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發展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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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橋酒業股份有限責任公司股東會議在嚴肅的氣氛中進行。華強從提包裏拿出三萬五千元錢,雙手遞給主持會義的陳五毛董事長兼總經理,說:“老爸主管酒廠的生產,使一個窖池的釀酒料出了問題,釀出了苦酒,這窖苦酒該他來喝,這個損失也該他來賠。但是,把他賣了也換不回三萬塊錢。父債子還,今天,我當著大家的麵,把三萬五千元錢賠給酒廠,請收下,”華強把錢放在台上,回到座位上。
    鍾德權說:“苟哥是快六十歲的人了,一生裏做事認真負責,這是我們大家一致公認的;這一次工作上出了問題,一下子要他賠三萬五千元,這很不公平!再說,這樣的事故出在他的身上,如果是出在別人的身上,別人還賠不起呢?個人意見,是不是作一點像征性的賠償就行了,賠一千元錢,看大家的意見如何?”大多數人都同意,隻有何滿香不同意,她說:“辦這麽大的酒廠,沒有嚴格的規章製度不行,有規章製度不賞罰分明也不行。我的賠三萬五千元,我無怨無悔,再說,隻要製度嚴明了,酒廠賺錢了,三萬五千元錢我的一年就賺回來了,這是大好事,賞罰就從我的苟哥做起,我支持!”股東們見何滿香副總經理這樣表硬態,也就不好說什麽了。
    陳五毛說:“村裏用發展的戰略眼光辦酒廠,說明白一點,就是把酒廠當成全體村民的經濟支柱來辦。酒廠活,其它的四個企業就活,全村的經濟就活;酒廠垮,其它的四個企業就垮,全村的經濟就垮。這麽重的擔子落在我們這一群土包子農民身上,我自己感覺到是不能勝任的,因此,我們要像劉備請諸葛亮那樣去請人才,再也不能指望上麵安排技術人才白白地為我們服務了,我們要用高薪、高待遇去招徠人才,這是最重要的,請股東會議形成一個決議;另外,公司的班子要進一步健全,如監事會。”會議開了兩天,形成了統一意見:陳新明任爬橋酒業股份有限公司監事會主任,幺蘭、鍾德權任監事會副主任;決定用安家費+工資+獎勵的辦法聘請釀酒技術人才。
    散會以後,陳五毛、葉青枝就勿勿去了陶小娟家,正好陶小娟剛吃完晚飯在家裏,小陶一見葉青枝他們來了,知道是為了上一次說的事情來的,她一直等局裏的安排,但是幾天以來,局裏沒有跟她交待去爬橋村的事,她急,她的心裏窩著火,她盼望著,現在葉青枝和陳五毛來了,她的心裏明如鏡子,知道他們是代表著村裏和酒廠,他們是當家人呢,可是局裏領導不發話,她能夠怎麽辦呢?
    葉青枝和陳五毛把陶小娟叫到她的臥室裏,關上門,說:“小陶,你在爬橋村駐點,吃了大虧,當時,我就跟你說過,公司裏要給你買一套住房,今天,我和陳總把住房已經買好了,朝南,兩室一廳帶廚房、廁所、八十個平方的,三樓,這是防盜門鑰匙,給你。”陶小娟一見,傻了眼,說
    “葉書記,這個事做不得,陳總,你這是害我啦!我是有組織管的人啦。”陳五毛說:“小陶,你放心,你為酒廠做了貢獻,這是你應該得的。再說,我們董事會、監事會集體研究形成的統一意見送給你的,而且在我們的帳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跡,這筆開支,我們用業務開支報銷了,你隻管放心大膽地住。隻是有一點要求,就是請你利用節假日的時間到酒廠去進行一下指導。你去了,就在葉書記的新房子裏住,在那裏吃,生活由我們負責,另外給你按一個工作日三天的工資標準補助。對於你今後在科研成果方麵的創新,公司裏再給予特殊的獎勵。”陶小娟還有些猶豫,葉青枝拉著她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去看一下你的新房。”陶小娟跟隨葉青枝他們來到了開發區住宅小區,找到B棟二單元三樓301房,打開門,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水、電已經通了,磁磚地板,衛生間裏還配有大浴缸,陶小娟看著這一切,仿佛在夢中一般,說:“葉書記,這套房子我不能要啊,要了,會犯錯誤的。”葉青枝拉著陶小娟的手,說:“小陶,我們倆是好姐妹,別人不了解我,難道你還不了解我?我以人格作保,決不會害你。我們在村裏住別墅,難道說你住這鴿子籠一樣的房子還過了份嗎?”陶小娟說:“我小學、中學的同學大多數在深圳打工,他們一生裏都難得有這麽一套住房啊!”陳五毛說:“科學技術是生產力,知識就是金錢呢,不出五年,我負責給你建一棟別墅,而且要蓋一個別墅小區,讓我們的總工程師、總經濟師、總分析檢測師都住上別墅。”葉青枝從包內拿出購買房屋時開的發票交給陶小娟,要她自己去辦理過戶登記手續,陶小娟懷著不安的心情接了,票上寫明:麵積,81平方米,金額,五萬六千七百元。
    她想,自己的工資一個月才九十六元錢,一年連獎金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千二百元,要買這樣的房子,差不多要四十多年啊!
