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吧。”
    蘇牧手一揮。
    太平司眾人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上的長刀。
    唰！
    一顆顆人頭落地。
    淨土教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殺這種人，他們不會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候無缺這家夥不缺錢，能把他收買了，肅王付出的代價不小啊，你真不動心？”
    東方流雲湊到蘇牧身邊，小聲嘀咕道。
    “候無缺還有一口氣，你要是有興趣，我把他交給你，你去把東西拿回來？”
    蘇牧淡淡地說道。
    “那還是算了。”
    莫雪鬆蠢蠢欲動，就聽到東方流雲說道，“咱們的任務是押送肅王，不宜節外生枝。”
    莫雪鬆一臉遺憾。
    你們不缺錢，我缺啊。
    我背後還有整個禦獸宗要養活呢。
    不過他也明白，現在重要的是押送肅王。
    如果這個任務失敗了，那就算能得到一筆銀子也不劃算。
    他現在已經是太平司鎮撫使了，重要的是細水長流，不能因小失大。
    這一點他莫雪鬆還是能夠分的清楚的。
    “他怎麽整？也殺了？”
    東方流雲看著形容淒慘的侯無缺，臉皮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風流倜儻的花間公子候無缺，堂堂結丹境強者，現在竟然這般淒慘。
    蘇牧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連結丹境都能暴揍了。
    大家都是當世天驕，憑啥你這麽優秀呢？
    “先留著吧，把他跟肅王關在一起，以後或許還有用。”
    蘇牧說道。
    然後肅王的囚車裏，就被塞進去了一團爛肉一般的東西。
    血腥氣息撲麵而來，肅王瞪大眼睛。
    “你們敢如此羞辱本王？”
    囚車本來就不大，現在塞進來兩個人，肅王稍微動一下都要碰到候無缺。
    而且現在侯無缺渾身血汙，汙穢不堪。
    “這不是你想要的救兵嗎？現在送到你麵前來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蘇牧淡淡地說道，不再理會他，而是吩咐眾人加緊趕路。
    …………
    “廢物就是廢物！”
    伍元化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紅潤，忍不住吐出一小口鮮血。
    “淨土教一直成不了事是有原因的，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廢物！廢物！”
    一連罵了好幾句，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才稍微平複了一些。
    如果不是他傷勢太重不宜動手，他早就親自出手了。
    他出手的話，早就把王爺救出來了。
    本來以為淨土教跟太平司鬥了這麽多年，他們對付太平司應該得心應手才對。
    沒想到，這候無缺忙活了這麽多天，這麽輕易就敗了。
    還白蓮使呢，還結丹境呢！
    伍元化越想越是氣惱。
    幸好，自己隻是付了定金，如果把錢全都給他們了，這次豈不是虧大發了？
    “淨土教不濟事，其他兄弟又被朱奇咬得緊……”
    伍元化思索道，“我的傷勢要想恢複，起碼還得兩個月時間。
    兩個月時間，他們早就抵達京城了。
    一旦王爺被送到京城，再想把他救出來就難了。”
    大玄京城，那是真正的強者雲集之地。
    哪怕是伍元化，也沒把握能從京城裏麵把人救出來。
    要救肅王，就必須得在他被押送到京城之前才行。
    “押送王爺的人馬上就要抵達華清府的地界了，白猿宗就在華清府，白猿宗宗主當年欠了我一條命……”
    伍元化心中想到了一個辦法。
    …………
    “前麵是雲州的華清府，過了華清府，大概還有半個月的路程就能抵達京城了。”
    東方流雲跟在蘇牧身邊，開口說道，“咱們要不要在華清府補充些物資？”
    這一路走來，東方流雲幾乎充當了蘇牧的副手。
    他出身大宗，見多識廣，兼之人情練達，當副手倒是得心應手。
    有他在，蘇牧倒是少了許多的麻煩。
    蘇牧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地圖，微微點頭，“派幾個人進城采買，其餘人在城外安營紮寨。”
