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探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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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十時,張澤換上一身黑色的衣服,悄然出了白府,往衙門的方向摸去。
    路上兩邊的民居基本都熄了燈,隻偶爾傳出打更人的聲音。
    張澤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兩刻鍾時間,終於到了衙門口。
    此時他正躲在月光的陰影裏,悄悄觀察值夜的衙役。
    據他所知,值夜衙役換班是在午夜零時,現在臨近十一時,正是前一波人容易懈怠的時候。
    “三更了,平安無事,諸事安康!”
    很快,更夫敲著更鼓從衙門口經過,趁那兩個衙役看向打更人的時候,張澤快步從陰影中躍出,雙手一用力,翻身騎上了牆頭。
    他沒有立刻跳進去,而是趴在牆頭觀察了一下去停屍房的路。
    月光下,一條不寬的小路向深處蜿蜒,道旁的樹影顯得有些張牙舞爪,有點嚇人,可能也因此,沒有衙役往這邊巡邏。
    張澤深呼吸,輕輕的跳下地,彎著腰小心翼翼的朝著停屍房走過去……
    “唉……大人也太小心了,這有什麽好查看的?”
    突然,從側後方傳來了打著嗬欠的說話聲。
    張澤猛的停住腳步,回身循聲望去,隻見兩個衙役拎著一盞燈籠,遠遠的正在朝這邊走來。
    張澤嚇得一激靈,趕忙尋找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可附近隻有樹木,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遮掩身形的地方。
    他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距離停屍房的距離,似乎來得及!
    他一咬牙,加快腳步朝著停屍房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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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吱——
    房門被推開,那兩個衙役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
    “亡者莫怪,無意冒犯,我等隻為替爾伸冤。”
    說完,二人各走到一具棺木前,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去推那棺蓋。
    張澤此時正趴在房梁上,偷偷探出頭,緊緊盯著正下方的兩個棺材。
    他出來夜探衙門可沒帶燈燭,本來還有些發愁怎麽檢查屍體,如今這兩個衙役帶著燈過來查看,他正好借此機會看個究竟。
    隨著棺蓋緩緩打開,兩具骨架出現在張澤麵前。他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會見到這種場景。
    隻是既然隻剩骨架,對方又是如何認定這二人的死是人為的呢?
    房梁離得有些遠,無法看清細節,張澤耐心等二人離去後,輕輕跳下房梁,重新打開了棺材。
    他也有些怕,隻是情況緊急,張澤一狠心,咬牙伸手進去細細摸索。
    他摸到在二人喉骨和手骨部位都有輕微的磨痕,這應該就是暗八他們做的野獸啃噬痕跡。
    他繼續往上摸,突然眉頭一皺,在這兩具骨架的頭骨上方各摸到了一道很深的刀痕,恐怕這就是被判定是人為的原因了!
    張澤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異常,才把棺蓋重新蓋上。
    他悄悄把門打開一道縫,確認四下無人後溜了出去……
    回到白府後,張澤悄悄潛回了毓秀齋,用提前與半夏定好的暗號,兩下輕一下重,敲開了正屋的門。
    “小姐,就是這樣,屍體頭骨上多了兩道刀痕……”
    他壓低聲音把自己看到和摸到東西都告訴了白瑾兮,隨後房間內陷入了一片靜寂。
    白瑾兮坐在黑暗中一言不發,她此刻已經知道對方的證據是什麽,隻是,怎麽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白瑾兮一抬頭,見張澤和半夏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揮揮手,讓二人先下去休息了。
    “刀痕……啃噬的痕跡……”
    白瑾兮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這痕跡是否會有什麽說法呢?比如深淺,比如劈砍角度之類的。
    她決定第二天一早去問問普智大師,看看這位名醫有沒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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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白瑾兮匆匆用過早膳,就叫張澤備車準備出門。誰料雲墨漪帶著天冬突然來訪,一邊咳嗽一邊攔住了她。
    “咳咳,兮姐兒可是有什麽急事?往常五日出一次門,今日才第三天,怎就急匆匆要出門了?”
    雲墨漪許是走的有些急,咳了幾聲才開口問道,眼神流露出探究之色。
    白瑾兮不慌不忙的行了個禮,回道“雲姨,兮兒隻是突然想起之前慧明大師借醫書給兮兒的時候,曾叮囑過讓兮兒半年後還到仁心堂去,兮兒這段時日太過貪玩都忘了,今日突然想起,才想著趕緊送去。”
    然後她看向雲墨漪,好奇道“雲姨來毓秀齋可是有事?”
    雲墨漪臉上毫無笑意,她神色嚴肅的走近兩步,在白瑾兮耳邊低聲說道“兮姐兒,最近衙門那邊找到了兩具屍骨。”
    見白瑾兮一臉不解看向自己,雲墨漪擔憂的問道“我和我家大姐姐聊天時,不小心提到你遇到過兩個采藥人,所以趕緊來問問你,不會有事吧?”
    見雲墨漪一臉探究的看向自己,白瑾兮在心裏暗諷,裝的還真像是在為自己擔心。這雲墨漪背後捅刀子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她疑惑的看向雲墨漪,仿佛不解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雲姨說便說了,兮兒不明白這會有什麽麻煩呀?”
    雲墨漪不知白瑾兮是故意裝傻,還是真的不懂。
    她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用手捂著嘴低聲說“兮姐兒,你認識的那獵戶現在在哪啊?這人要是那獵戶害的,你可不能替他隱瞞啊,殺人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番連哄帶嚇,但白瑾兮就是不上當,她眨眨眼睛。
    “不是逸哥哥做的呀,那天我們是一起下山的。不過逸哥哥不在這邊了,他上次和我說要去京城那邊賣一批皮貨,應該已經離開涼州城了。”
    如今蕭褚逸已經離開了涼州城,自己可找不到一個能演戲的獵戶替自己圓謊,隻能讓獵戶哥哥“去京城”了。
    “啊,人已經走了?別不是知道東窗事發,畏罪潛逃了吧?!兮姐兒,他這一走可是害了你啊!”
    雲墨漪驚叫出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麽會呢?逸哥哥不會害兮兒的。雲姨您想多了!”
    白瑾兮滿臉懵懂,睜大眼睛維護著她的逸哥哥。
    “你這傻孩子哪裏懂人心的複雜啊!你今日就不要出門了,我已經約了我那大姐姐過來,你和她好好說說。”
    雲墨漪搖搖頭歎氣道,語畢,她拉著白瑾兮就要往喜林苑走。
    見自己走不成了,白瑾兮也不慌,她衝著半夏喊道“半夏,你替我把書送去仁心堂,一定要交到普……”
    說到一半卡住了,她像是想不起普智大師的名字。
    “普智大師?”半夏提醒道。
    “對,交到普智大師手裏,別忘了告訴他,我不是故意忘了還的!”白瑾兮給半夏和張澤使了個眼色,特意加重了“告訴他”三個字。
    “是,小姐。”半夏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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