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擊碎虛偽的神像(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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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燃起衝天的大火,北方的光芒刺眼如太陽。爆炸的氣浪從密林深處席卷而出,聚落周邊的居民們險些栽倒。有眼尖的人看到光中衝出一個血色的人影,像垃圾一樣被暴風吹在地上。而不祥的光芒仍在,一隻隻泥漿熒屍自林中走出,無聲地粉碎人們心中的希望。
“是末日啊。”絕望的居民說。“末日到了。”
好不容易提起些許的信心,因接連的異變而磨滅了。一部分人小聲哭喊,而更多的人因衝擊而呆愣著,不知所措。這時候武裝修士們反而出現了,大力搖晃著小鍾似的鈴鐺。大巫師阿達裏不知何時站在屋頂上,向迷茫的人們微笑。
“祈禱吧。頌唱我的名字。”阿達裏莊嚴地說,“如此一來災厄就會遠離,爾等將得到平安。”
於是許多人照做了。像是拚命去抓救命的稻草一樣,在原地跪下祈禱。“阿達裏。”“阿達裏……”“請救救我們,偉大的阿達裏!”他們的祈求如此卑微,如弱民祈求神的恩賜。而引發災難的罪魁禍首就混在熒屍中,堂而皇之地接受眾人的祈禱。
但這怎麽可能呢?大巫師阿達裏不正在和楚衡空戰鬥嗎?是的,這不過是用遺物製造的虛偽的幻象,用於擊潰審判日計劃的釜底抽薪……而真正的阿達裏站立在聚落的北部,注視著廢墟中滿是傷痕累累的人形。
“我就誇讚你一句吧,畢竟你如我預料的一樣采取了措施。”大巫師冷笑,“隻不過,粗暴愚鈍得不像樣!”
鮮血淋漓的手掌按住碎石,搖搖晃晃的,像是下一秒就將倒下一樣,重傷的楚衡空站起。他的右手因高溫灼傷而發黑,焦化的傷口處露出森森白骨,觸手上細小的傷痕累積,銀色的血液流淌。左腹部的貫穿傷、在先前交手中碎裂的骨骼,以及現在也在蠶食生命的猛毒……數不清的不利積累在殺手的身上,但他還活著,從先前的爆炸中存活下來。
在屍爆前楚衡空緊急躍向高空,憑最後一絲力氣遠離了爆炸中心。他的確因精神攻擊而無法操控身體了,但身體本身可以自主行動。這就是他在戰前準備的防範措施,用三天時間鍛煉出的條件反射,一旦高速行動中的自己突然停下,就立刻以跳躍方式遠離戰局。
這對策聽上去荒謬至極,但能夠玩命控製身體的巧手,就有能力使用如此瘋狂的戰鬥方式。
然而,僅僅是逃過了必死的一擊,戰局不會因此而逆轉。與淒慘的殺手相對,阿達裏毫發無損,狀態近乎完全。楚衡空使勁擠出笑容,盯著遠處模糊扭曲的輪廓:“站在那裏做什麽?懼怕被人看到醜惡的真容嗎?”
但是阿達裏以手杖敲擊地麵,一隻泥漿熒屍隨之融化,如液態的衣物一樣包裹住大巫師的身體,這樣一來無論他與尋常的熒屍看不出差別。楚衡空這樣的好手能分辨出差異,但是尋常的民眾做不到。他連這種細微處的疏漏都想到了。
“所以我才說,愚鈍得不像樣。”
阿達裏漠然地下達命令,隨他而來的泥漿熒屍分散躍出,像貪圖血肉的發光的蟲。無奈之下楚衡空再度後撤,他揮舞傷痕累累的觸手,像鞭子一樣逼退熒屍的包圍。但是被抽打到的熒屍發出亮光,再度爆炸!