    兩千精銳進城動靜太大，而且帶著肅王這等重犯，進城的話容易引起騷動。
    所以這一路走來，他們哪怕是遇到城池，也都是在城外駐紮。
    一行人很快來到城外不遠處，眾人開始安營地時候，東方流雲帶著幾個人去城內采買物資。
    蘇牧就留在營地內，和洛安寧說了會兒話，一起逗了一會兒洛安寧肩頭的猴子。
    這頭猴子是當初莫雪鬆從水族妖物那裏偷出來的。
    蛋裏孵化出來的猴子，在蘇牧看來跟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一樣稀奇。
    這猴子先天不足，原本莫雪鬆斷定它活不了太久，但是在洛安寧的悉心照料下，它竟然活了下來，而且越活越好。
    如今它已經有一尺高矮，眼睛骨碌碌轉著，顯得異常機靈。
    隻不過做為妖物，它現在還沒有顯現出來有什麽本事。
    莫雪鬆這個禦獸宗的當世天驕，也辨別不出來這猴子到底是什麽妖物。
    蘇牧對此也不怎麽在意，權當是讓洛安寧養個寵物了。
    啪！
    蘇牧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一個桃子，遠遠一丟。
    “小五，去，撿回來去。”
    蘇牧笑著說道。
    小五是洛安寧給猴子起的名字。
    猴子看了一眼蘇牧，眼神像是看白癡一樣，分明透著兩個字，幼稚。
    “小五，去吧。”
    洛安寧開口道。
    猴子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不過還是從洛安寧肩頭躍下，蹦跳著去撿桃子去了。
    “這猴子——”
    蘇牧啞然失笑，小東西現在還踩高捧低了？
    猴子撿到桃子，也不回來，幾下竄上一棵大樹，就在樹上玩了起來。
    蘇牧和洛安寧也不擔心，這裏離城很近，沒什麽猛獸出沒。
    而且猴子雖然看著體型不大，但好歹也是妖物，尋常野獸也傷不到它。
    它玩累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寧兒，等京城的事情了了，我們回一趟武陵吧。”
    蘇牧看著洛安寧，伸手將她額前的發絲向後攏了攏。
    “你要去鏡州任職了嗎？”
    洛安寧懵懵地問道。
    這次蘇牧平叛有功，十有八九是要晉升指揮使的。
    指揮使鎮守一州，武陵城所在之地是鏡州。
    “當然不是。”
    蘇牧有些無奈，洛姑娘有時候確實不解風情，不過可愛就夠了。
    “我們的婚事，總要讓嶽父大人做主的。”
    他笑著說道。
    看著洛安寧臉上飛起一片紅雲，他忍不住低下頭，親在了她的嘴唇上，一雙大手，更是落在她背後，順著起伏的曲線摸了下去。
    “有人……”
    洛安寧聲若蚊蚋地道。
    蘇牧也淺嚐輒止，洛安寧已經脫胎圓滿，是可以采摘的時候了。
    回頭去一趟武陵城，把親事辦了，這是對她的尊重。
    不久之後，東方流雲等人回來了。
    他們除了帶回來一批糧食和酒肉，還把華清府的知府等一眾官員也帶來了。
    哪怕不說蘇牧暫代指揮使的身份，他也是太平司鎮撫使，官階四品。
    如今奉命押送亂臣賊子進京受審，於情於理，當地的官員都要過來慰問的。
    當地官員好酒好菜地招待，說話又好聽，一番人情世故，賓主盡歡。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色一亮，眾人便再次啟程。
    經過一夜休整，眾人疲憊盡去，如今都是精神煥發。
    繞過華清府，沿著官道剛走了三十裏。
    忽然，前方猛地停了下來。
    蘇牧神色一動，策馬從隊伍中間來到最前方，隻見官道上站著三四十人，正好把路給堵死了。
    東方流雲和莫雪鬆等人一臉警惕地盯著對方。
    “指揮使。”
    眼見蘇牧過來，眾人紛紛道。
    “怎麽回事？”
    蘇牧神色平靜地道。
    “這位就是蘇牧蘇大人吧？”
    東方流雲等人還沒有回答，那攔路的人當中就有一個中年男人笑著開口道。
    那人看起來四十來歲，身材勻稱，手臂過膝，身上的氣息十分深沉。
    他身後那三四十人，也都是筋骨強橫，全都是淬體有成的武者。
    “誤會，我們並不是劫道的匪徒。”
    那中年男人拱手道，“在下白猿宗李照，聽聞蘇大人一行人路過此地，特地在此等候，一是想要一睹諸位大人風采，一是想請諸位大人吃杯酒，聊表敬意。”
    “不必了。”
    蘇牧打量著李照，緩緩地開口道，“公務在身，不便飲酒，他日若有機會，蘇某再來拜訪李宗主。”
    “蘇大人，我白猿宗好歹也是天下叫得上名號的宗門，你就算是太平司鎮撫使，也用不著這麽高高在上吧？我們宗主隻是想請你們喝杯酒，你這麽不給麵子嗎？”
    李照背後的一個白猿宗弟子大聲道。