    她的心裏亂慌亂跳,對葉青枝、陳五毛、對爬橋村的父老鄉親充滿了感激之情,星期五下了班,她就帶上資料,搭班車趕到了爬橋村,葉青枝在新搬進的別墅裏熱情地接待了這個好妹妹,陳五毛、鍾鳴、何滿香、陳新明、王二苟都來了,葉青枝一看,監事會的副主任幺蘭和鍾德權沒有來,王二苟說,
    “我去接他們來。”說起接幺蘭來,大家的心裏可能有一種
    “若要官,殺人放火受招安”的味道,說實話,幺蘭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姓什麽?
    她在人們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邊緣人物,吵口、打架、回娘家搬兵、在要她退股時不依不饒、為了提留款的問題喝農藥……,在這一次的監事會選舉中,股東們一致選她擔任副主任!
    這才引起我們不得不刮目相看?幺蘭怎麽了?她一不偷,二不搶,勤拔苦做,高中畢業,把帳算得一清二楚,敢做敢當,較起真來了,連命也不要,就是這麽一個年輕婦女,股東選她當監事會副主任,有什麽不好呢?
    難怪葉青枝說:“有一些人在我們的身邊,本來就是金子,隻是我們有眼無珠,一時沒有看清楚而己。”幺蘭姓駱。
    駱幺蘭被請來了,她提來了一條重約七斤的鱖魚,一進門就說:“聽說陶兩千來了,我要我的鐵塔到湖裏罩了這條鱖魚,也是她的口福好啊!”大家圍攏來,看著鱖魚,尖嘴、小尾巴,大肚皮,深綠色的細鱗,黑色的花斑,腰部有條黑帶,脊背上的剌像蓬扯著,一根根碰不得,尾部的三根刺向三個方向伸著,下嘴唇突出,一排利齒,腮殼上也長著剌,它在水裏絕對是魚中的‘航母’,人們習慣稱它是‘鱖婆婆’,這一條鱖魚吃了多少魚才長成這麽大的,誰也搞不清楚?
    因為這種魚是個稀奇,它長到一睜眼睛,就要吃活魚,也許有人會問:“它剛睜眼睛有幾大,別的魚它吃得進去”?
    它吃不了大魚,吃別的魚產的卵。它是惡霸魚,更加是名貴魚,
    “桃花流水鱖魚肥”說的就是它,膾炙人口呢。鍾鳴說:“我四十一歲,弄過不少的鱖魚,但是,見過這麽大的鱖魚還是第一次,這條魚是怎麽把你弄到的呢?”駱幺蘭打了一個大哈哈,說:“陶兩千來了,我就跟鐵塔說,你下湖去捉幾條魚回來,他背著花罩就出去了,不一會,就捕回了這條魚。是陶兩千的口福好啊,我們跟著沾光!”陶小娟說:“這麽大的鱖魚,在市場上賣十八元一斤呢,這是一百多塊錢嘞?抵我一個月的工資啊!”駱幺蘭說:“沒有花一分錢的,隻是出了一點苕力氣,放心大膽地吃,我不會跟你們要錢的。”她磨了刀,把魚剖了,清除了膽,把腸胃裏的髒物清除了,把一朵花挑出來,露在肚皮外麵,何滿香從菜園裏扯來白蘿卜、大蒜、菠菜、茼蓐,劈柴火、大鍋炒菜、煮魚,電飯煲煮飯,不一會,全鱖魚火鍋上了桌,人們把陶小娟推上首席,陳五毛作陪,其他的幹部依次而坐,雙手捧著杯向陶小娟敬酒,小娟受寵若驚,說:“你們太客氣了!”何滿香把鱖魚花夾到陶小娟的碗裏,說:“黑魚的腸,鱖魚的花,狗子的下水,這是最有名的,請你嚐一嚐。”陶小娟的臉上現出了紅暈,說:“我受這麽高的待遇,有愧啊。”陳五毛說:“你們工作組的同誌為建設酒廠是出了大力的,我先敬你一杯,”說著跟陶小娟碰了杯,一飲而盡。
    陶小娟也高興地喝了,駱幺蘭跟她敬酒時,陶小娟說:“幺蘭姐,你再不要叫我陶兩千了,叫得我不好意思。我當時跟夏組長爭,是一時氣憤,說的一句話,一下搞得都叫我陶兩千,成了笑話了!”
    “好!不過話說回來,你敢於跟領導人爭辯,說明你有個性,我還真的佩服你呢!”駱幺蘭做了三口,把一杯酒喝幹了。
    飯後,陶小娟來到酒廠,甑上已經長了綠黴,剛剛六十歲的苟哥的頭發已經花白了,這幾天,他的頭發白了不少,陶小娟看了窖池中的酒料,用鍬把底下的酒料翻出來看了,用手摸,對沒有開封的幾口窖池也看了,一直商量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