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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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此時,正悠閑在桃林中的,是昨日被安帝賜婚的另一人,謝宇珩的未婚妻子,沈書梨。
    慕知意與她的關係,並不簡單。
    沈書梨是她的姨家表妹。
    親的。
    沈書梨看到了她,腳尖點地,一襲藕粉色百褶裙從輕微晃動著的木秋千上走下,上前一步對著慕知意見了禮,溫婉柔和道:“見過郡主。”
    按理說,親表姐妹的關係該是很融洽才對,但慕知意和沈書梨的關係就很一般,鮮少在一處待。
    因為她母親和姨母的關係,本身就算不上融洽。
    上一輩有著恩怨,她們自然也走動的少。
    慕知意對她莞爾,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架木秋千,隨意道:“你晃你的,我就來這裏歇會腳。”說著,她徑直走了過去。
    沈書梨也是來這裏躲閑的,自昨日的賜婚聖旨下來,今日她來參加宴會,身邊就沒少過人,從前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上來和她搭話。
    她覺得挺煩的。
    看到慕知意並無和她閑話的意思,沈書梨又回到她的秋千上,默默的以足尖點地,來回晃蕩。
    碩大一片桃樹林,微風輕輕拂動含苞待放的粉嫩花骨頭,兩個少女之間隻隔了幾棵桃樹,沈書梨時不時會偷偷看上慕知意一眼,她自幼在上京城長大,自然知道慕知意和太子的關係。
    她在心裏想,慕知意應該是不好受的吧,卻奈何她身份貴為郡主,又自來心高氣傲,才不與她為難。
    沈書梨輕輕歎了聲。
    ——
    一刻鍾後,安帝與皇後娘娘出現在玉蘭園,慕知意也已從桃林回來,眾人齊聚,聽安帝和皇後言語幾句後。
    就又各自去賞玩了。
    隻慕知意被叫到皇後跟前,問詢了一番她祖母的病情。皇後今歲已至知天命之年,鬢邊青絲偶有霜白,因著年歲漸長,越發顯得慈和。
    她要稱慕知意祖母一聲阿姐,這些年兩人的關係也很不錯。
    皇後留她在跟前待了有一盞茶的時辰,知她近來在鑽研棋藝,本想跟她對弈一局的,可慕知意似乎是有心事。
    皇後瞧了她幾眼,也沒去勉強她,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不能夠拘著,索性擺擺手讓慕知意出去遊玩了。
    慕知意這邊剛走出殿門,一內侍上前與她行禮,對她道:“奴才見過長樂郡主,太子殿下讓奴才跟郡主說,東湖裏的蓮含了苞,讓郡主過去瞧瞧。”
    慕知意聞言眉心微動,心間揪了一下,對小內侍頷首。
    此時,東湖邊上,安帝正在和去歲剛納進宮的薑美人一道在湖邊觀景,正值春光綻,百花爭豔,荷塘裏倒沒什麽可瞧的風光。
    這位薑美人今歲二九的年紀,生了一副好顏色,站在安帝身邊,如同桃花攜著梨花飛,去歲肅州鬧饑荒,她隨家人輾轉來到上京城投奔,母親卻剛熬到上京城便病逝了。
    她跪在長安街上賣身葬母。
    當時正巧安帝微服出巡給碰上,在她年輕貌美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皇後娘娘年輕時的風采,一時動了情。
    就將人帶進了宮。
    據聽聞,當時她可是在長安街上跪了整整三個時辰,在這落顆石子都能砸到貴人頭上的上京城裏,以她的樣貌,合不該跪如此之久。
    慕知意來到東湖時,安帝正被薑美人攙扶著上了香船,她躲在一顆海棠花樹後,眸光落在那一老一少上,漫不經心的扯了小徑邊的一片樹葉,剛在手中捏了捏。
    隻聽船上傳來薑美人嬌弱又震驚的聲音:“陛下,陛下您怎麽了?”安帝顫顫著嘴唇,直接一個後仰,帶動著薑美人一同‘砰’的一聲摔了下去。
    船上船下的內侍們慌作一團,都往安帝跟前湊,瞬時間,慕知意隻能看到安帝被一堆人團團圍住。
    她唇角微揚,將手中葉片一丟,提起裙據三步並作兩步朝湖邊跑去,待到船邊,直接一跨,跳到了船板上。
    雖然她這點力不大,還是讓圍攏在一處的人都看了過來,慕知意神色認真,擠過人群,語氣冷靜道:“都讓開。”
    她鎮定從容從袖袋裏取出一隻紫金玉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就要往安帝口中喂,被薑美人急忙扯住手腕,狐疑的看著慕知意:“這是什麽?”
    慕知意一邊喂一邊道:“合沉丸。端茶水來。”
    薑美人被嚇的花容失色,聞言連連道:“對,對,是該吃這個。”內侍端來溫水,給安帝順著服用下去,一會兒的功夫,東湖邊已又來了好些人。
    太子謝宇珩跳上船來,慕知意回眸與他相視一眼,很自然的轉眸回來,看向安帝,隻一眼,她整個人——猝不及防的暈倒了。
    一旁眾人睜大眼:“郡主這是怎麽了?郡主!”
