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原來是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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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齡相仿的三人坐在一起,自然是有許多的話能說。
    常雲雖然單純寡聞,但他心性純良天真,毫不做作扭捏。
    苟念恩雖然年紀最小,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但卻早早混跡江湖,見識不俗,對於漠北一帶的風土人情,乃至於中原地區的見聞都極為不俗。
    曾尋雖然從外表上看似乎有些木訥,甚至有點傻的感覺。
    可是他卻是心思玲瓏,仿佛有七竅玲瓏之心。
    而且胸中所學極為豐富,不僅是儒道,還在道法和武道甚至劍道上都有不俗的見解。
    木訥癡傻隻是他的外表,隻有真正接觸了才知道,曾尋才是世所難見的青年才俊。
    三人坐在酒樓,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不知不覺竟已天黑。
    店家都要打烊了,隻是三人尤未盡興,便起身打算去苟念恩租下的房子中繼續喝酒暢聊。
    直到此時,常雲才想起來結賬之事。
    隻是當他下了樓,走到櫃台詢問卻得知,原來苟念恩早已結過賬了。
    少年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早就將常雲的窘境看在眼裏。
    常雲也並未假惺惺客套,隻是一臉認真道:
    “苟兄弟,待天驕盛會結束之後,我掙了銀子,一定回請你與曾兄。”
    苟念恩一把摟住他的肩頭,笑道: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你有錢了可要請我喝泰安城的百花仙釀,聽說那才是天下最好的美酒,連天子都不常喝...”
    常雲哪裏知道一壺百花仙釀便能賣到二百兩銀子?
    他爽氣回道:
    “沒問題,說定了,將來我請二位兄弟喝百花仙釀,不醉不歸。”
    曾尋咧了咧嘴,笑了笑沒有說話。
    苟念恩打了個哈哈,隨後三人結伴出了酒樓。
    之後一段日子,三人每日朝夕相處,暢聊理想,切磋武學。
    彼此感情也越來越深。
    有一次三人一起喝酒喝到興起,苟念恩拉著兩位哥哥就要結拜。
    常雲一百個讚同,隨苟念恩一起就要八拜結交。
    隻是曾尋卻無論如何也不肯,不僅自己不肯,還不讓苟念恩跟常雲結拜。
    常雲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知道曾尋絕對不是看不起他們不願跟他們結拜。
    在兩人追問之下曾尋才無奈看向常雲,拱手道:
    “說起來,或許我二人還得叫你一聲師叔。”
    常雲一愣,不明所以。
    苟念恩同樣反應不過來。
    “師叔?常大哥是我們師叔?”
    常雲呆呆的看著曾尋,疑惑道:
    “曾...曾兄...你搞錯了吧?”
    曾尋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
    “大概率是不會錯了。你那柄木劍之上,蘊含著我儒家一脈的浩然之力,至純至聖,於我等儒道修士而言,猶如青天。這種程度的浩然之力,就算是我先生也達不到。既然我先生都達不到,那麽天下間也就隻有一人有這種程度的浩然之力了。一開始我也並不能完全確認,不過這幾日我見過你的劍法,所以才能真正確認。”
    說到這裏,苟念恩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常雲,語氣卻是向曾尋問道:
    “曾師兄說的是...師公?”
    曾尋點了點頭。
    “沒錯,當今天下,隻有師祖許先生這位儒道至聖先師才擁有這般至純至聖的浩然之力。常...師叔又說他那柄劍是他師父所贈,所以顯而易見...”
    苟念恩滿臉驚奇,不由得上下打量常雲,忍不住問道:
    “常大哥,你師父長什麽樣?”
    常雲撓了撓腦袋,想了想,回道:
    “我師父...”
    還不等他說完,苟念恩便立即問道:
    “是不是總是一身粗麻布衣?溫文爾雅,像個教書先生?”
    曾尋忍不住斥責了他一句。
    “念恩,什麽叫像?師祖本就是教書先生。”
    常雲點了點頭,雖然他隻見過許知行兩次,但許知行的樣貌早就深深刻在他腦海裏,不可能忘記。
    苟念恩看到他點頭,頓時泄了口氣。
    “好了,沒跑了,那就是師公。唉...本來還想跟你當兄弟,現在好了,忽然矮了一輩...”
    常雲也是有些尷尬的不知說什麽。
    忽然間就高了一個輩分,還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曾尋見他們兩人的模樣,笑道:
    “不必如此,輩分不能亂,同樣,交情也不會因為輩分而有所影響。隻不過是換個稱呼,從兄弟換成師叔罷了。”
    曾尋的話正合苟念恩心意,當即便笑道“
    “沒錯,交情歸交情,輩分歸輩分,以後我還是喊你常大哥,有長輩在的時候,我再叫你師叔如何?”
    常雲嘿嘿笑道:
    “你們要是真喊我師叔,我反而不自在了,還是向以前一樣就挺好。”
    三人相視一笑, 便沒再將此事放在心頭。
    這才是少年人才有的模樣。
    若事事都死守規矩,不管做什麽都講究分寸。
    那就不是少年人 。
    也正因為如此,少年時期所經曆的一切都仿佛帶著一層美好的濾鏡。
    似乎連記憶的顏色都被拉滿了飽和度,是絢爛的,鮮明的。
    一切的所謂家國大事,天下蒼生,對於他們來說都還太遠了。
    眼前的朋友、朋友眼裏的事,才是此時此刻讓他們在意的一切。
    這段時間待在這座新城裏,其實並不算太平。
    曾尋和苟念恩兩人的名頭太響。
    如今又暴露在所有人麵前,但凡他們走到哪裏,始終會有一群人跟著。
    要麽是過來攀談結交的。
    要麽是來切磋領教的。
    還有甚者,為了博取名聲故作高調,當著天下俊傑的麵直接給兩人下戰書。
    對於這種人,苟念恩從來不會手軟。
    既然想踩著他們的名頭爬上去,那就要做好跌得更慘的準備。
    苟念恩也就罷了。
    常雲本以為像曾尋這樣的讀書人或許脾氣會好一些。
    可後來他才發現,這個天下年輕讀書人心中的魁首,竟然更暴躁。
    一言不合,張口就是一道劍氣長河。
    手中一把戒尺模樣的法器,不知砸斷了多少前來挑戰者手中的兵刃和脊梁。
    用他的話來說,既然那些人能好好聽他講道理,那就打的他們不得不聽。
    這麽直接粗暴的話,直接讓常雲對讀書人的感觀大變。
    原來道理是可以這麽講的?
    就在這樣的打打鬧鬧中,時間一點點過去。
    二十天後的一日清晨,太陽剛剛從海平麵上冒出一點點輪廓。
    一聲清揚的鍾聲從遠處的蓬萊仙島悠悠傳來。
    鍾聲並不算響亮,可卻能傳出極遠。
    整個扈申城內所有人都被驚醒。
    並且瞬間精神大震。
    所有天驕,幾乎同時醒來,望向東方。
    眼中神采之光,幾乎蓋住了初升的驕陽。
    東海天驕盛會,終於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