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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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周圍的人振作起來,最高興的莫過於薛勇。那場災難來臨之後,藥店的生意已經陷入了停滯,他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藥材也沒再賣出過一枚藥。
特別是刀疤青現在成了官麵上的人,林大夫還是她的藥農,這樣一對比他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每天吃飯的時候都不好意思多吃。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同為最底層的人,他最能共情大家的情緒。見大家都選擇了重新開始,他作為其中的一份子也打心裏為這樣的變化而感到愉悅。
“都讓讓都讓讓,特別是小孩,看著點別被撞到了。”傍晚,薛勇和另外三個人挑著兩株大葡萄樹外麵往自家院子裏走。
經過過去半個月的忙碌,他們三家地下的房間還沒完成,但地上共同居住的四合院已經大致完工。可能是心情好,薛勇想到了對兒子的承諾,特地花了一天的時間雇人一起去外麵挖了兩株大葡萄樹回來。
林南音接到信從山上回來的時候,院子裏的葡萄樹已經栽好了,薛勇還給弄了個葡萄架子,青色的葡萄串大大小小的從有些發蔫的葉子中垂落,引的蹲在下麵的三個小孩直咽口水。
“誒你們說這葡萄是個啥味兒?”薛大郎舔了舔唇道。
“不知道。”小靈敏搖頭,“應該是甜的吧。”
“才不是甜的呢,是酸的。”張家小子張明光否定道,他和小靈敏差不多大,如今五歲左右,“我吃過,可酸了,皮還是苦的。”就算是這樣,也不妨礙他吞口水。
“不會吧,我爹說是甜的。”
“酸的!”
“我不信你說的。”
“那要不現在我們就摘來嚐嚐。”
“還沒熟嚐了也沒用啊,我爹要等秋天才熟呢。”
“真希望秋天快點來。”這點上三孩子倒是達成了一致。
這樣的野葡萄味道一般都不咋滴,林南音也不提前打破孩子們的幻想,她跨過院子先回了自己家。
她現在的新家仍是木房子,但空間比以前要大很多,足足三間房,中間客廳,左邊是她的臥室,右邊則是張家小子的。雖然現在張家小子和薛家倆娃娃黏的比較緊,但當初到底是她答應了張管事,也是她承了張管事的情,有條件她會盡量不虧待他的孩子。
三間木屋的地麵都按照她的要求鋪上了一層木地板,同時三間房除卻正常的門窗外,屋頂上還都開了天窗,不下雨的時候能打開讓陽光從外麵照進來,滿室透亮。
“如何?”周元娘見她回來抱著孩子走了過來。
“有家的感覺了。”林南音道,從前的房子逼仄到讓她覺得人就是為了生存,而現在房屋的敞亮讓她覺得這才是生活,“我很喜歡。”
“我也喜歡。”周元娘跟著笑道,“那你什麽時候搬回來住?”
山上再如何,那也不如家裏舒坦。
“今晚鐵定是要在家睡的。”林南音道,至於以後那要看情況。以前是沒空間修煉和修習符篆之術,現在空間是有了,不過外麵有其他修行者在凡人區,她擔心會被發現端倪。
說到‘其他的修行者’林南音不免又問周元娘道:“對了,外麵那位青衣仙長不是每天都在那坐著嗎,怎麽今天人不在?”
她剛剛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下,沒在老地方看到人。
“他們早上去了外麵,可能還沒回來或者今晚上不回來吧。”可能是見得次數多了,周元娘語氣很習以為常。
“哦。”林南音點點頭,想到自己儲物袋裏的寒水時限,便借口要洗漱先拜托周元娘給她弄點吃的,自己則去了臥室開始打水。
今日的煉體之苦結束,林南音坐下和另外兩家鄰居慶祝性地吃完晚飯後,外麵已月上中天。
“走了,回家睡覺。”帶著張明光穿過院子,林南音本想問他一個人晚上睡不睡的習慣,要不要回薛家和薛家大郎一起睡時,張明光卻突然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仰著小臉問她道:“現在我們有房子住了,你以後都回家來住嗎?”
俯視著眼下的孩童,林南音看到了他眼裏的小心翼翼。
她平時看他和薛家兩個孩子玩的挺開心的,還以為他還小很多事都不懂呢,現在看來不是不懂,而是小心地藏了起來。
也是,哪個寄人籬下的人會那麽沒心沒肺。
是她的錯,答應了張管事卻沒對他兒子真正用心。
“你想我回來嗎?”她蹲下了身子平視他道。
張明光輕輕點頭,“嗯。”但旋即又覺得好像自己說錯了話,忙垂頭補救道:“如果你忙的話偶爾回來也行的,隻要……隻要你會回來。”
林南音認真想了想,她現在練的是最低級的符篆,靈力波動並不大,回自己家練習不一定會被發現,但保險起見,她可以白天修習符篆,晚上回來修煉。
想清楚這些後,林南音便道:“現在我們有好的住處,我幹嘛要去外麵風餐露宿。以後回來,每天都回來。”
“真的?!”張明光驚喜地抬起了頭,眼睛亮亮的。
“當然,我說話算話。”林南音摸了摸他的頭,嗯,有點油,她就又收了回來,“明天洗澡的時候把頭也洗洗。”
“好,都聽你的!”