轟!轟!轟!又連續三次爆炸發生,楚衡空被氣浪炸飛,他接連撞破兩棟建築,落到了深根聚落的廣場上。這裏建著大巫師阿達裏的銅像。廣場外有群聚的住民正圍繞幻影祈禱,看到熒屍爆炸的光芒後,他們發狂似得感謝大巫師的護佑。
阿達裏維持著足夠的距離,不讓楚衡空有任何靠近自己的機會。他得意地笑著,聲音弱到極點,他知道僅有聽覺發達的巧手才能聽見自己的話。
“你應該趁機藏到建築物內躲藏,可我知道你做不到。因為不想誤傷無辜啊……而正是這份自以為是的傲慢,決定了你的死!”阿達裏不屑地笑著,輕蔑與他為敵的殺手,輕蔑身在沼地的所有人。
此時再沒有地方躲藏了,殺手倒在廢墟中,泥漿熒屍向他逼近。楚衡空奮力甩出觸手,即使在這種時刻他也沒有放棄,還仍舊想著反擊。可毒素完全損害了他的感知,觸手向著空無一物的側方抽去,臨死前的反撲沒有擊潰哪怕一個敵人。泥漿熒屍蜂擁而上,集群的屍爆即將開始。
刺目的光如劍般射出,掠過眾人的雙眼!
那光不是屍爆的前兆,熒屍們的速度還沒有如此快速。那光來自閃亮的車燈,深藍色的越野車咆哮著撞破圍牆衝入敵陣,過快的速度令熒屍淪為車輪下的泥漿。駕駛座的車門大開著,一隻瘦弱的手將觸手死死握住。
“上車!”解安聲音嘶啞。
楚衡空鼓動最後的力氣收縮觸手,在爆炸前一刻登上越野車。屍堆的爆炸將車子轟飛到天上!大巫師完全想錯了,楚衡空不沒有躲藏是為了主動暴露自己的方位。他必須在開闊地將動靜鬧得足夠大,其他人才有辦法找到他。
反應過來的阿達裏發出憤怒的咆哮聲,越野車落地後顛簸不停,楚衡空躺在副駕駛上哈哈大笑。解安手忙腳亂地關上車門,一手開車一手握著藥杵,聲音發顫:“笑!都要死了還你媽笑!”
“快死了……才該笑……”楚衡空止不住咳嗽,然而眼中帶著快意,“其他人呢?”
“姬懷素在和噴火怪物戰鬥,其他隊員去搬救兵了。”解安的腿不停打顫,他鬆開方向盤使勁打自己的腿,但握藥杵的手仍在臼中動作,一刻不停,“伱要撐住!隨便說點什麽別閉眼!”
楚衡空還在笑,笑得虛弱又醜陋,他臉上的肌肉都快要失去控製了,死亡正在降臨。“怎麽是你來。”他完全沒聽見解安的話,還在繼續沒說完的話題,“太冒險。”
“要拚命還輪不到你。”解安緊咬牙關,“這是老子的黃金……是老子的藥!!”
他才是最想要黃金的人啊,不僅僅是為了救姬求峰。黃金是他和父親的約定,是他這輩子活著的意義。現在大家都在拚死拚活就他一個人躲在後麵,這叫什麽狗屁的盡力了?
這裏是屬於他的戰場,跟殺手與騎士都沒有關係,他解安才是最該去賭命的一個!
越野車在城內橫衝直撞,像一隻悍勇的猛獸。他踩著油門未曾放開,用單手嫻熟地掛擋,每每在極限時刻改變方向,越野車將泥漿熒屍遠遠甩開,卻沒有傷到一個路上的平民。他的車技神乎其神,因為他也是質點一的基石,哪怕天賦再弱,操控道具與器械的力量也刻進了他的血。
但解安的麵色反而越發沉重了,後視鏡中光芒退去,一個人形卻逐漸放大。那是親自追來的阿達裏!他再度服下藥物刺激體內的毒物,雙腿關節反曲變化為形似蟲足的醜惡結構。那異化的軀體給予了他極強的爆發力,他的速度比越野車還要更快。阿達裏每一步踏出都在路麵上留下深深的足印,重音如同喪鍾不斷逼近!