    謝宇珩濃眉微蹙,上前看了眼他父皇,俯身就要將慕知意給抱起來,這時,香船上猛地又跳上一人,嗓音洪亮:“殿下。”
    謝宇珩彎下的身頓住,大理寺卿家的二姑娘崔慕青皺眉來到慕知意跟前,對謝宇珩道:“殿下,我來。”
    她一個貴女,生的也單薄,倒是彎身一把將慕知意給抱了起來,隨後又輕鬆自如的上了岸,讓船上的謝宇珩有了一瞬的怔神。
    東湖位於玉蘭園東南側,背靠矮山,此時,矮山中的竹亭裏,一位樣貌青澀的小公子正在同他自幼仰慕的郎君講解道:“是陛下的病犯了。”
    “陪在陛下身邊的是那位薑美人,哦,郡主也去了。”
    “誒?郡主身上怎會有藥?”
    “懷瑾,陛下吃了郡主的藥沒事了。”
    “哪位郡主?就是昨夜在壽安寺咱們碰到的那個,長樂郡主。”他看著眾人陸續從湖麵上離開,將眸光轉回,落在麵前的郎君身上。
    此時,裴清允正坐於山中涼亭下獨自對弈,聞言,他抬眸往山下看了眼,嗓音微沉道:“又是她。”
    ——
    福寧殿。
    安帝被喂了合沉丸後已醒轉過來,年邁的身軀倚在梨花木矮榻上,狀態瞧著還不錯,殿內內侍跪了滿地。
    安帝患有消渴症多年,他的近身大太監劉公公一直隨身佩帶著救命的合沉丸。隻是適才,他去給陛下準備茶點了,此時,劉公公跪在地上給自己邊掌嘴邊道:“老奴該死,求陛下責罰,備茶點這點小事老奴怎就自己去了呢。”
    這事,他是問過薑美人的,薑美人聞言,怕牽扯到她身上,急忙開口給劉公公說情,安帝看了他們一眼,隻覺煩躁,對劉公公道:“自去領罰,下不為例。”
    劉公公:“是,謝陛下。”
    罰完了人,就該賞了。
    慕知意昏倒後被崔慕青抱去偏殿,被太醫給紮了一針,這會兒早醒過來在這裏候著了,安帝麵色溫和中帶著幾分不解,問慕知意:“你身上怎會有合沉丸?”
    慕知意上前端莊行禮,嗓音從容道:“回陛下,臣女曾親眼見過祖母這般暈倒過去,當時嚇壞了,之後便一直將這藥備在身上。”
    是了。
    消渴症是會遺傳的。
    陛下和她祖母是一母同袍,她身上有這種藥沒什麽可稀奇的,安帝神色柔和的點了點頭,舒展眉眼,笑道:“你救了朕,可有想要的賞賜?”
    慕知意落於袖中的指節微微蜷住,神色不變:“臣女沒有想要的賞賜,今日救了陛下,是陛下您福澤深厚,臣女不敢討要。”
    安帝聞言朗聲大笑,與她親近了起來:“朕是你的舅爺爺,有什麽不敢討的,你這孩子,平日裏可不是這般。”
    慕知意想了想,抬眸用一雙清澈懵懂的眸子看著安帝,既然他自稱是舅爺爺,她大膽道:“陛下這些年賞賜侯府金銀珠寶,知意不缺這些,若說想要的,舅爺爺可能賞賜我‘丹書鐵券’。”
    話落,整個大殿安靜如斯。
    丹書鐵券,也是免死金牌。
    大胤朝自建國以來,隻賞賜過三回,且都是賞賜給有功之臣,不是為國平戰亂,就是為國之社稷建功立業。
    安帝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持,眸光暗了下去,慕知意極有眼色的上前行了大禮,戰戰兢兢道:“知意說錯話了,舅爺爺莫生氣。”
    她喊的親切又無知,安帝笑了笑,示意她起身。
    “說一說,為何想要丹書鐵券?”
    慕知意直言:“去歲年末,舅爺爺在除夕宮宴上賞賜忠勇侯‘丹書鐵券’,當時我就覺得這東西好,能保命,舅爺爺您不知道,我膽子可小了。”她樣貌本就生的清麗靈動,又作一副純真懵懂的少女天真模樣。
    就算安帝想懷疑什麽,也沒處去懷疑。
    一個十幾歲未出閣的少女,能有什麽心思,不過是好奇罷了。安帝聽完她的話,神色平和的笑了笑,卻並不應允。
    謝宇珩立於安帝身側,給安帝遞了杯溫茶,語氣溫和道:“父皇有所不知,她膽子小的厲害,連隻蟲子都能嚇的她哭。”
    “上回去了趟禁軍司,一連病了好些日,自那之後,聽聞丹書鐵券可以保命,做夢都想要。”
    安帝麵露疑惑:“哦?一個小姑娘去禁軍司那地方做什麽?”
    謝宇珩給安帝簡單說了一番,安帝連連點頭,卻依舊不鬆口,隨後,他抬眸看向位於殿內左側長身玉立的裴清允。
    “裴卿,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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