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力大磚飛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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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子作為武術家協會出身,專門負責處理血鴉這種入魔者的專員,本身在繪城區的武術家協會裏,也是掛了職的。
早在以前師子就已經是繪城區裏十分有名的武術家,成名已久功力深厚,已經是武術家領域的巔峰。
繼續向上,距離宗師之境,似乎也不過就隻是一步之遙而已。
隻不過一代宗師與武術家之間的差距,幾乎可以說是存在著宛如天塹般的壁障。
在許多年以前,一位行走紅塵之間的武術宗師甚至會被人當做天上的謫仙下凡,說是武道人仙、陸地神仙、天仙降世等等都不為過,一己之力便可斡旋造化顛倒陰陽移星換鬥,改天換地再造世間不費吹灰之力。
即便已經在武術家的領域裏堪稱巔峰,但距離成就一代宗師這個目標也是遙不可及,站在山峰之上遙望天穹的武術家數之不盡,突破這種境界之隔又哪有這麽輕鬆?
無數的武術家為了能夠邁入下一個領域,開始在不同的方向上發展,另辟蹊徑。
有的潛心於武學的修行,有的加深對勁力的掌控,也有不斷探索人體極限,精神修行這一方麵更是被人重視起來。
隻不過相較於那些天生就適合精神修行,在這一方麵具有天賦的人來說,武術家們則不一定人人都能有這種條件。
但他們也不會就此放棄,靜功修行、對自身武道意誌的鑽研也是其中一個研究的方向。
尤其是師子這種武術家,在靜功修行上頗有心得,對精神層麵的研究也與許多人都交流過,各種修行途徑都有涉獵。
重啟以前對【白蟒】的案子這件事自然是以安穩局作為行動主導,在安穩局的專員負責這些,抽調過往與白蟒相關的記錄檔案的時候,師子正好能夠趁此空閑,來見識見識聞名已久的“心神禦物”。
師子平時練功的地方是山上的一座寺院,前半部分是用作接待香客的,後半部分間隔開來,能算是師子的個人地盤,明顯經過建築設計師出手,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
踏入其中就能夠感受到內外的明顯不同,這裏有種更加“厚重”似的感覺,甚至進到裏邊都能夠感覺這裏的空間範圍明顯比外麵看上去的要更加廣闊。
南柯聽說經由一些技術精湛的建築設計師之手,可以把更多的空間容納在建築的內部,完成的作品內部別有天地,或許就是這種感受。
作為師子平時練功的地方,這裏有專門的靜室也有修行樁功用的場地,互相之間對練的平台也在中間,不少專門定製的鍛煉器具也有。
之前南柯在鶴仙流武術道場那邊見到一些武術家耍的壺鈴標重都有980K,不是專門的供應商都難以定製這樣的東西,像師子這種水平的武術家,他的鍛煉器具更是得上規格。
來到這裏以後,師子的灼灼目光就落在了南柯的身上,見他的模樣,似乎很是期待見識見識南柯的“心神禦物”。
師子前些日子就聽陶白和井單說過南柯這種武術家中的異類,甚至就連之前交流過靜功修行時呂書也對南柯身上所展現而出的武道意誌讚不絕口。
並且南柯的表現又不像是在精神修行這條路子上有所成就以後淺淺嚐試著踏上武術家的道路,他都諸形合一了!