“走吧,回去睡覺。”
一大一小回了家,林南音這會兒暫時沒什麽睡意,她花了小半個時辰把房間裏的陳設重新擺了擺,又收拾出一張桌子放在窗前,抬頭間,恰好見到了窗外月下的葡萄藤架。
今夜的月色極亮極透,大片霜白的光照在葡萄藤上,斑駁的銀色光點讓她不由想到了七夕夜能偷聽牛郎織女說悄悄話的葡萄架。
其實她現在就聽到了聲音:隔壁張明光好像夢到了什麽高興的事,一邊磨牙一邊笑;外麵上方刀疤青正抓狂地哄女兒,結果孩子越哄哭的越大聲,周元娘一抱,孩子才止了哭,然後夫妻倆得出一結論:孩子純粹是被她爹嚇哭的……至於對麵,薛妻正被孩子纏著講故事,薛妻困的要命,讓孩子去找他們爹,然後她就聽到身邊的丈夫在此時打起了響亮的呼嚕聲。
“裝睡是吧。”薛妻哼笑著一把擰住了丈夫腰間的軟肉,薛勇“嗷”的一聲醒了,林南音忍不住笑出了聲。
寂靜的夜被薛勇的叫聲打破,但林南音的心卻因為這些生活氣息而變得格外寧靜。
不用太喧囂,也不必太死寂,這樣哭是哭、笑是笑、人是人,就很好。
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平和,林南音念頭一動,不由把符皮筆墨取了出來,她提了口氣如福至心靈一般,筆下的符篆一氣嗬成,到最後一筆鎖靈結束,符皮上靈光一閃,很快就沒入筆跡當中。
符成!
竟然真成了!
修習符篆將近三個來月,畫廢了差不多兩百來張符皮,今日她終於畫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道符篆,雖然這隻是一道最簡單的清潔符,但林南音覺得這一刻她肯定會記上很多很多年,就和小時候她第一次考一百分那樣。
有些愛不釋手地看著剛成的清潔符,林南音按照符篆理論書裏寫的那樣,向符篆裏注入了一絲靈力,接著她就感覺這符篆和自己有了一絲微妙的聯係。
“清潔!”隨著她念頭一動,手裏的符篆立即化為一道靈力從她周身拂過,林南音低頭一看,就見自己身上塵土盡去,連鞋底上都一幹二淨。
好神奇的體驗。
林南音忙又再畫了一張,不過這次可能因為她情緒有所波動符篆沒成,第三次第四次的時候倒是非常順利。
符篆一成,林南音再次用了下,然後得出結論:這清潔符是靈力遊走全身的時候身上的灰塵自動被驅逐落地,範圍的話,可能因為是低階,被施法的麵積不大,腦海裏想的是人那就會清潔人的全身,如果向床施展也勉強可行,但一整間屋子不行,範圍太大,隻能清潔一部分。
有點意思。
把玩了會兒清潔符,雖然現在她成功率不低,但林南音沒再繼續畫。
首先是她發現後麵哪怕她清潔符畫成了,她的製符經驗也沒再漲,其次就是清潔符比較雞肋,她不想洗澡的時候可以偷偷懶,但就目前而言,她的身家還供應不起她這麽奢侈的偷懶,賣的話,先不說能不能賣,就算能估計也賣不掉,不太實用。
要刷經驗的話,得換個符繼續刷。
換什麽呢?
林南音本來打算直接學一階裏最難的上品五雷符,結果這東西太難,她跨不了級,才隻畫了一筆符皮就毀了。無法,她隻要放棄開始學一階中品符篆,但中品符篆也隻稍微好點,畫了不到三分之一就不行了。
再看製符的經驗條目前經驗才18點,林南音琢磨了下,決定還是畫回下品符試試。
這回她選的是輕身符,這東西有點搞頭,她第一次畫的時候差一點就成了不說,經驗還漲了一點。
所以這經驗值還是要先從低到高,先把能刷的刷了才能繼續往高處走?
嘖,林南音認了,繼續畫起了輕身符。
輕身符是加速符,跑路必備,她得多準備點,以後要遇到事先拍上個一百張輕身符,看誰追得上她。
一夜就這樣在畫符中度過,次日天亮時,林南音照例往光圈邊緣看了眼,青衣男子還沒回來。
又兩天過去,還是不見他們的身影。
一般事出反常都是憋大招準備開大,她不求天才兄給大家帶來什麽驚喜,但求別來驚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