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 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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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寒抬頭看看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不知造物主是不是為了輝映他這將近一天一夜的狂歡,海的盡頭泛起薄薄的晚霞,絢如彩鳳之翼。
呆望片刻,他打輛出租車,直奔叼金姐的公寓。
門鈴按了七遍,蜜蜜小姐才過來開門,但散發殘妝的痕跡猶存。
跨進客廳,高寒看到了叼金姐一臉的滿足。
高寒笑笑,原來老家夥真好這口兒啊!
“咋樣了?這一天一宿沒白忙活吧?”臉色泛潮的叼金姐揶揄加審視地望著高寒。
“那能白忙活嘛!基本弄明白了,這娘們兒不是一般的精明,不知背後有啥暗招兒。為了不出意外,我認為最好咱們別配碼,找個別的檔口配給她,贏了催她還錢得了!”高寒邊說邊坐在叼金姐對麵的沙發上。
“她那幾套房產的戶主到了嗎?”叼金姐向下拉了拉衣襟,把剛剛興奮過度的肚皮蓋得嚴實些。
“來個妖精一樣的思密達,但不確定是不是戶主,反正讓我攛掇去香港押房子了。”高寒邀功似的說完,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啥意思?”叼金姐搓了兩下肥臉,皺起眉頭。
“等她的押房款一到,您幫著聯係一家配碼的檔口,賺了錢咱能分一半,風險和咱沒關係。然後您派蜜蜜在旁邊盯著,她如果贏了,現場收賬。如果她勢頭不好一直在輸,也讓蜜蜜冷著臉找機會先收一部分欠款。她一則沒證件,二則負案在身,不怕她不乖乖還錢。這樣做有兩點好處,一,她如果贏了,咱們除了和配碼的檔口分紅,還能清欠,也還可以視情況研究下一步。二,就算她輸了,咱們連分紅帶清一部分欠款也夠本兒,而且還不得罪她。你說呢大姐?”高寒一刻不鬆地觀察叼金姐的表情。
“為了保險,房款一到咱們就清欠不就得了嗎?她又不敢不給!”叼金姐陰著臉問。
“那可不一樣啊!她的房產價值三千萬,隻欠您七百萬,先要錢和後要錢咱拿回來的數目差不了太多。但先要錢咱成啥了?那不是落井下石嗎?而且她不一定能把全部的房款都拿來吧?沒準從這一次她還翻身了,還火了呢!那以後咱的收益不可估量啊!”
高寒當然知道叼金姐是在試探,如果她想玩兒絕的,所有曲目都不會發生,更沒必要把自己拉進來。
果然,叼金姐咧開厚嘴唇笑了:“嗬嗬,有點道行!幸虧來澳門時間短,否則真成精了!沒讓大姐失望,對得起大姐給你的機會。來,表現一下,過來給大姐揉揉腿。”
下完命令,她把睡衣裏肉滾子一樣的大腿橫在沙發上。
這老妖婆!高寒暗罵一句,差點嘔吐出來。他知道這是叼金姐從認識至今一直非常照顧自己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自己的能力過硬,總能超標準地完成她指派的任務。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這麽惡心的女人在心理糟蹋,他就想破口大罵,但臉上卻嬉笑著說:“您這腿我可揉不動,我還得忙活那頭呢!撤了。”說完站起身要走。
叼金姐拉下臉來,“你他媽盡忙活別人,大姐這一畝三分地兒忙活一回不行啊?是不是把那娘們刨了?”
高寒做了個不屑表情:“我能刨那樣的嗎?”
“我沒說呂素恩,我說的是美京那個大波妹!騷透腔的思密達!”
“這還差不多,您以為能跑了她賣糕的啊!”
“在那幫貨身上累得跟狼狗似的,眼圈都青了,給大姐揉揉腿就這麽難嗎?”
“讓蜜蜜揉吧!她會使那股勁兒。”
“公的和母的兩個味兒!”
“串味兒就不好了,都得把眼淚嗆出來。嗬嗬嗬……撤啦!”
高寒擺擺手,邁步出門,身後傳來鬧鬼般的爆笑……
回到永利皇宮房間,高寒把與和叼金姐溝通的情況說給了藍耙子和素恩姐這兩個幾乎淹沒在某種液體中的男女。
藍耙子隻穿一條平角褲仰在床上,眼圈烏青但眼光鋥亮,一扭脖子對靠在電視櫃上的高寒說:“那老狐狸能瞅著嘴邊的肉被別人叼走嗎?”
