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若世間再無阮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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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影麵無表情:“你說實話呢。”
阮歸月扣著手指:“就是…”
“阮歸月,事不過三。”
阮承影緩緩且清晰地說道。
【完蛋了!哥哥生氣了。】
阮歸月隻好支支吾吾說出了事實,然後垂下了頭。
【是我膽子太小了。】
【哥哥不會嫌棄我吧?】
“真是不配為人!”
果然,阮承影罵出了聲。
但罵的是院長。
那個混蛋居然為了掩蓋自己的虐行,居然嚇唬孩子,不讓孩子去體檢!
看來,還是罰的太輕了。
阮承影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
見阮歸月被嚇得瑟瑟發抖,臉都白了,阮承影“嘖”了一聲。
小屁孩真是嬌貴。
阮承影摸了摸阮歸月的頭,動作卻很輕柔。
“別哭,我說的不是你。”
“你們院長騙了你們,其實體檢一點都不疼的,特別快,幾秒鍾的事。”
阮歸月的眸子瞪得圓圓的,“真的嗎?抽血也不疼嗎?”
“不疼的,我向你保證。”
阮歸月還是有些害怕。
但有了哥哥的安慰,她的不安少了很多。
十分鍾後抽完血的阮歸月用棉簽捂著胳膊,一臉震驚:“哥哥,真的不疼唉!”
【果然哥哥沒騙我!】
還沒來及阮承影說什麽,阮歸月就像隻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去了下一個體檢項目。
阮承影勾起了一抹笑,“真是個小孩,想一出是一出。”
然後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他們走的vp通道,所以一套體檢下來不到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兄妹二人坐在VP休息室等結果。
阮歸月玩了一會兒,突然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阮承影正利用這段時間,見縫插針地處理公司事務。
見此,隨意問道:“你這椅子上是長針了嗎?坐都坐不住。”
“哥哥,我想去上廁所。”
阮歸月撓了撓臉頰,有些害羞。
阮承影皺了皺眉,“可以自己去嗎?或者你等我十分鍾,我陪你去。現在我走不開。”
“我自己可以去。”
阮歸月小短腿蹬了幾下,從椅子上跳了下去,猴急的向外跑去。
阮承影笑著搖了搖頭,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項目書上。
*
“廁所,廁所…”
阮歸月一路小跑找廁所,終於解決完了自己的生理問題。
洗完小手出來後,她哼著小曲,直奔休息室。
然而意外發生了。
拐角的時候,她沒刹住腳步,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小男孩。
“嘶…”
她也顧不上自己腦袋疼,趕緊伸手去扶小男孩,嘴裏一邊道歉,
“對不起,你沒事吧…”
阮歸月說到一半,頓時卡住,眼裏閃過幾分驚豔。
【哇,小哥哥長得好好看哦~】
裴雲祈卻死死盯著阮歸月,灼熱的眼神掃過她全身。
內心的情緒一湧而上,心不停地狂跳,眼角帶著幾滴淚花。
他沒做夢,他真的重生到自己七歲那年了!
*
上一世,裴雲祈是在十歲那年遇到的阮歸月。
當時阮歸月剛認回阮家,跟著她小姑來參加裴家宴會,意外發現了患有自閉症的他。
她就是個小麻雀,天天黏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漸漸地,他也被傳染,開始與外界溝通。
可當他徹底病好後,阮歸月卻消失了。
再次見到她,已是七年後。
她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孤漠寡言。
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問他“要不要與狼狽為奸”。
鬼迷心竅下,他同意了。
於是後來,
她放火,他善後。
她噶人,他遞刀。
她奪權,他助力。
…
所有人都在惋惜裴家的家主被迫成了阮歸月底下的一條狗。
隻有裴雲祈他自己知道,
明明是他自甘墮落,隻為貪圖一抹笑。
狗又如何?
倘若阮歸月想要,他這條命都可以給了她。
可最後,阮歸月還是死了。
死在了一場火災。
裴雲祈趕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具屍體。
那一刻,他心髒驟停,天昏地暗。
可他還是撐著一口氣,親自埋葬了阮歸月,並在一年之內將罪魁禍首處置掉。
完成這一切後,他終於像完成使命一般,輕鬆一笑,自刎於阮歸月墳前。
若世間再無阮歸月,那又有何意義?
——若真有神明存在,他願以靈魂獻祭,願歸月來生事事如願。
*
【小哥哥不會真的被我撞傻了吧?】
裴雲祈不說話。
阮歸月急了,紅彤彤的臉蛋上嵌著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我沒事。”
裴雲祈反應過來,急忙站了起來,無聲笑了下。
看來真的是上天顯靈了,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這次,他一定調查清楚阮歸月那七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以及…護她一世平安。
阮歸月上下掃描了他全身,發現的確無礙後,這才鬆了口氣。
【幸好小哥哥沒事,不然我要愧疚死了。】
【不過小哥哥長得真好看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跟哥哥不差上下!】
裴雲祈這才注意到自己聽到了什麽聲音。
可是周圍明明沒人啊。
裴雲祈眼眸暗了下來,掩下內心的疑惑,彎了彎唇角,
“你叫什麽名字啊?既然這麽巧認識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當然可以,我叫阮歸月,小哥哥你呢!”
阮歸月快速點頭,生怕小哥哥後悔。
裴雲祈垂眸,輕輕開口,似蠱惑:“我叫裴雲祈,你可要記牢了。”
阮歸月才沒想的那麽多,“嗯”了一聲。
【好好聽的名字啊。】
【小哥哥不僅長得好看,名字也好聽~】
裴雲祈長長的眼睫毛輕顫兩下。
這莫不是…歸月的心聲?
裴雲祈不動聲色,開始套阮歸月的話,“你怎麽在醫院?是哪裏不舒服嗎?”
男孩近乎蒼白的麵孔上,眼睛深邃又明亮,仿佛可以透視人心。
阮歸月瞬間被美色賄賂,把之前經曆的事說了個大概。
說完,她還歎了口氣:“幸好哥哥來找我了,不然我肯定又要在床上躺上好幾天。”
“你現在怎麽樣?還疼嗎?”
“哥哥給我抹藥了,早就不疼啦。”
裴雲祈聞言,眼底幾不可查閃過一絲暗茫。
上一世,阮歸月從未跟他說過這些。
她向來睚眥必報,不肯在外人麵前暴露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