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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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另外一個親衛沒有動彈,康王又怒道:“你也滾。我皇弟來做客,還需要你們把守不成?”
    “是。”
    “這本就是他們分內之事,皇兄就不要再責怪他們了。”
    康王頷首,又高聲道:“若不是有皇弟求情,今日都要該將你們打發出府!”
    過了這段小插曲,三人才進了堂。
    康王府正堂,可謂是金碧輝煌。
    入眼是幾根漆紅色巨大的立柱,其上雕龍畫鳳,又有雲紋襯托,似栩栩如生。其下為琉璃宮燈,於堂上擺了各處,照得堂內燈火通明。
    地麵與宮中如出一轍,為漢白玉鋪就而成,其上更是覆蓋了一張巨幅盤金絲地毯,圖案精美,便是縮小十幾倍,放在市麵上也是價值千百兩銀子以上的稀罕物。
    地毯兩邊,放了兩張席案。
    康王自降身段,不坐堂中央朝南主位,而自坐客位陪席,實在是禮敬有加。
    待秦王入席後,嶽淩侍立在側。
    康王似是此時注意到嶽淩,眼神一愣,轉而熱情道:“這不是嶽指揮使嗎?我們可不算是第一次見麵了,方才我竟然沒發覺。”
    嶽淩拱手,“見過康王殿下。”
    笑了兩聲,康王又吩咐王府下人道:“給嶽指揮使再開一條席案。”
    秦王擺了擺手,道:“算了不必麻煩,就再取一套碗筷來就好。”
    待宮人送來,嶽淩才與秦王坐了同席,又聽對麵康王講道:“嶽指揮使不愧是出自皇弟府上,前段時日我們在鐵檻寺見過一麵,他正是在為窮苦百姓伸張正義。要說憐貧惜弱,不畏權貴的事,一般人真是做不來。”
    秦王佯裝詫異,看了眼身邊嶽淩,疑惑道:“竟還有這個故事,倒也沒聽他說起過。”
    康王笑而不語,拍了拍手,兩側侍女魚貫而入。各個短衣長裙,身姿搖曳,花花柳柳,麵上施以粉黛朱唇,手中拖著錦盤,將各式珍饈擺了一條桌案,實在琳琅滿目。
    康王又起身離席,持著空酒杯,來到秦王、嶽淩二人的桌案前,拾起桌案上的琉璃酒壺,便開口歎道:“為兄知曉皇弟仍對為兄心存戒備,這實能理解,為兄之前確實做了些不好的事。今日,我先自罰一杯,與皇弟致歉。”
    說罷,便自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酒杯倒懸,隻餘出一滴掛在杯沿,康王又抬手請道:“皇弟,請吧。”
    見秦王也斟了一杯,康王麵上露出了笑臉。
    卻見一旁嶽淩不為所動,眉間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麽。
    康王又道:“嶽指揮使難道不能飲?本王來與你斟一杯。”
    說著正要去取酒壺,嶽淩拱手應道:“淩不飲酒,多謝康王好意。”
    康王偏頭看向秦王,秦王亦答道:“嶽淩他的確向來不飲酒,在府上時亦然,皇兄就別難為他了。”
    康王笑著抽回了手,“是極是極,我又怎會難為嶽指揮使。若說光陰有數,及時行樂,這酒算是極大的樂趣了。能自持不飲酒,那都是能人中的能人,我如何能強逼著嶽指揮使破戒。”
    康王又回到原位,堂上絲竹之聲便起。
    從堂門外又來了一隊舞女,身著五彩綾羅,薄如蟬翼,衣袂飄飄,盈步走入大殿中央,腳下沒有半點聲響,就好似真的仙女飄進來一般。
    為首的一名舞女更為顯眼,儼然是一名胡人女子金發碧眼,抹額上佩著一枚珍珠,在燈火通明的大堂上,更是絢麗奪目。又以粉色輕紗遮麵,隻留一對誘人心魄的雙眼,引人無限遐想。
    隨著靡靡之音,胡人女子引領著眾多舞女逐漸舒展身段,如風拂細柳,翩翩躚躚,裙擺如花朵盛放,若在盛夏或許能引來彩蝶,隻可惜當下在寒秋。
    康王似是興致極高,多飲了幾口酒,臉頰也微微泛紅。
    一曲作罷,與秦王道:“為兄是難看破虛妄了,不管在寺廟吃齋多久,都念著回來府上享樂。不耽樂,芳華刹那而已……”
    又飲了一杯,康王繼續道:“皇弟,你是不知我這三個月是怎麽過來的,那可真是個苦日子。”
    秦王笑著對飲一杯,道:“你我都不過俗世之人,還真能修仙成佛,除去七情六欲,遵循戒律?人人都愛享樂,此事怪不得皇兄。”
    康王暢快笑著,“我就知道皇弟能懂我的心思。”
    揮了揮手,康王將舞女清退一旁,又道:“方才看舞女獻舞,也不過是為兄的喜好。為兄知曉,皇弟是習武之人,便也準備了舞劍,為搏皇弟一樂。”
    適時,就見一麵白如雪,冷若冰霜的男子持劍入堂而來,眼見著年齡與嶽淩相差不多,也在既冠之年。
    先與康王拜了拜,再轉過身與秦王拜了拜,才開口道:“在下理國公府柳家子弟柳湘蓮,見過二位王爺。”
    一開口,嘴裏吐出的就似是冷氣一般,響在耳邊如寒風刮過,令人不自覺皺起眉。
    康王道:“不必客氣了,開始吧。都傳你是四王八公家年輕一輩武藝最好的,別丟了份兒。”
    柳湘蓮點了點頭,手腕一抖,銀白劍柄的長劍便在他的手掌上打了個旋,劃出一道完美的劍弧。
    向前踏出幾步,勢頭愈發迅猛,長劍猶如長蛇一般舞動,兼具淩厲與舞美,引得秦王連連拍手稱讚。
    “不想四王八公家也有這種子弟,是孤不知了。”
    嶽淩道:“殿下見他手上的繭,這可不是個貴公子出身能有的,多半也是旁係子弟,在外雲遊許久了,殿下不知才是正常。”
    二人議論著,又見柳湘蓮的劍尖時不時指來席案,有挑釁之嫌。
    秦王將手中酒盞放下,摸向腰間佩劍,目光逐漸銳利。
    嶽淩道:“殿下,還是讓我來吧。當真要殿下保護我不成?”
    秦王笑著點頭,嶽淩遂起身離席,與康王道:“一人舞劍,並看不出能耐,還得需人喂招,康王殿下,您不介意我上前與柳少俠比試吧?”
    康王興致頗高,笑著道:“本王曾與他說,京中出了一頂一的少年高手,他偏不信,今日嶽指揮使教訓教訓他,正好為酒宴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