南柯自己雖然是剛起步,但奈何他的起步路線跟別人完全是反著來的,先從最後一項成就開始,然後填補基礎對他而言反而有些遙遙無影。
但是在旁人眼中,南柯簡直就是在武術家和精神修行兩條道路上齊駕並驅的特例,修行至高深境界,憑空起空中樓閣。
隻是見師子如此熱衷於此,一旁的姬明鏡不由得緩緩開口為兩人解釋了起來。
“在精神層麵的修行上,‘心神禦物’一說有許多種不同的表現。”
“最為基礎的,是驅使陰間的遊魂小鬼,讓他們幫忙送個信,入夢傳個口令。這種方法不能多用,也不能在天氣好的時候用,日頭大了遊魂會被曬死的,得晚上才行。”
姬明鏡一邊解釋著,一邊見就連南柯也滿臉好奇的表情,無聲的歎了口氣,一縷陰風就吹了起來。
一個看不清麵貌的通透虛影悄然浮現而出,從旁邊的桌上倒了幾杯水,然後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把水放了過來。
就是在送水的時候,那道朦朧的虛影有些不太敢靠近身材高大的師子的模樣。
師子盯著它眨了眨眼睛,隨後想起了什麽,捏了個手印,隨後它就對師子不怎麽畏懼了,把水杯送到師子麵前。
做完這些之後,那道影子放下盤子就跑了,一轉眼就消失不見,南柯隱約能夠感受到,它應該是跑回陰間裏去了。
“不隻是陽光,武術家的氣血也會讓它們感到畏懼,一些人就專門訓練遊魂,做到就算是白天中午麵對陽光,甚至是直麵武術家的氣血也不怕,這種門道借以一些民俗誌怪故事裏的說法,就被人叫做【養小鬼】。”
姬明鏡解釋著說道:“這種小鬼有叫做‘使鬼’,也有叫做‘護法’,或者叫做‘瘟神’的,以前在其他地區還有諸如使魔呀、式神呀英靈呀之類的叫法,慢慢的都被歸總進體係裏來。”
“除了質量以外,也有在數量下功夫的,‘五鬼抬轎,夜行千裏’這種說法也是由此而來。”
反正精神層麵上的修行中,大夥第一個接觸到的虛境就是【陰間】,針對各種相關門道早就做了不少研究。
役使遊魂小鬼這種手段確實是最簡單的手段之一,不過鑽研到深處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民俗誌怪故事裏諸如五鬼搬運之類的說法也有這部分的源頭在內。
不過姬明鏡先前展現出來的隻是隨手為之,隨便從陰間裏招來個遊魂幹幹活兒,給南柯展示一下這種門道,所以做完事情就回去了。
“那麽較為高深的,就是將神魂依附於其中了嗎?”師子接著開口問道。
見姬明鏡點了點頭,師子也將自己以前和人對此交流過的事情說了說:“以前和我對此有所交流的是廣寒區上的一位高人,當時的他就在鑽研這樣的門道。”
“很多時候往往提到‘心神禦物’的話題,就脫不開劍俠飛劍之類的故事印象,這些從以前的年代裏流傳下來的傳說故事當然也有借鑒了原形的結果才會有這樣的演變。”
“將神魂依附於飛劍之上,本質上就好像武術家習練兵器一樣,隻是相較於依靠肢體和氣血去掌控兵器,這種方式則是通過另外一種途徑做到同樣的效果。”
“而精神層麵之上,又不像是武術家一樣能在武功一道上有所成就,所以那位高人也開始研究起了【太陰煉形】這一類技術。”
師子說道:“也是因為和那位高人交流過後,我才了解到古時傳說中的那些飛劍故事的前身其實就是屍解法裏的‘劍解’,其目的本就是借劍兵解,脫離形體,以那一口法劍的姿態完成修行,羽化飛仙。”
【太陰煉形】的修行中,相傳能令修行者有一次死而複生的機會,也就是魂魄在陰間修行,修行有成以後歸反陽間之類的說法來源。
能夠用上這一次死而複生的機會,就代表在【太陰煉形】的修行上已經有所成就了。
要麽在自己的屍骸之上血肉複生,要麽以任意一顆太陰鎮石作為核心以此寄托,這時太陰鎮石就會如同“金丹”一樣,這在修行中被人叫做“丹解”,也是屍解法中的一種。
相關的傳說故事有很多,也有“劍解”和“杖解”的,多數都是常伴於身邊修行的法劍或者是九節杖,這種在整理中似乎被統稱為“兵解”,更具體的就得專門研究這一方麵的學者才能夠說出個中門道了。
隻不過血鴉不同,他的選擇是以陰間鬼魂的姿態去【奪舍】武術家的肉身軀殼,像是陶白、井先生或者師子都是極佳的目標對象。
他們本就是武術家這一領域的巔峰,個個都是距離宗師之境僅有一步之遙的大高手,一旦奪舍成功,依靠著這個優勢,想來血鴉確實能夠改頭換麵,不僅脫離了走火入魔的影響,還能繼續攀登宗師之境。
想到這裏,南柯頓時感覺多虧在黃泉路上把血鴉的陰間鬼魂打死了。
不過聽著姬明鏡和師子的解釋之後,南柯隱約之間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怎麽這些個心神禦物的方式,聽著好像都和自己表現出來的有點……不太一樣?
