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天機不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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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
    白鷺開始不耐煩:“還問!都說了天機不可泄露咯!”
    “你——”
    白辰一噎。
    頓時不想搭理她了,天機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泄露,你懂這幾個字是啥意思不,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會算命似的,神經兮兮!
    大家都是光屁股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啊!
    吹牛你就會,算命,拉倒吧!
    一旁的白薇側著頭看著自己“未來債主”,她姐雖然沒說怎麽幫她還錢,但她既然說了,她肯定有辦法,她如今的心,真是的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姐真的很好,雖然她有點懶,還有點凶,從小到大還老愛騙她幫她幹活,但隻要有她姐在,她就覺得很安心。
    就是有一種“天塌下來,有姐姐頂著”的踏實感,這是麵對爸媽,都沒有的感覺。
    回到家,已經下午四點。
    秦秀從雞圈裏抓了一隻雞,割了喉管,放了血,她把雞頭掖在雞的翅膀底下,便端著盛著雞血的碗放回廚房,但出來一看,那隻大公雞,正撒開雞爪子滿院子跑,看到秦秀出來,還瞪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還挺能!”
    秦秀走過去拎起雞腳,對於嘎了脖子的雞還能跑路,她已經見怪不怪了,無非就是氣管沒有完全隔斷,讓它還能多喘幾口氣罷了。
    提著雞腳在裝著滾水的桶裏一提一放,然後揪起一撮雞毛,雞毛輕鬆被拔下。
    “這水溫剛剛好,雞皮沒破。”
    正打算拔雞毛呢,便聽到了汽車的聲音,秦秀忙把燙了毛的雞放在紅色的飼料袋上,過去開門。
    “回來啦!我正要殺雞呢!想吃白切雞還是栗子燜雞啊?”
    “白切雞!”
    “栗子雞!”
    白辰和白鷺異口同聲地說道。
    秦秀點點頭:“好!那就吃栗子雞。”
    白辰翻了個白眼,就多餘問他。
    白薇則是很自動自覺地在飼料袋旁蹲下——褪雞毛。
    被開水燙過的雞毛,一拔就下來了,就是有點點雞猩氣。
    別看她白薇文文靜靜的,劏雞已經有小七年的經驗了。
    白鷺以前有點龜毛,一向不愛幹這種“粗活”,往往都會哄騙白薇幹。
    久而久之,秦秀有什麽事要幫忙,都是直接找白薇,瞟都不瞟白鷺一眼——
    這懶貨!
    等喊動她,早幹完了。
    時間不算早了,秦秀去了菜地去,白辰穿起白江那套深藍色及膝的印著“雙胞胎飼料”的“工作服”和長筒膠鞋去了豬圈,給二師兄打掃那被造得滿是米田共的家。
    喂豬,白辰也會。
    他是做熟了的。
    白鷺遊手好閑,見白薇忙得團團轉,溜溜達達了一圈,最後搬了一張小板凳坐下,幫忙切了一根玉米,一根胡蘿卜,一塊巴掌大的粉葛,最後還削了一碗馬蹄,然後又開始溜溜達達。
    她踢了踢落在略帶青苔的水泥地的落葉,抬頭看去,便看到了院牆外那兩棵十幾米的大樹,一棵是黑欖樹,一棵是樹菠蘿。
    白家院子外有一塊大概五十平方米的三角形坡地,是別人家的,當初白家想買,但人家就是不肯賣。
    以前白鷺不明白,為什麽秦秀和白江天天罵這家人不安好心,這地不肯賣,這樹也不肯賣,就是見不得他們家好!
    修仙界走一遭,白鷺算是通透了。
    門前屋後種樹,關乎陽宅風水——門前明淨無遮蔽,宅後偏宜綠樹濃。
    而,門前樹木,高二、三丈即有煞。
    最可惡的是,那棵黑欖樹正正對著她家大門口,猶如頂心杉一般——頂心頂肺,對全家都不好。
    他們當時建房子的時候請的那個風水師本事不到家,根本沒有跟他們家說這個事情,等到房子建好了,裝修到一半,村裏有個叔公,也要建房子,他家請的那個風水師,在村頭看到她家的時候,好心指點了兩句——
    最好把兩棵樹連根拔起。
    然而,樹主人愣是不肯賣,說這是好幾十年的老樹了,黑欖子和樹菠蘿果子結得多,而且他們家對老樹也有感情。
    不賣不賣!