“是呀!高先生,您得想個周全的辦法。”素恩姐蜷在被子裏說。
“放心,我指定讓她慢一步。”高寒的口氣十分肯定。
藍耙子和素恩姐雙雙點了點頭,等著高寒說出他的完美計劃。這時,高寒的手機響了,是叼金姐打來的,聲音很低沉:“檔口我聯係完了,是一幫閔州人開的,八個人的股份。小子,有啥能耐你就使吧!”
高寒心裏咯噔一下,稍頓半秒,繃著聲調問:“大姐,您這話啥意思?”
“你不讓我給呂素恩配碼,不就是有點啥想法嘛!沒事兒,大姐這頭你不用考慮,這家閔州檔口也他媽要黃攤子了,出多少碼都是八個人均分,沒啥大壓力,你愛咋地就咋地吧!反正你也不會讓大姐賠上啥對吧?嗬嗬。”叼金姐說完掛斷了電話。
高寒緩緩轉著vertu手機,蹙眉抿嘴,凝重地望著素恩姐和藍耙子,說道:“老狐狸醒了,已經猜到我們可能要玩路子,得多做準備了。本來我考慮到咱們還得在澳門混,不能幹叼金姐的錢,才讓她給咱們找其它檔口。當然了,我那樣一說她準醒。隻是沒想到這麽快、這麽直接。不過這樣也好,有招使在桌麵上,她挑不出理。大不了幹下來錢孝敬她一份兒,也說得過去。不過,素恩姐,到時候你的動作一定要快!”
素恩姐呼地一下坐了起來,隨著被子的滑落,跑光麵積很大,她象征性地掩了掩被子,對藍耙子說:“把手機遞給我。”
藍耙子伸手夠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遞給素恩姐。素恩姐馬上撥號,對方提示關機。她又撥了一遍,還是關機。素恩姐賭氣扔下電話,叨咕一句:“啊依勾……這個壞東西!見到好東西撒尿都能忘,手機肯定又沒充電。”
高寒問:“你是打給美京嗎?”
“是啊!”素恩姐看著高寒。
“打另一部試試!”高寒說。
“另一部?她有另一部手機嗎?”素恩姐滿麵疑惑。
“嗯?”高寒眉頭緊蹙,警覺地看了藍耙子一眼,急忙對素恩姐說:“在房間裏我親眼看見她從包裏拿出一部小手機發微信啊!”
素恩姐凝眉思考片刻,隨即舒展神情,不屑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啊依勾,這壞東西,就是玩兒心重,說不上又掛上哪個高富帥了,單線聯係呢!不是很要緊,等一下吧!”
聽她如此一說,高寒沒有多想,瞅了一眼表情平靜的藍耙子,轉身出了主臥室,好讓素恩姐披件遮醜的布片再出來。
之後,三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了新一輪的魔幻之旅,服務生送來的水果飲料擺了滿滿一茶幾。不得不說素恩姐和藍耙子這對露水鴛鴦感覺還不錯,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眉來眼去的親昵。
享受稍許,高寒開始打電話聯係蛇頭。風音隻響了一下電話就接通了,高寒開的是免提。
“高總,什麽吩咐?”
“欒老大,今晚後半夜幫我送個人。”
“沒問題,時間你定,還在那個野海邊。”
“時間暫時定不下來,不過你要把船隨時準備好,人往海邊趕的時候我提前通知你。另外,你多準備一條船等在另一個地方。第一條船接到人了,第二條船撤退。第一條船有問題的話,第二條船等一個小時。如果人不到,你再收船。我這個客人很重要,一定要萬無一失,我出雙份錢。”
“哎呀,高總,我和大砍合作這麽多次了,你們倆是好兄弟,你問問他,我欒老大什麽時候失過手?再者,您這幾次幫您背後那位大老板送人都找我,您出手那麽大方,就請放一萬個心吧!我的手下都是有居住卡的澳門本地人,多停幾條船在海邊也沒問題的,放心好啦!”
“好,稍後我把客人的號碼發給你。”
“好的。”
這位欒老大是大砍多年的合作夥伴,認識高寒之後,叼金姐手中不方便走正常程序出入澳門的客人高寒全用這條線偷渡。接觸多了,彼此相處十分融洽。高寒的豪爽大方和為人品性深深征服了欒老大。所以,他對高寒交辦的事情非常上心。
掛斷電話之後,高寒迎著素恩姐讚許的目光問:“素恩姐,你現在用的手機安全嗎?”
