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還教了小唐一句話，“窮則戰術穿插，富則火力覆蓋。”
    小唐不懂戰術穿插是什麽意思，但他懂什麽叫火力覆蓋。
    見那女鬼化作一道幽影打算遁逃，小唐立刻調轉槍口，將符籙射了出去。
    與傳統的禦氣甩符相比，這種扳機扣死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小唐打算回龍虎山後，就給那些師侄們一人發一把火麒麟，這麽好的東西得大家一起玩才對。
    張澤小唐二人扣動扳機，兩道符籙組成的火力網，封住了那女鬼逃竄的路線，將她逼到了牆角。
    見女鬼無處可逃，張澤祭出了自己的靈劍巫祝，小唐拿出一枚銅鈴，打算好好審她一審。
    擺好二堂會審的架勢，小唐驅動銅鈴，鈴聲悅耳，金光淡淡，然而那女鬼卻好像不受影響。
    小唐咦了一聲。
    “這東西不是邪祟？”
    就像是認證小唐所說一般，剛剛還被兩把大槍追得滿屋子亂跑的女鬼歎了口氣，抱怨道。
    “好麻煩，我不幹了。”
    說完，一道白光從她胸口射出，裹著一個物件飛出窗外，而女鬼也在這一瞬間化成了一道紙人符飄落在地。
    “師兄，有東西跑了！”小唐想要將那團白光抓住，沒想到卻慢了一步。
    “無妨，我還有埋伏。”張澤示意小唐稍安勿躁，他彎腰撿起了女鬼留下的那枚紙人符。
    紙人符的背麵是整整一頁密密麻麻的小字。
    屋外，那道白光衝破了劍陣，但還沒飛出多遠就被一麵鏡子攔了下來。
    玄鑒寶鏡像打乒乓球一般將那團白光打了回去，白光再向別處逃竄，卻又被天演盤攔了下來。
    反複幾次，直到那物靈氣耗盡，才作罷為止。
    白光消散，一尊古香古色的香爐掉在地上，爐中香灰撒了一地，香灰中又是一張符籙。
    一張搬運傳送法寶的符籙。
    半刻鍾後。
    柳家老宅已經恢複了原樣，眾人坐在院子裏圍了一圈，等待張澤說話。
    而張澤還是坐在他的小馬紮上，手中拿著兩枚紙人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為他覺得老唐多少是真的有點大病。
    這世上有叫錯的名字，但是確實沒有起錯的外號，老天師不愧癲道之名。
    那紙人符所化的女鬼，不是什麽邪祟，而是老天師賜給柳勇的機緣。
    紙人符背後寫的那些小字是一門雙修的法門，以及幾句對柳勇的勸誡。
    雙修之法略過，下為箴言。
    【六道仙人之事乃是妄言，勿要再信。】
    【你父子二人與我有緣，我不忍你再入歧途，遂將香爐收回。】
    【貧道算你命出桃，特賜你雙修法門一道，修行後雖不可入道，但長命百歲無礙。】
    【你我塵緣就此了卻，但貧道心善，故再送紙人姑娘一枚，給你爽爽。】
    張澤前麵的話都理解，但最後那句給你爽爽真的很不理解。
    他想象不出老天師是以什麽樣的精神狀態，把這句話寫在紙上的。
    而且他還想不明白的是，老天師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說他出事了吧，他還有心情看黃書，算人命數，送人機緣，紙人法術用得出神入化。
    說他沒事吧，一身通天徹地的神威又用不出來，窩在一個地方百來年，隻能玩玩符籙，還畫符連筆。
    張澤思索良久還是沒有頭緒，在將雙修之法牢記在心中以後，才把將紙人符交給柳勇。
    “你自己看看吧。”
    柳勇接過紙人符看了又看，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長歎一口氣。
    “貪從心起，禍由此生。”
    “柳某知錯，日後定不敢再犯。”
    之後柳勇又對張澤和小唐謝了又謝，但正待他要和小瑩春返回牙子鎮時，卻忽然想起一事。柳勇進入屋中，過了一會，他將兩個大箱子拖了出來。
    “這裏都是六道神教的衣服和儀仗，還有些我父親當年騙人時用的東西，之前也被藏在了墳地那邊。”
    “這些我也不打算要了，留在家裏也是禍害，二位若是要找老道長的話，這裏興許有你們可以用得到的東西。”
    說罷，柳勇打開了第一個箱子。
    箱子裏是一摞人皮地圖。
    小瑩春後退了一步，“柳郎！這.”
    “瑩兒莫怕，這都是豬皮偽造的。”柳勇按住小瑩春的手解釋道。
    “當年老道長傳給了我父親很多東西，其中偽造人皮的辦法，和這張地圖也是其中之一。”
    “我父親就按那法子做了一箱出來，打算騙點錢。”
    這人皮仿製得惟妙惟肖，張澤看不出真假，小唐卻又一眼看出這些確實是豬皮無疑。
    “這些確實是豬皮仿照，據說爺爺當年研究了好久，才能做到這種真假模辯的程度。”
    “但也有辨別方法，隻不過一般人無法察覺，你看這裏.”
    張澤拿起一張豬皮地圖，按小唐的指點查看，但看了一會，他卻覺得這地圖有些眼熟。
    他問柳勇，“這地圖你爹賣出去過？”
    柳勇歎了口氣，“就賣出去一張，第二天老頭子就被嚴打了，所以這箱地圖就徹底爛在了手裏。”
    張澤也跟著歎了口氣，心說大概是血獅真的作惡多端，活該受罪。
    唯一一張流傳出去的假地圖，最後卻落在了他的手裏。
    最變態的是，血獅他還信了。
    又檢查了一遍這兩個箱子，張澤和小唐卻再無發現。
    在問過柳勇意見以後，張澤一把火將兩個箱子和其中之物燒了個幹淨。
    六道神教之事徹底了結，小唐看著柳勇和小瑩春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語。
    直到那堆火滅了，小唐才喃喃自語道。
    “這山外的世界可真有意思，跟師叔他們說的一點也不一樣。”
    “是啊，山外有意思的事多了。”
    “走吧，我們去找你爺爺。”張澤拍了拍小唐的肩膀。
    “好。”
    沒了外人，二人腳程飛快，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巫龍山下。
    巫龍山高，若是要以正常之法翻山，需費不少的時間。
    而且張澤覺得不管是翻山還是走山洞，以自己的事逼體質必然會碰上點麻煩事。
    他不想耽擱，所以直接讓阿璃出馬。
    阿璃帶著二人以土遁穿山而行，不多時便來的巫龍山對麵。
    一從地裏出來，張澤和小唐就看到了柳勇所說的小白河。
    河水清清，了無人跡。
    按柳勇提供的路線沿河而上，張澤和小唐來的了一處人跡罕至之地。
    此地頭頂林木遮天，前方無路，唯有荊棘雜草叢生。
    “開始吧。”張澤將香爐遞給小唐。
    小唐點燃香爐，閉上眼睛，念動咒文。
    隨著小唐的唱念，二人身邊濃霧漸起。
    小唐似有所感，閉目向前邁出一步，而張澤卻睜著眼睛，沒有動彈。
    因為他好奇。
    “那霧裏的玩意兒是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