    秦秀和白江沒有辦法,找叔公要了“高人”的聯係方式,經他指點,建了兩米高的圍牆。
    白鷺覺得這個高人還是有真本事的,從風水上說,這圍牆確實有擋煞作用,然而這兩棵樹太高了,且近十年越長越高,這圍牆的作用也越來越微弱。
    白鷺很有理由懷疑,白薇變成“負婆”很有可能是這兩棵樹方的。
    於是看這兩棵樹更不順眼了!
    兩樹仿佛感覺到了什麽,撲簌簌地落葉,沒一會兒,半個院子,都被半黃的樹葉鋪平了。
    “白鷺,懶死你!”
    秦秀掐了一籃子水靈菜心回來:“院子這麽多樹葉,你動手掃掃能累死你?”
    白鷺:“……”
    拿起放在牆角的炸毛長柄紅掃把,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趁著院子裏沒人,一個卷風訣,把樹葉全卷到了圍牆外。
    完美!
    白鷺拍拍手。
    有一說一,她當初努力修煉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方便自己懶。
    廚房裏,白薇劏好雞,紮起了圍裙,手起刀落,開膛破肚,把內髒掏了出來,去了苦膽,翻了雞腸雞肫,用鹽用麵粉洗幹淨,切好備用。
    然後剁了雞頭雞腳雞脖子還有四分一的帶翅膀的雞肉,玉米胡蘿粉葛馬蹄,當加上小拇指粗細的她爺爺上山挖的五指毛桃,煲了一大鍋湯。
    想到白鷺中午的飯量,白薇把剩下的雞肉全部燜了栗子,還用雞雜炒了一大盆菜心。
    最後洗了鍋,白江的摩托車正正好回到家門口,她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給白江開門,一邊朝樓上喊她那不知道什麽時候溜了上去的大姐:“吃飯啦!”
    五指毛桃雞湯很鮮美,五指毛桃有一股獨特的香氣,燉湯最合適不過了!
    於是,今晚白鷺的飯量又刷新了全家人的認知。
    嗷嗷吃,勸不動,根本勸不動!
    白薇默默地找來健胃消食片:“飯後來兩粒。”
    白辰在側則是默默說了一句:“姐,你飯張力好高啊!”
    白鷺嘴角粘了一粒米飯:“什麽玩意兒?”
    ......
    吃飽喝足,稍微消了消食,洗過澡之後,白薇和白辰便躲進了白鷺的房間,鎖上了門,盤腿相對地坐在床上。
    房間裏陳設很簡單,一個衛生間,一張沒有床墊的甚至有蟲蛀的木板床和一個小書桌,沒了。
    衣櫃都沒有,衣服都是用衣架掛在一條晾衣杆上,顯得很雜亂——
    心心念念的衣櫃呀!
    沒錢的時候秦秀不給買,有了錢又不經常住家裏,又覺得買了浪費,如今要常住家裏,衣櫃必須安排上!
    隻是要過一段時間。
    白鷺現在要轉一部分錢給白薇,讓她把一部分貸款先還完,有的還有兩三千結清,有的還有六七千結清,還有一部分,高利的,年利率卡在犯法邊緣的那種。
    一通操作下來,還了八萬。
    都是小額貸。
    因為是提前還款,居然省了大幾千的利息。
    剩下的都是信用卡。
    白薇有五張信用卡,其中一張五萬,其他四張加起來五萬。
    這種額度的信用卡,都不知道她是怎麽辦下來的?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都得還。
    隻是這些可以一期一期還。
    下個月開始,最高的一筆是五千,至少的一筆是八百,一個月要還一萬。
    “一萬啊姐姐!”
    白鷺重重拍了兩下白薇的肩膀:“你說,你得給我犁幾畝地才合適?”
    白鷺握住白薇的手:“聽您的,您說幾畝就幾畝,別心疼我,把我當牛馬使喚吧!”
    她是真的沒想到,她姐給了家裏十萬塊買房,還能攢下十幾萬——她好能賺啊!
    大姐就是大姐,不像她,跟個廢物似的!
    這時候白辰實在是忍不住了:“白鷺,你哪來這麽多錢?加上給田垚的兩萬,你有十萬塊?!不對,你還要給白薇還一萬,十一萬!”
