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這幫人知道自己是來探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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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啊。”
    蓮蘅一怔:“你也沒有嗎?”
    薑雀奪下孟婆湯放回攤前:“你看我像是會有冥幣的人嗎?”
    蓮蘅看她半晌,一個往右的假動作甩開薑雀,&bp;猴似得躥向左邊的攤子,手剛碰上孟婆湯就被薑雀一個勾天訣勾了回去。
    “還來?”
    蓮蘅滾到地上撒潑耍賴:“我不管,我今天必須喝到孟婆湯,否則我就不跟你回幽冥獄。”
    蓮蘅的動靜吸引了周圍所有鬼魂的視線,對著她倆指指點點。
    薑雀向來不在乎,蓮蘅更不在乎了。
    這世上已經沒她在乎的人了。
    薑雀一手舉傘,一手插腰,被蓮蘅給整無奈了,戀愛腦剛治好,又變身超雄老太。
    “我數三聲,要麽起,要麽我給你扔進畜牲道,一!”
    蓮蘅翻身而起,立刻轉換戰略,抱著薑雀的雙腿哭:“求你給我來一碗吧,我一定乖乖跟你回幽冥獄,回幽冥獄我再喝行不行。”
    薑雀軟硬不吃,餘光瞥見一個花攤,拖著這個腿部掛件朝攤前走去。
    攤前的花不多,薑雀一眼看遍,她撥弄了下珍珠:“海棠、月季、白荷花,你喜歡哪一種?”
    無淵的聲音清清冷冷傳了出來:“海棠。”
    蓮蘅瞬間不嚎了:“你不是沒錢嗎?”
    薑雀伸手去拿海棠,隨後道:“一會就有了。”
    蓮蘅一愣:“什麽意思?”
    “薑雀——”半空傳來冥王的怒吼,“自己越獄就算了,你還帶人,幹什麽,要造反啊!”
    冥王和楚江王落到花攤前,薑雀舉著海棠和荷花:“買。”
    冥王:“.....”
    為什麽她這麽理直氣壯。
    楚江王默默掏錢:“買了你會回幽冥獄嗎?”
    薑雀點頭:“回。”
    楚江王利索掏錢,蓮蘅看得目瞪口呆,這麽絲滑?
    她放開薑雀的腿從地上起身,指著孟婆湯對楚江王說:“買。”
    楚江王:“不買也能給你逮回幽冥獄。”
    蓮蘅:“......”
    人弱被人欺。
    半刻鍾後,越獄的兩人又回到了幽冥獄。
    蓮蘅垂頭喪氣地踏進水球,薑雀喊住她,遞給她一朵荷花。
    蓮蘅以為那朵荷花是她買給自己的,沒想到是買給她的。
    她接過花,不由自主想起柳春生:“他以前也總喜歡買花哄我。”
    “可我太容易生氣,他就幹脆種了滿院的花。”
    河底很靜,薑雀沒有打斷她,押送兩人回來的楚江王也沒有催促她進水球。
    蓮蘅輕柔地摸著花瓣,低聲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我們那一世是青梅竹馬,幼時相識,天天在一處,長大後又一起上書堂。”
    “我坐在大門旁的位置,一到冬日,冷風順著門縫刮進來,半邊身體都能凍僵,我那時是仙身,為了不讓大家看出破綻,總是故意裝作很冷的樣子。”
    “葉春生見了一次,主動跟先生要求換位置,坐到我旁側給我擋風。”
    “每天穿著我的披風,抱著我的湯婆子,抖得像個篩糠,我讓他走,他偏不,說他走了那冷風會吹死我。”
    蓮蘅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好笑。
    “結果他沒兩天就病倒了,先生正授課呢,他燒得熱烘烘的腦袋突然砸我肩上,手裏湯婆子摔我腳上,裏頭的炭還燒壞了我最喜歡的那雙鞋。”
    “傻得要死。”蓮蘅扯了下嘴角,荷花瓣上落下一顆水珠,她低聲喃喃,“世間已無葉春生,我早該明白的。”
    她轉身踏進水球,背對著薑雀坐下,蜃妖的幻象在那瞬間消失,花白的頭發散了她滿背。
    “走吧。”楚江王帶著薑雀去找沒人的水球。
    薑雀問他:“蓮蘅還要關多久?”
