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83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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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並不想著這麽快就現身。
因為我還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如果我沒現身,白毛雞的回答更趨向於真實。
要是我現身了,我可能永遠都別想聽到真正的答案了。
但我也沒有怪阿慶,事實上,他能忍這麽久已經相當不錯了。
擱到小川或者啞巴他們身上,估計說不了兩句就會向白毛雞發難。
畢竟,我的‘死’跟白毛雞有很大的關係。
他們對白毛雞是有一定怒氣在的。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再偽裝。
在白毛雞等人狐疑的目光中,我緩緩走上前,先是摘下了口罩,又摘去墨鏡。
接著,緩緩扭頭看向白毛雞,淡淡道,“新哥,好久不見了。”
“啊!”
在我的印象中,白毛雞極少失態,一直都是用那種雲淡風輕的表情應對所有人,所有事。
而現在,他就失態了,還是相當的失態。
隻見他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般,先是怪叫了一聲,接著,整個人猛一顫抖,差點從餐椅上掉下來!
表情更是驚恐到了極致!
不止他,神猴和死神也是如此,他們或許沒有白毛雞這麽激烈的反應,但也是一副呆滯中帶著驚恐的表情。
我沒有主動解釋什麽,坐下來後,淡定的點了支煙,給他們充分的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
詭異的寂靜氛圍持續了一分鍾左右,白毛雞也從最初的驚恐慢慢恢複了過來,也一點點默認了我確實沒死的事實。
然後,他的表情就有點精彩了,驚懼、激動、汗顏、愧疚、害怕
他似是想說點什麽,但又不知該說什麽,嘴唇不停開合,卻無一字發出。
他確實沒什麽好說的,當初營救曹夢圓的時候,我們說好的,我負責牽製住阿豹,白毛雞負責將我和曹夢圓一並帶走。
隻要我不落到阿豹手裏,那我就有生的希望,曹老頭和葉家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結果,麵對舟公子的威壓,他慫了。
將我扔給了阿豹。
可以說,我就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最可笑的是,當初我還是為了他搞死的代五。
雖然他幫了我很多很多,但這兩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也正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又紛繁複雜的愛恨情仇,讓白毛雞在極度的震驚之後,湧現出了極大的愧疚和不安。
如果我真死了,人死燈滅,那沒什麽好說的,關鍵我沒死!
哪怕他白毛雞經曆過那麽多的大風大浪,麵對這種洶湧至極的感官和情感衝擊,無法鎮定自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番極致的糾結掙紮之後,白毛雞終於有反應了。
見他快速走到我跟前,抓著我的胳膊,激動而又欣喜的說道,“小方!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沒有死!”
不知是真心還是做給我看的,白毛雞竟然還流了兩滴眼淚。
此次過來找白毛雞是有目的的,所以,就算我有太多的不甘和怒氣,也隻能暫時隱忍下來。
要是鬧的不歡而散,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當下我長舒了一口氣,微笑道,“新哥,托你的福,阿豹和代菲兒沒能搞死我。”
“太好了!這簡直太好了!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有些情感是裝不出來的,就算極力偽裝,也會顯得生硬不自然。
就拿此時的白毛雞來說,他的激動和開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哭的這麽自然。
一念至此,我對他的怒氣也稍減了一分。
不是我有聖母心腸,主要我知道江湖的無奈,有些事情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
再說,落到那樣的地步,和我自己的考慮不周也有一定的關係。
我錯估了人性這個東西。
這時,神猴附和說道,“小方,你。。。。。你瞞的我們好苦啊!你可能不知道,新哥這幾年經常自責,怪自己沒能保住你。”
“你要是早一點出現,新哥和我也能多開心兩天,你怎麽才來啊!”
嗬。
這家夥轉移矛盾的能力還是這麽出色,兩句話就把我的自私勾勒出來了。
對於神猴,以前我或許能敬他兩分,但現在,你他媽算什麽東西!
當下我扭頭看向神猴,淡淡道,“猴哥,剛才你怎麽形容我來著?狂妄自大,咎由自取是吧?沒想到咱們兄弟一場,我在心中竟然是這樣一個形象!”
神猴頓時啞口無言,眼睛裏還透著一絲訕色。
“猴子,你們幾個都出去,我和小方聊幾句。”
估計是怕矛盾升級,白毛雞及時清場。
麵對白毛雞的命令,神猴有些急了,“新哥,你一個人。。。。。。”
白毛雞淡淡道,“放心吧,我不信小方會傷害我的,要是他真傷害我,甚至把我殺了,你們也不準進來!以後也不準尋仇!”
見神猴還欲再勸,白毛雞頓時重重的砸了一下餐桌,吼道,“我的話不頂用了是吧?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神猴沒有再說,意味深長又充滿威脅的看了我一眼後,隨即帶著其他人走出了廂房。
“阿慶,你們也在門口候著吧,我和新哥單獨聊聊。”
阿慶和林建比神猴他們利索多了,我話音剛落,他們就魚貫走出去了。
很快,隻剩我和白毛雞兩個人了。
白毛雞沒有忙著解釋什麽,而是拿起一個剛開封的酒瓶,對著嘴巴‘頓頓頓’的喝了起來。
我知道他的肝和胃都有問題,其實是不能喝酒的。
以前他參加應酬的時候,每次都是淺嚐輒止,三兩是極限了,絕不多喝。
而現在
我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致歉。
在道上,罰酒是最通用的道歉方式,喝的越多,誠意就越大。
看著沒有停下跡象的白毛雞,我的心情也很複雜。
我感謝他在我和雷哥最無助的時候幫過大忙,但也恨他為了自身利益放棄我。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他的放棄,我可能現在還沒有從牢裏出來。
不會去島城,不會遇到姚閻姚雪,不會有天龍地產,不會有何生,也不會有現在的脫胎換骨。
而白毛雞看似過的很滋潤,但其實他已經大禍臨頭了。
因為姚閻的大刀已經抽了出來,港城的這些人就是獻祭的對象。
所以,福禍對錯一說,真的沒有一個精確的準繩。
一切都是命運之手在暗中操控罷了。
喝光一瓶之後,白毛雞的眼睛已經極其通紅了。
而且整個人顯得很難受。
不過,他依舊沒有停下,接著拿起了第二個酒瓶。
我很確定,如果我不製止,第二瓶也不是盡頭。
歎了口氣,我伸手抓住了酒瓶,道,“新哥,都過去了,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