素恩姐非常自信,“高先生請放心,姐在韓國幹了這麽多年廉政,這方麵您就放心吧!這部手機是進澳門之後新買的,用了不到兩天,通話的人也隻有兩個。”
高寒點了點頭。
晚上九點一刻,在幾個人焦急的等待中,美京終於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進房間,她從手包裏甩出一張銀行卡,對素恩姐說道:“一千五百五十萬港幣,抵押了兩套。香港的典當商行比咱們大韓民國和中國大陸的小額貸款公司都方便,辦個公證直接出款。”
素恩姐皺了下眉毛,審視發問:“你……為什麽隻押兩套?剩下的兩套呢?”
美京淡定而答:“啊依勾,姐姐,我覺得咱得多留點後手,如果這次幹不成也不至於沒有退路。”說完把手放在高寒大腿上,抓了幾把。
素恩姐瞪了她一眼,語氣滿是怪罪,“你這個壞東西,越來越不聽話了,什麽事都敢自作主張。咱們錢少,配的碼就少,你以為還有下回嗎!啊依勾……真是的!”說完拽過美京的小包開始翻找,邊找邊問:“手機怎麽關機了?”
“直升機上不讓開機!”
高寒瞥見美京的臉上瞬間顯出了慌亂,在自己腿上做小動作的手也溜號了。但她馬上恢複自然,嬉笑著說:“啊依勾!不要翻人家的包包嘛,人家也有隱私的呀!啊依勾……”說完假意伸手去搶包。
素恩姐手疾眼快,一把抓出了美京的兩部手機。她把美京常用的三星手機放一邊,快速查看另一部小手機的內容,但擺弄幾下沒進入頁麵。
美京設了密碼。
素恩姐沉著臉命令:“打開!”
美京撅了一下靈潤的紅唇,白了素恩姐一眼,邊解鎖邊撒著嬌說:“啊依勾……一點不尊重人家!”兩下解開密碼,不情願地把手機遞給素恩姐。
素恩姐慎重地翻看手機裏的內容,看了一會兒扔給了美京,瞪了她一眼,麵部的肌肉鬆弛下來。用訓斥女兒的口吻說:“啊依勾……真是的!一天到晚愛呀愛的,也不知盡愛個啥?還沒傻夠啊?這個雄熊是在哪裏勾搭上的?”
“不告訴你,哼!”美京扭身蹭進高寒懷裏。
驀地,一絲隱隱的不詳爬上高寒心頭,他瞅了一眼藍耙子,藍耙子斜躺在沙發上回了個不要緊的眼神。
高寒抬手撫弄幾下眉毛,他知道素恩姐是個成了精的女人,美京應該是她最信任的人,自己就別瞎操心了。雖然本金比預想的少了一半,但是有什麽辦法,也支配不了人家。於是,他無奈地掏出手機,邊撥號邊衝素恩姐說:“我聯係檔口,你準備吧!”
素恩姐衝美京說:“妖精,到我套裝口袋裏拿卡去金店換港幣,密碼三個‘9’三個‘3’。還有箱子裏麵的現金,一起拿去換了。”
美京起身的時候,高寒的電話打通了,接電話的是蜜蜜。高寒簡短地說:“告訴你們老板,客人的資金到位了。兩千二百萬港幣,半個小時後在永利皇宮大廳拐角的德晉廳見。”
蜜蜜小姐說了聲:“知道了!”
見高寒放下電話,素恩姐鄭重地說:“請問高先生,我們三七開可以嗎?”
能分三成不少了,相當於扒仔的“公開價”。高寒沒猶豫,瞅了一眼無所謂的藍耙子,爽快地說:“ok。”
半個小時後,一行四人拎著兩大兜紙幣下樓來到“德晉”廳。高寒選擇這裏是因為這個賭廳就在永利皇宮娛樂場一角,下樓就到,這樣可以最大程度減少素恩姐在街上露麵造成的風險。
素恩姐心思十分縝密,知道今晚就得亡命天涯,特意穿了一身幹練的運動裝,是那種帶著神秘色彩的黑色。而且還披了一條粉色大披肩,既不失優雅又能遮蓋畢露的鋒芒。腳上的運動鞋帶子也係得緊緊的,平時的精美小包也變成了可以雙挎肩的運動包。高寒估計這包裏應該備齊了應付各種緊急狀況的裝備,但肯定沒有武器,因為是個人都知道娛樂場戒備森嚴,到處都是高科技探測儀器,危險品帶不進來。
剛換完籌碼,門口連男帶女進來五個人,寂靜的小賭廳一下子有了人氣。帶頭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衝高寒打招呼:“高總,讓您久等了,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嗬嗬!”