    “四百年。”
    “出去後她可以投胎嗎?”
    “可以,但是畜牲道,她殺了寧國兩萬萬人,要被兩萬萬人殺過,才能轉世為人。”
    薑雀沉默許久:“她殺了人應該償命,但為何既斷她仙骨,又囚禁她,還要她死兩萬萬次?”
    “仙庭就是這樣罰的。”
    薑雀忍不住低斥:“什麽破仙庭。”
    “我以後會經常帶她出去,不會闖什麽大禍,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楚江王:“......”
    多稀奇啊,看管犯人的被犯人命令了。
    之後一個月內,楚江王隻做兩件事:跟冥王告狀、護送薑雀回幽冥獄。
    起初他們還對薑雀的越獄膽戰心驚,後來發現她確實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反正也關不住,索性由她去。
    薑雀每次越獄都會喊上蓮蘅,偶爾會帶上無淵。
    無淵實在太忙,薑雀喊他十次,他隻能出來一兩次。
    薑雀會幫船翁撐船,給他們講在上界的稀奇事,偶爾遇到犯渾的鬼,還會把他們摁忘川河裏抽。
    但她最常做的是靜靜坐在船上,走過長街,聽一個個亡魂訴說他們的遺憾、後悔、幸福和不甘。
    蓮蘅最近喜歡上了去冥王殿偷酒,回來後會跟薑雀和船翁們分贓。
    幾人喝完後,又會偷偷送回去滿滿一壺。
    冥王偶爾饞了,隨手拎一壇。
    一喝,娘的,是忘川水!
    不用想也知道是是幹的,冥王出去揍人,蓮蘅躲在薑雀身後,船翁們護在薑雀身前:“不能打不能打,她還隻是個孩子。”
    冥王:“說這話你們良心不痛嗎?”
    船翁們搖頭:“你打了她我們才會真的痛。”
    這小丫頭不找事的時候太招人喜歡,陪人解悶,幫人幹活,能揍鬼還講義氣,有她一口酒就有他們一口喝的,不能打不能打。
    冥王不死心:“你們是不是又被她契約了,是的話就眨眨眼。”
    眾船翁眼睛瞪得渾圓:“沒有,心甘情願的。”
    冥王:“......”
    還他娘的不如被契約呢。
    冥王指著薑雀放下一句狠話:“再給我酒裏灌忘川河水,我就拿你泡酒!”
    船翁一把捂住薑雀耳朵:“不聽不聽,他在放屁。”
    冥王不忍了,一揮袖把所有人都掀進了忘川河,一幫礙眼的東西!
    一個半月後,蜃妖退骨,但薑雀手裏沒有青龍血。
    無淵給宗主們傳了玉簡,聞耀幾人拿著青龍血,興衝衝地來冥界看人。
    五個人在門口就跟十二冥使僵持住了。
    冥使指著葉陵川手裏縮小的院子問:“這也要帶進去?”
    葉陵川點頭:“嗯,你們的監獄能放下吧,師傅怕小師妹認床睡不好,特地讓我們帶的。”
    冥使:“......行。”
    他又看向孟聽泉手裏的丹爐:“這又是什麽意思?”
    孟聽泉:“我們上次來見你們冥界沒什麽玩的,拿個丹爐給師妹磨磨時間。”
    “那這個總說不過去了吧?”冥使指著聞耀背上扛的一頭牛。
    “這小牛是靈獸穀穀主給的,專門給師妹解悶的。”聞耀理直氣壯,抱著牛不鬆手,“反正你們要不讓進,我們就劈雷。”
    十二冥使:“......”
    這幫人知道自己是來探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