    白薇也看著白鷺。
    “天……”
    “天機不可泄露!我知道了!嘖!”
    白辰也沒有死命追問,因為他知道,她姐要是不想說,你就算問一百遍都得不到一個答案。
    但他還是補了一句:“你指定有事瞞著我們!我跟你說啊白鷺,最好是好事!要不然,我這小身板扛不住!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別給我搞事情!我隻是個一年隻能賺六萬的撲街仔而已!”
    白鷺笑了,怕了拍他:“必須是好事,放心吧!跟著我,年入六十萬不是夢!”
    “嗬!”
    白辰皮笑肉不笑:“行!我回房睡了,夢裏啥都有哇。”
    白鷺“哼——”了一聲:“朽木不折雕!”
    “我雕得了!”白薇笑眯眯地挨過來:“姐,我跟你混!”
    白鷺:“我的債主,你不跟我混,我都不同意——你也回去吧。”
    “我想跟你睡嘛……”
    “不,你不想——”
    白鷺攆她。
    開玩笑,她今晚要用功好嗎!
    不用功,怎麽驚豔所有人?!
    白薇回到房間,跟店長又請了一個禮拜的假,她的理由是——她弟弟被車撞得挺嚴重的,離不得人。
    雖然吧,她是要跟她姐混的,但是——
    她可不是怕自己堅持不下去啊!
    她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隻要幹不死就往死裏幹!
    但她是怕她姐堅持不下去啊!
    種田大業中道崩殂,她還得還債呢!
    而隔壁房間,白辰也跟他主管請了三天假了,他的理由是——他二姐被車撞得挺嚴重的,離不得人。
    內心裏他還是想看看白鷺種地能種出個什麽名來!
    白鷺對此一無所知,她此時整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修仙者可以不睡,但白鷺潛意識不幹啊!
    她覺得不睡覺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以至於她在修仙界一直保留著睡覺的習慣。
    ——多搞笑,睡覺居然變成了習慣!
    淩晨三點,白鷺睜開了眼睛,悄悄咪咪地摸到天台去。
    寂靜的夜裏,小雜役開始修煉了。
    終究是離三清山有點遠,靈氣稀薄了些,修煉速度慢了些,但——
    將就吧,畢竟總不能長住人家三清山上吧!
    但是,有條件還是要去的——隻是門票可不便宜啊,要是天天去,門票錢都要好幾千!
    她現在的錢緊巴巴的,幾千塊對她來說也已經不少了!
    誒——
    也不知道三清山有沒有年票?
    她包年去修煉呀!
    空氣中的星星點點的靈氣被白鷺匯聚在一起,吸納入體內,很小的一部分又溢散在空氣中。
    屋外,一時間風起雲湧。
    一大波小動物正在長途跋涉地趕過來。
    最近水樓台的是溪水旁的青蛙,最快速度地圍過來,包圍了小樓房房前屋後,有的跳進了院子裏,實在搶不到位置的跳上了圍牆、樹上。
    呱呱呱——
    白鷺滿耳朵都是這聒噪的聲音,她並攏手指,往耳朵上一點——五感一封,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然而小樓裏的人就跟沒有聽見似的,睡得如癡如醉。
    就連經常失眠的秦秀都一覺睡到了五點鍾,不知怎麽的,感覺周身舒爽極了,就連因胸前缺失而時不時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
    “起床喂豬了。”
    她推了推白江,後者醒了伸了個懶腰:“啊——這一覺睡得可真好啊!”
    秦秀今天五十,白江今年五十五,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這個瞌睡是說來就來,坐著看看手機,刷刷視頻都能睡著。
    特別是借了老婆娘家二十萬外債之後,心裏有事,雖然常常打瞌睡,但又睡不好,睡眠質屬實堪憂,但今天這一覺,連夢都沒做。
    “謔——喲!!!”
    五點鍾的天,還沒亮,夫妻倆打開院子裏的燈才開門,頓時被滿院子排排坐的青蛙蛤蟆嚇了個一激靈。
    你能想象那個場景嗎?
    一百平多米的院子,滿滿當當都是蛙,甚至分不清哪隻是青蛙,哪隻是蛤蟆,它們也不叫,就那樣乖乖地蹲著,仿佛很陶醉地眯著眼,圍牆頂著還站著好些鳥,仔細看,角落裏還貓著幾隻老鼠,後院裏的雞,真的安靜如雞,一點聲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