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天知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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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一世,陳演的腦海中,過往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紛至遝來,每一幕都清晰如昨,刻骨銘心。
    自幼年起,他的生活便如同一潭靜水,波瀾不驚。
    身為一位修行者,從小到大,他曆經風雨,卻從未在人前流過一滴眼淚。
    就在這個夜晚,當那個深愛著他的佘人女子毅然決然地跳崖,卻將生的希望毫無保留地留給他時,他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哭得是那樣的傷心欲絕,那樣的淒婉動人。
    愛情,這個任性的孩子,總是隨心所欲地調劑著兩個人的情感,全然不顧後果如何。
    它讓陳演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與幸福,也讓他明白了何為真正的犧牲與奉獻。
    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陳演深知,往後餘生,他的心中將永遠鐫刻著這個女子的身影。
    她怯弱而又堅強,溫柔而又決絕,如同一朵在風雨中搖曳卻永不凋零的花。
    他將永遠銘記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的一切,讓這個佘人女子成為他生命中最珍貴的記憶。
    ......
    次日清晨,天邊初露曙光,陳演便帶著一條粗壯的繩索,沿著陡峭的峭壁,小心翼翼地順著溝壑滑降至崖底。
    但一番搜尋之後,他並未找到塔娜的蹤跡,她就像生命中短暫閃現的火花,悄無聲息地到來,又無聲無息地消逝,沒有留下一絲波瀾。
    崖底,低矮的灌木叢生,密不透風,連一絲人跡的痕跡都未曾顯現。
    心力交瘁的陳演並未就此放棄,他心中燃起一股不滅的火焰,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找到塔娜的下落。
    於是,他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仿佛失去了時間的概念,隻知在崖底苦苦尋覓。
    他的白色衣衫被荊棘撕扯得破碎不堪,那雙原本如玉般溫潤的雙手,也被劃傷得血跡斑斑,但他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就這樣,日複一日,轉眼又過了三日。
    當陳演幾乎要走到崖邊穀口時,一抹鮮豔的紅色猛然映入眼簾。
    那是一張鮮紅的請帖,斜斜地掛在枝頭,隨風輕輕飄揚,仿佛在向他訴說著某種神秘的信息。
    這一刻,陳演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請帖,仔細端詳著上麵的字跡,臉色大變。
    普通的大紅的紙麵上,畫了一座陰森恐怖的房子,左右兩隻展翅開屏的黑白法王雕像,房子矗立在一片原始叢林之中,上空盤旋著無數的鬼魂圖騰,組合成了四個大大的文字幽冥穀。
    而在黑白孔雀雕像的中間位置,則浮現出了八個大字,連起來就是:
    “地母重生日,幽冥現世時。”
    上麵既沒有標記,下麵也沒有落款,但陳演看到這請帖之後,身形立馬飛躍而出。
    請帖上雖然隻有八個大字,然而陳演已然明白:無論塔娜是生是死,她都已經去了幽冥穀。
    ......
    陳演在林間穿梭,如同一隻靈巧的鳥兒,左避右讓,巧妙地躲避著不斷掉落的枝葉與落木。
    當視野中即將出現一片無遮無擋的灌木叢時,他瞅準時機,身形虛幻一閃,翻身躍起,在真氣即將耗盡之際,再次奮力一躍,穩穩地落在了沼澤的邊緣。
    隨後,他毫不猶豫地朝著古林深處那座突兀而立的古寺疾馳而去。
    這座古寺坐落於密林的心髒地帶,朱紅的牆外壁上,纏繞著陰暗潮濕的古藤,仿佛歲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遠遠望去,古寺被參天的古樹半遮半掩,透出一股幽森而寂靜的氣息,宛如一幅古老的畫卷。
    在微弱的燈火映照下,古寺的輪廓若隱若現。
    陳演快步向古寺奔去,然而,就在即將踏入寺門之際,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幽黃的燈光下,古寺的大門敞開著,仿佛在迎接著什麽。
    寺內供奉著一尊詭異的邪神雕像,其麵目猙獰可怖,頭戴角冠,牙齒猶如鋒利的戟,赤紅的毛發如火焰般燃燒,雙眼則如同紅燈般閃爍著惡狠狠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站在門口的陳演。
    破舊的神案上,擺放著不知何時已經熄滅的香火,隻留下淡淡的灰燼。
    而在四周,幾個身穿黃色長袍、手持刀劍、頭戴寫有“天知”字樣的鹿頭巾的人影或站或立,他們麵色如水,毫無表情。
    每個人的腳邊都放著一個巴掌大小的火種,這些火種雖然微弱,但卻頑強地燃燒著,仿佛在訴說著它們最後的倔強與不屈。
    在那暗淡而搖曳的火光映照之下,那些早已逝去多時的漢子,此刻的麵容竟顯得油光發亮,仿佛凝聚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水分,令人毛骨悚然。
    陳演一邊小心翼翼地前行,一邊仔細地審視著這些詭異莫測的屍體,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自幼年起,陳演便涉獵極為廣泛。
    及至束發之年,他更是對毒藥與巫蠱之術有了深入的接觸與研究。
    多年來,他早已對各種毒物與蠱術了如指掌,然而,麵對眼前這詭異至極、令人心悸的一幕,他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清晰地判斷這些人的真實死因。
    他嚐試著去感知這些人是否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氣息,但經過一番細致的探尋後,卻仍舊一無所獲。
    顯然,他們早已斷氣多時,而現場更是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
    這情形就如同在那一瞬間,他們被一種高明至極、不可思議的武功抽空了靈魂,化作了宛如蠟像般的殘骸,靜靜地躺在這裏,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些人絕非等閑之輩,他們正是武林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邪教“天知教”的教眾。
    這個邪教詭秘莫測,行事作風更是令人難以捉摸,相傳乃是血魔教的一個分支,自成一派,實力不容小覷。
    其教主厲破天更是年少成名,僅憑《天知寶典》中的一篇“我字卷”,便打敗了當時修行界赫赫有名、排名百家第五十八位的枯木上人。
    而三年之後,他更是迫使手持一法劍和一符劍的厭仵道元真子執劍認輸,從此名震整個大乾修行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