高寒微笑著和男人握了握手,眼含深意地衝他點了一下頭。心裏明白這是叼金姐把自己的照片發給了對方,安排的不錯。隨即微笑著說:“沒關係,開始吧!水子抽一成不變吧?”
中年男人急忙說:“不變,不變,按規矩來。那……萬一掉款了,錢什麽時候到賬?”
高寒心中一樂,媽的!還和老子玩兒這套!沒等輸到你們的錢呢,你們就撤托子了,還擔心錢啥時候還?但嘴上卻肯定地說:“三天,按講好的辦!”
“多少?”男人問。
“兩千二百萬。”高寒回答。
“隻能配三千萬。”男人拿出了談判的架勢。
“別說了,三千五!”高寒口氣堅決。
“好,成交!”男人一揮手,後麵拎紙袋的人徑直走向小賬房……
高寒心想,也許他們準備了四千萬。白撿的錢,誰都會巴不得多配一些籌碼的。
半桌麵的泥碼分成了兩份,素恩姐坐在八號位,兩千二百萬籌碼擺在她麵前。閔州人的三千五百萬擺在她左手邊,與她的籌碼中間隔了一尺遠。
那個中年男人陪著素恩姐坐在了九號位,高寒把美京推在七號位坐定,他和藍耙子都站在背後。
小賭廳裏靜得有些蕭條,以往這裏人也不多。高寒掃視了一下人群,男人們的眼神大多逗留在美京妖冶的臉蛋和令人垂涎的身段上,仿佛妖怪窺見了唐僧肉。
幾個男女公關和經理也從別處聚攏過來。
中年男人不時偷眼察看素恩姐的表情,素恩姐老道地讓荷官飛著牌。
因為不是“打拖”賭台底),所以沒有下滿注這一說。當牌飛了六七把的時候,素恩姐推上去三十萬,輸了。又飛了幾把推上去五十萬,也輸了。素恩姐舒緩了幾下呼吸,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用漢語叨咕了一句:“真是的!被什麽東西衝撞了是怎麽的,為什麽這麽倒黴呢?”
除了中年男人訕笑了兩下之外沒人吱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理解素恩姐此時的心情,賭徒都一個屌樣,隻要輸了就賴別人。
買賣是高寒聯係的,素恩姐和中年男人也沒必要廢話。她擼了一下袖子,眯著泛青的三角眼推上去一百萬。
這把牌很搞笑,莊和閑都是九點,和了。素恩姐扭頭看了看藍耙子,苦笑了一下。意思是亂情造成了運氣的極度不佳,九點都贏不著!然後又看了一眼高寒,自我鼓勵地笑了一下,再次推上去一百萬。
這下幹脆,直接輸掉了。高寒轉了個身,抱著膀子吸了吸鼻子。真他媽的怪了!就算人走背運牌不旺咱,那也不至於背到這種地步啊?難道叼金姐又找人“作法”了?
轉而又一想,不可能,她也盼著素恩姐贏。難道……難道閔州人也懂這路子?或是別的什麽更高深的把戲?不可能,他們一樣盼著素恩姐贏,隻有素恩姐贏了他們才有收益。那是咋回事兒呢?……
他轉動鞋跟擰回身,素恩姐這會兒又推上去一百萬,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和美京對望了一下,又和藍耙子對望了一下,大家都有上去替素恩姐換手的衝動。這時,中年男子微笑著說:“美女別急,別有後顧之憂,咱們錢多著呢!輸不折的!”
素恩姐泛青的眼睛由於充血變得有些紫黑,她努力擠出一絲笑,故作平靜地用漢語說:“這位漂亮歐巴說的對,這麽多錢呢!不在乎這幾把輸贏!”
說著,她肘部稍一用力,非常自然地將自己前麵的籌碼與閔州人的籌碼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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