“真他媽怪物。你是個屁的基石!”解安大罵。
他最後一次錘下藥杵,而後將其與藥臼一同推進楚衡空的懷裏。楚衡空不再說話了。解安沒法鬆懈,他猛打方向盤想要轉彎甩脫追兵,但是阿達裏投擲出數根紫色的毒針。那針刺如同猝毒的子彈,刺破了輪胎穿透了車身,也深深紮入了解安的手與肺部。
他一下覺得無法呼吸了,視野不斷搖晃,像是地震了一樣。後視鏡中的大巫師還在靠近。車子即將停轉。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索性掛倒擋加速,反過來撞向後方的阿達裏!
阿達裏輕巧地躍起,翻過車輛上方,再度投擲毒針。解安的垂死掙紮沒有用處,歪斜著駛出一段距離後越野車爆炸。阿達裏站在遠方,欣賞愚者們的死亡。
“阿達裏。”“阿達裏……”“阿達裏!”
愚民們仍在祈禱,向幻影高呼他的名字。大巫師平伸雙手,享受著崇拜帶來的全能感。這就是鬧劇的落幕,正如桑嘉被驅逐到窮鄉僻壤,正如亞曆克斯被放逐到中庭,與他為敵者終將敗北,如同神為敵者的宿命。
沼澤人人信奉神明,然而所謂偶像不過是愚者眼中的幻影。在這片自欺欺人的土地上,唯有主宰人心的支配者方有資格被稱作神明。支配的神明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大巫師阿達裏!
然而在這本應盡情享受的時候,阿達裏的眼中浮現出驚色。他看到火光中浮現出黑色的輪廓,在爆炸造成的廢墟中央,鮮血淋漓的殺手站起。
“多謝。”楚衡空低聲說,“我好多了。”
他吞下最後一口藥,體內清涼的氣息流轉。視野清晰,方向感固定,扭曲細長的事物回歸尋常,光芒重新變為黃色。猶如清泉衝散堆積的淤毒,惡劣的毒素被連根拔出,那奇跡來自於解安一路上拚死製作的靈藥,那副沼澤人盡皆知的藥方。
治愈邪毒的萬靈藥。
楚衡空珍重地收起藥杵,用觸手卷起解安,置於遠處。毒針自後方飛來,被他微微側頭避過。
殺手轉身,握緊拳頭,他的身體因極速而化為烏黑的光。下一個瞬間複仇的重拳撕裂空氣,無比沉重的一拳砸進阿達裏的麵門!
阿達裏的視野陷入黑暗,以他的頭顱為中心,正圓形的氣浪縱向擴散。這一拳的重量沉得驚人,阿達裏當場被一拳砸到地上。他的身軀深陷入泥地裏!
“你這賤民!!”阿達裏怒吼著起身,他的熒屍偽裝被當場擊破了,那狼狽的真容暴露在空氣中。阿達裏揮出附有劇毒的手刀,而楚衡空回收右臂,以觸手的抽打相迎。淩厲的抽擊正中手腕,蘊含毒刺的手刀被完全識破。
阿達裏冷靜地側身後退,暗運勁力刺激體內毒物。他看出敵人準備蓄力出拳,這正是再度令其中毒的好時機。可是回收至腰間的右手雙指彈出,水彈先一步擊中阿達裏的肩頭。阿達裏體表皮肉抽搐,受刺激的毒物破體而出刺出毒牙,卻僅僅擊碎了水彈。此時楚衡空怒喝著出拳,重拳將毒物砸為肉泥,而後粉碎大巫師的肩胛骨!