    “放肆！”
    李照勃然大怒，回頭一巴掌抽在那弟子臉上，“給我滾回去，麵壁一年！”
    他一腳把那弟子踹了跟頭，然後回過頭來，一臉歉意地對蘇牧道，“管教無方，請蘇大人見諒。”
    蘇牧麵色平靜，淡淡地道，“無妨，李宗主，勞煩讓一讓吧，我等公務在身，還要趕路。”
    “既然如此，那李某也不強人所難了。”
    李照拍拍手，“這些我們白猿宗自己釀造的猴兒酒，就請各位大人帶在路上解渴吧。”
    說著，便有白猿宗的弟子用手推車推出來上百個酒壇子，一直送到了蘇牧等人麵前。
    “蘇大人，還請不要推辭，諸位大人為朝廷效力，李某雖是山野村夫，但也敬佩諸位大人，這是我們白猿宗上下的一點心意。”
    李照誠懇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牧沉吟片刻，開口道，“東方鎮撫使，把酒收下吧。”
    東方流雲應聲，招呼人把那些猴兒酒搬上了他們自己的大車。
    李照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李某便不耽誤諸位大人的行程了，祝各位大人此行一路順風。”
    他一擺手，白猿宗眾弟子紛紛讓開了道路。
    李照就站在道旁，一副恭謹的樣子，目視車隊路過。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洛安寧肩頭的小五身上，瞳孔猛地收縮。
    “等等！”
    下一刻，他大聲叫道。
    鏗鏘！
    一瞬間，兵器出鞘的響聲連成一片。
    “李宗主，還請自重。”
    蘇牧扭頭看向李照，聲音有些變冷。
    “蘇大人見諒！”
    李照拱手道，“李某是過驚喜了。”
    “蘇大人，敢問這位大人的妖寵，可否割愛賣給在下？”
    他指著洛安寧，開口說道，“你們盡管開價，在下絕對不會還價。”
    “你想買小五？”
    洛安寧峨眉輕蹙。
    猴子小五仿佛聽懂了李照的話，呲牙咧嘴，凶惡地衝著李照咆哮。
    “是。”
    李照沉聲道，“我白猿宗以白猿為名，我一看到大人的妖寵，就覺得它與我白猿宗有緣，我想將它當做我白猿宗的鎮宗神獸。
    請大人成全！”
    “我不成全。”
    洛姑娘麵無表情的說道，抬起手安撫地拍了拍猴子小五的腦袋。
    太平司眾人聞言，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洛校尉就是這麽直接啊。
    不過說的好。
    怎麽著？白色的猴子就跟你們白猿宗有緣？
    你們白猿宗算老幾，憑什麽讓太平司成全你們？
    見過不客氣的，還從來沒見過這麽不客氣的。
    就憑你們給太平司送了點酒，就覺得你們跟太平司熟到這種程度了？
    簡直就是笑話！
    “大人，我白猿宗願意出錢，多少都行！”
    李照急道。
    “李宗主，過了。”
    蘇牧淡淡地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退下吧。
    若是再阻攔，可莫怪蘇某依法行事了。”
    說罷，他一揮手，馬車紮紮而動，眾人繼續向前。
    李照臉上神色變化，雙手握拳，終於還是沒有輕舉妄動。
    “宗主——”
    眼見車隊已經走遠，李照還是站在原地不動，一個白猿宗弟子小聲道。
    “原本隻是想還伍元化一個人情，能成則成，不成也無妨。”
    李照臉上的笑容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陰沉。
    “現在，必須得成了。
    想不到，一個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機緣！
    我白猿宗大興的機緣便在這裏。
    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如今天下亂象已起，又有白猿現世，合該我白猿宗趁勢而起！”
    白猿宗眾弟子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我等願誓死追隨宗主，光大白猿宗！”
    “太平司實力強大，不宜力敵，跟著他們，隻要他們喝了猴兒酒，那就是咱們砧板上的魚肉……”
    李照冷笑著道，給臉不要臉，若是把白猿交給我，那你們或許還有一條生路，現在，你們是逼我將你們全都殺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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