,殿下放心。”
    秦王冷聲道:“你最好能秉公辦事,若是有一絲包庇,那便朝堂上見!留人,與羽林軍清點盔甲數目,其餘人隨孤回府。”
    “是。”
    秦王給足了麵子,趙凡也不能再有異議,眼看著秦王府的人參與到搜查之中,沒任何言語。
    看向康王府上眾人,尤其王長史,趙凡皺了皺眉頭,道:“都別端著了,下枷鎖,隨我走!”
    ……
    “瘋了,都瘋了!”
    元慶帝坐在龍榻,頭上發絲有些許散亂,麵色枯黃,眼眶深陷,卻散發著陰鷙的目光。
    “康王憑什麽敢私藏盔甲?他要造他老子的反不成?”
    戴權跪伏在一邊伺候,手中端著錦盤,其上是藥湯,以及名為補藥的幾粒金丹。
    元慶帝吼了聲,伴隨著的又是一連串的重咳。
    戴權忙將手中錦盤放置一旁,取了茶水來與元慶帝潤喉,“陛下,注意龍體呐。”
    元慶帝一把將茶盞推開,摔在地上,茶水四溢,流了滿地。
    “朕如此信任他,給他兵,給他糧,他倒好先往自己府上囤起來了。查,查是誰在暗中支持他,誰家兵馬與康王有聯係,立即上報與朕!”
    看著案上丹藥,元慶帝胡亂抓了一把,合著水服用下去。不多時,精神便恢複了大半,神采奕奕。
    “朕還活著呢,他們實在不知深淺,該給他們提個醒了。”
    “戴權,擬詔書,令康王卸任,即刻回京,邊關防務交給川陝總督羅文斌。”
    戴權忙用筆記著,聽到川陝總督的名字,又提醒道:“陛下,羅文斌是秦王的人。”
    元慶帝凝眉看向戴權,怒道:“朕倒是想用康王府的人,他府中有可用之人?”
    戴權又道:“那神武將軍馮唐,忠靖侯史鼎呢?也算是四王八公一脈,比較有能為的人了,再就是南安郡王府,北靜郡王府,不知會不會願意掛帥出征。”
    元慶帝仔細斟酌了一番,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又改口道:“也有道理,若是朕處置了康王,還提拔了秦王部下,那朝中更是人心惶惶了。”
    “命鎮國公府牛繼宗領邊關防務,接替康王。”
    戴權複又擔心道:“牛繼宗恐怕年齡稍小了些,去邊關差用驕兵悍將,能否聽他所用,亦是要打個問號,為保萬無一失,陛下是不是再以幾人為輔,來保邊關無虞……”
    元慶帝長長歎了口氣,“朕身子骨是差了許多,腦中也愈發不清醒,一日足有大半日在昏迷中,若不是有你提醒著,早犯下了諸般不該犯下的錯。此次,便依你的提議行事吧,也多虧有你在了。”
    戴權忙跪伏於地,誠惶誠恐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是萬事為陛下操心,隻求有利於陛下。陛下寬宏大量,不責奴婢多嘴,已是奴婢的萬幸。”
    元慶帝又問道:“秦王府是如何發現康王府運送兵甲的,是連你的錦衣衛都未能發現?”
    戴權答道:“是秦王府親衛統領嶽淩,他帶人去了康王府,發現這一樁隱秘。”
    “嶽淩?這名字倒是耳生的緊。”
    戴權連連點頭,“近兩年才在秦王府有了名號,應當年歲不超十七。”
    元慶帝又是皺眉,“怎麽青年才俊都聚到秦王府上,偏不來投效朕?”
    想了想,轉而又言道:“戴權,你如今要為朕批紅,操勞許多國事,錦衣衛的差事又繁雜,讓你身兼多職,定然分身乏術,如今錦衣衛的效果才大打了折扣,是該讓位置與賢人了。”
    戴權忙磕頭道:“奴婢知道了,謹聽陛下之命。”
    元慶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似是用完了全部精力,又昏昏沉沉的躺入了榻中。
    ……
    是夜,冷風習習,
    嶽淩在街道上,用力拍打著一家店麵的大門,往裏麵喚了幾聲。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偏來敲老子的門?”
    “店家,我想買些煙花爆竹,行個方便。”
    聽是來做生意的,店主扯下了門板,“今日過節,沒剩多少東西了,你若是想要,隨便給個價就是。”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