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洞察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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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國府,演武場,
    賈家作為軍功立家的大家族,府邸中自有一片演武場,隻是連續兩代都未有人從軍,已荒廢了許久,甚至路邊還被下人種上了花花草草。
    兵器架上,也落滿了灰塵。
    王義從中扯出一根長槍,掛上紅纓,掄開了打一套槍法,虎虎生威,槍尖劃過半空,發出陣陣爆鳴聲,將塵土抖落一空。
    王家子弟盡在一旁叫好。
    “二哥,給他個教訓,讓他再不敢瞧不起我們!”
    “二哥,讓他知道咱家的厲害。”
    “好樣的!”
    而賈璉幾人站在一旁,臉色是愈發難看。
    為保王義不被嶽淩失手打成殘疾,賈璉已讓小廝去堂上通傳,做足了準備。
    王義瞪著傲然立於場中的嶽淩,道:“你當真不選件兵器?”
    嶽淩無所謂道:“我說過了,打你不需要兵器。”
    王義火起,“兵法雲,驕兵必敗!你會為你今天的自大付出代價!”
    嶽淩又擺開架勢,勾了勾手指,讓王義先發招。
    王義一沉腰,踏後一步蓄力,端平槍杆,大喝一聲道:“刀槍無眼,將你身上戳出窟窿來,別怪我!”
    而後,王義便蹬步上前,揮起槍杆橫掃。
    力道極大,帶起了演武場上一片飛沙走石。
    嶽淩處於其中,神色安然,看準槍杆橫掃而來的時機,俯身躲避,隻略微偏移,便躲過了王義勢大力沉的一擊。
    而後,還不忘點評道:“力氣不錯,就是笨了點。你不但嘴比腦子快,手腳也比腦子快。”
    又被嶽淩罵沒腦子,王義更是怒上心頭,槍尖下壓,回身騰起,斜裏揮出槍杆,砸出一杆回馬槍。
    雖是一瞬成型的動作,但嶽淩的速度更快些,向左讓出幾步,那槍尖便砸入地中,砸出一個坑來。
    嶽淩順勢踏在槍尖上,笑道:“如何,可還要打?”
    王義一驚,想抽回槍杆,卻怎樣也抽不回來,咬牙切齒,是連吃奶的勁兒也用上了,也無法撼動嶽淩半分,頓時知曉了嶽淩的厲害。
    場下旁觀之人,看嶽淩如同戲弄小孩子一般的戲弄王義,更是愕然當場,連起初叫喊著的王家兄弟,當下也是噤聲,為王義擔憂起來。
    王義始終不服輸,還欲繼續糾纏,而嶽淩則不想耽誤功夫,將衣服弄得滿是塵土。
    一腳踏碎槍杆,嶽淩閃身上前。
    王義根本沒看清嶽淩的動作,已是被嶽淩掐著喉嚨,舉了起來。
    見二哥根本掙脫不了束縛,臉都被嶽淩掐成了青紫色,王家兄弟趕忙抽出腰中兵刃,上前助威。
    才奔襲進場,卻不料嶽淩似是腦後長眼,一腳將方才折斷的槍杆踢出,將兩人盡皆砸倒在地。
    正欲起身再鬥,門廊下邊傳來一聲暴喝,“王禮,王信!還不趕快退下,隻知在這裏丟人顯眼,便是你們五個兄弟一齊來,也不會是嶽指揮使的對手!”
    廊簷下,走出一壯漢,來到場間與嶽淩恭敬拱著手道:“嶽指揮使,是在下管教不力,還請原諒則個。”
    嶽淩逐漸鬆開了手,將王義丟在地上,打量起眼前人,道:“我隻當是賈府上擺宴,不成想王大人也在。王大人肯將自家後輩扔進軍營裏操練,已是管教的不錯了,隻是他們的本事還有些欠缺罷了,想入親衛還差得遠呢。”
    被嶽淩一眼洞穿念頭的王子騰心中大駭,額頭不自覺生起汗珠來。
    待賈赦,賈政,史鼐等人還未走上前時,又與嶽淩道惱,“讓嶽指揮使看笑話了。”
    嶽淩搖了搖頭,“王大人既然心已通透,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擺正立場即可。但凡有真才實學,憑借秦王的慧眼識人,早晚有升官的機會,淩原本也不過鄉野之人。可若是沒有,升上去不也是一樁禍事?史書上,德不配位者,下場可都不太妙啊。”
    王子騰又拱了拱手道:“下官受教了。”
    見著在府上大老爺賈赦,二老爺賈政都要禮讓幾分的王子騰,對著嶽淩卻是畢恭畢敬,這一幕看在一眾後輩眼裏,更是讓他們暈頭轉向了。
    王義,王禮,王智,三兄弟盡皆列在一旁。
    王子騰是何種性格,身為人子,他們最是知曉,當下是比任何人都驚愕。
    瞥了眼三個兒子,王子騰又道:“嶽指揮使雖與你們年紀相差不大,但往後需持晚輩之禮相待,聽清楚了?”
    三人心有不甘,低聲道:“清楚了。”
    王子騰眼神一眯,怒道:“我平日裏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三人又拱手舉過頭頂,向著嶽淩深深躬身作揖道:“見過嶽指揮使。”
    嶽淩頷首回禮,隻是被同輩之人這樣看待,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王子騰伸手請道:“嶽指揮使,隨我來。”
    姍姍來遲的賈赦,賈政等人,見王子騰與嶽淩相處融洽,也盡皆舒了口氣,在廊簷下,說笑著,迎嶽淩一同往堂上而走。
    ……
    “鸚哥兒?”
    “噗,不對應該叫紫鵑姐姐……”
    自紫鵑,雪雁到來後,一眾丫鬟便脫離了小姐們左右,圍到一起,自屏風之後,說起話來了。
    眾多丫鬟上下打量著紫鵑,又上手摸一摸,實在將紫鵑摸的羞惱,連忙推開她們的手。
    襲人笑著道:“看看看,我就說,離了這府裏,改頭換麵,再就不認我們這些姐妹了,回來一遭,都生疏的緊了。”
    鴛鴦亦是幫腔道:“就是,還不準摸摸碰碰了?你身上這料子,好似不是從府裏送過去的,和林姑娘今日身上穿著的有些像。嶽將軍真是待你不薄啊,我還擔憂你去了會被欺辱的厲害呢。”
    紫鵑本來就不如她們能說會道,一張嘴更是敵不過十幾張嘴了,嚅囁著道:“嶽將軍雖然看起來凶戾,其實待人是極好的。”
    “嘖嘖嘖。”晴雯鑽進人群裏,陰陽怪氣道:“好賴這次回來是換了衣裳,怕不是下次回來就被人開了臉了。契書還在府裏呢,反倒先為人說起好話來了,怎麽著,難不成嶽將軍能為你贖了身子?”
    紫鵑被晴雯調侃的紅霞飛了滿臉,拉住晴雯的衣袖便道:“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