阿達裏因劇痛而嘶吼,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敢置信的迷茫。而楚衡空神色漠然。“不過是小把戲。”
那歹毒的護身術已被完全看破了,歸根到底阿達裏不是真正的武者,體內毒物的“反擊”不過是以類似編程的模式形成的自動防衛機製,隻要先一步以試探的攻擊觸發就能完全破除。身經百戰的殺手,不會被這等小把戲迷惑。
現在隻能靠實力決定勝負了,用蠹心毒手應對龍鄉拳法。阿達裏似飛翔般跳起來到屋頂,他要拉開距離消耗敵人的體力。可楚衡空與他同步出現在屋頂,他們的速度不相上下。兩人在深根聚落中奔走、跳躍、用空手戰鬥的技藝削減敵人的體力。一回合……十回合……三十回合!
阿達裏使出側身回旋踢,他的迎麵骨上長出刀鋒般的骨刺,楚衡空以完全相同的回旋踢反擊。踢擊交互的時刻,骨骼折斷的碎裂聲響起,阿達裏的右腿被當場踢斷!
這才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力量上兩人不相上下,速度與反射神經上阿達裏還要更占優勢,可是在最關鍵的技藝上,兩人的差別猶如天與地。花費十年欺瞞人心的騙徒,怎可能在拳腳上戰勝身經百戰的殺手!
阿達裏的右腿彎向不自然的方向,他在屋頂上狼狽地滾動。楚衡空立刻上前追擊,但毫無征兆地,兩人之間升起青色的火牆。
是那個禮帽男人的手段,感知到阿達裏陷入不利,他便出手改變戰局。而青火不止存在於一處,楚衡空感到背後傳來驚人的熱度。在身後五米之處,火焰變成凶殘的巨型鳥頭啄向他的後背,那火鳥足有汽車大小,速度卻快如子彈,這時縱使是楚衡空也必須放棄追擊,否則他就會被烈火穿透心髒。
可楚衡空沒有回避,他奮力跳起越過青色的火牆。在火鳥追擊而至的刹那間,金色的光盾浮現在殺手背後,擋下了必死的追擊。
片刻後黑色的劍風斬裂火鳥,姬懷素落在滿是火星的廢墟中。她背對著楚衡空扛起巨劍,吐出灼熱的呼吸。
“不會讓其他人幹擾你的戰場。就這樣幹掉他!”
“——交給我。”
於是楚衡空飛躍熾熱的火牆,另一側阿達裏勉強站起,向半空中的殺手出直指心髒的叩打。而楚衡空借助高度優勢以踵落應對,他的鞋跟搗毀了阿達裏的手掌,將大巫師從屋頂踢落。
同一時刻,數聲槍響打破了祈禱。阿達裏的幻影被子彈洞穿消失,而武裝修士們也被憤怒的隊員們打倒。但這一行動沒有引起人們的暴動,因為一位老人站在人群中,她是被緊急帶來的桑嘉婆婆。
“看吧。”桑嘉婆婆噴出一口煙霧。煙霧在人們的頭頂上彌漫開來,其中顯露出清晰的影像。那是身負重傷卻仍然激戰的楚衡空,而與他為敵的醜陋的惡魔,長著一張眾人熟悉的臉。
“大巫師……?”“阿達裏大人?”“神使大人為什麽?”“怎麽會?”人群因過強的衝擊力陷入混亂,而桑嘉婆婆將手杖高高舉起。
“因為大巫師阿達裏,就是帶來光毒的人。”她說。
現場幾乎陷入了瘋狂,有人嗬斥她妖言惑眾,有人因真相而哭喊。但幾秒後噪音忽然小了下去,人們看到煙霧中的阿達裏舉起手杖,他的周圍浮現出金色的光。
“少得意忘形了,小子!!!”阿達裏怒吼。
他一直緊握著石杖,即使在先前焦灼的戰局中也沒有放開,因為他要一直對熒屍們下達指令。此刻那單純的指令起到了效果,分散於都市各處的泥漿熒屍來到戰場周邊,再度聚集成巨人般的光炬屍堆,那巨型熒屍的體表光芒大作。
它即將爆炸了!光炬屍堆的爆炸足以將三分之一個聚落夷為平地,阿達裏寧可令無數冤魂陪葬,也要在這裏擊殺他的敵人。楚衡空停下腳步,不做逃避,反而直麵將要炸裂的屍堆。他為觸手戴上蓄力手環。
他的傷口還在滲血,可他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樣一般用力回旋身軀,用無防備的背部麵對敵人。在爆炸前的一瞬,回轉的身軀猛然回正,蓄力手環同時發動,銀色的觸手如光般擊出。
錚!
像是一百根長箭劃過天際,像是一千把刀劍同時出鞘,突破大氣的轟鳴震撼人們的耳膜。那個瞬間人們看到了銀色的圓,那圓自光炬屍堆的中心而起,隨音速擴散到體外,屍堆轟然炸裂,化作漫天泥雨!
這正是楚衡空努力修行的成果。以遺物中積蓄的力量作為“燃料”,靠回旋的技藝蓄力,最終以柔韌的鞭完成極速的鞭打。泥漿之軀可擋住穿刺斬擊,卻防不住電閃雷鳴。疾如雷電的鞭打將衝擊力傳導到每一個方向,均勻擴散的力量在同一時刻爆發,將原本無懼物理攻擊的熒屍粉碎。
這正是借助觸手的柔韌性完成的絕技。雷鞭!
屍堆已毀,屍爆的過程就被直接打斷,大巫師最後的一手也失敗了。阿達裏果斷抽身撤離,他接連跳向後方,借助屍堆解體時的浩大陣勢隱藏自己。他還可以等待下一次機會,培育十年的民心不會輕易被粉碎,隻要基本盤還在,大巫師就不會死……可他的腳步突然間一停,銀色的觸手自煙塵中甩出,準確無誤地纏住他的脖子。是聽聲辨位。
阿達裏急促地呼吸著,他久違地感受到了恐懼。而那個滿麵鮮血的男人自塵煙中走出,傷勢嚴重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死掉,然而眼中的暴怒熾熱如烈火。
“好好享受吧。”殺手說,“這就是你人生中的,最後一次呼吸!”
觸手暴起,阿達裏被巨力掀向天空。那一刹那他終於看清了自己所在之地,這裏是深根聚落中央的廣場,他的正下方是自己的銅像。楚衡空使出渾身勁力,將大巫師砸向下方。他在銅像上撞出醜陋的凹陷,他被砸在銅像的基座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榨幹了大巫師肺部的空氣,他像擱淺的魚一樣張嘴,但是無法呼吸。因為殺手的鐵拳已經到了。楚衡空一個箭步上前,緊握的重拳正砸中阿達裏的腹部,巨力讓他身後的銅像一齊顫抖!
“住手……!住……”阿達裏驚恐地尖叫,“你不可……冒犯……神……!”
他拚命自體內逼出毒針,想要以毒物逼退楚衡空的攻擊。但是殺手一步不退,將那劇毒正麵承受住,在自己的鮮血中揮拳。他的拳速越來越快,但一發沉重過一發,那拳頭擊碎了大巫師用於防身的石杖,擊碎了阿達裏體內的種種毒物,讓這醜惡的男人吐盡所有的空氣,讓他吐出歹毒的血。
強橫的勁力傳遞至阿達裏的身後,讓那座偉大的銅像裂痕密布。楚衡空怒喝發聲,他將右臂如挽弓般後拉,用盡渾身氣力擊出終結的一擊。打出鋼鐵般的拳!
這一拳擊穿了阿達裏的心髒,擊潰了那座搖搖欲墜的銅像。在眾目睽睽之下,擊碎虛偽的神明!
阿達裏的上半身爆散為紫色的血肉,淹沒在銅像崩壞後形成的廢墟中。楚衡空吐了口血,他滿不在乎地擦了下嘴角,從趕來的隊員手中接過自己的大衣披上。
“任務完成。”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