“除了這些以外,剩下其實還有一種,唔……更為‘純粹’的辦法?”
南柯見姬明鏡對此還有了解,就將目光轉向她那邊。
“很久以前的年代裏,人們對精神層麵的研究做了一些實驗,得出了一個不太嚴謹的結論——人的靈魂重達21克。這種老套的民科說法你還記得吧。”
南柯點了點頭,師子自然也有所聽聞。
姬明鏡就開口補充著說道:“那種不嚴謹的粗糙實驗從頭到尾其實都是錯誤的,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如果要用更加準確的說法,那應該是……”
“一般人在‘無念無想’的狀態下,靈魂能夠影響的物質重21克左右。”
“以精神層麵直接對物質層麵做出影響,這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就算是在精神修行上有過一段時間的人也很難做到,對於常人而言,虛無縹緲的精神想要觸動到物質層麵更是沒有可能,但生死之間足以讓常人做到燃盡了一生運道的爆發。”
姬明鏡解釋道:“最終的結果可能是20克,可能是21克,或者是更多一點,存在一個誤差的區間。”
南柯聞聲之後愣了一下:“那麽那些掰彎湯勺的……”
“怎麽你也信這種。”姬明鏡有些無語:“精神層麵直接對物質層麵做出影響,是個很沒有技術的‘笨辦法’,有人能夠做到是能夠做到,但也隻是給外行人表演一下而已,不然誰閑著沒事幹去掰勺子玩。”
就好像乘法口訣隨口就能得出一九得九,但有人非得閑著沒事寫上一串一加一重複九遍,不是在給人做基礎知識啟蒙,就是特地在根本不了解這方麵的人麵前彰顯自己寫得多,讓人看了感覺自己像是弄了個很厲害的東西一樣。
實際在真正了解這一塊的人麵前,這些不過是常識一般的東西,有已經總結好成體係正常又簡便的法子不用,還非得繞上一大圈遠路費那勁幹嘛?
南柯聞聲之後不由得撓了撓頭。
他的‘心神禦物’好像跟養小鬼這方麵沒什麽關係,他甚至都沒法主動去通幽見鬼,沒在精神層麵上觸及過陰間的存在,哪來的小鬼讓他養?
至於將神魂依附在物體之中好像也不是這麽一回事,起碼他並沒有這方麵的感覺。
思來想去,最符合南柯的表現,或許還真是那種最淳樸原始的‘笨辦法’?
直接在精神層麵上,對物質層麵做出影響?
見南柯像是陷入了沉思,姬明鏡感覺剛才說的有點多了,端起水杯正想潤潤喉嚨,卻猛然皺起了眉頭,抿著嘴唇又瞪了一眼南柯。
在她和南柯之間,忽然有電光乍現,就連一旁的師子都不由得嚇了一跳。
電弧閃爍之間擊穿空氣,但轉瞬之間就仿佛被某種力量抹去一樣消失不見,南柯則是被這種現象驚到了,剛才在東江大橋旁邊沒見有這麽大動靜啊?
無形的碰撞在精神層麵之上發生,心念之間的碰撞甚至能夠在物質層麵上迸射電光,這種擦出火花的程度已經遠非平常,甚至更進一步,就能直接產生出正陽至剛的雷霆!
姬明鏡皺著眉頭望向南柯,突然有些遲疑,緩緩開口說道:“你究竟是怎麽做到‘心神禦物’的?”
南柯撓了撓頭:“就……想?”
“想?”
“我覺得它應該飛過去,它就……啊,飛了。”
看著在瞬息之間飛射而出,在震耳欲聾的炸響之下深深的嵌入在牆壁之中的水杯,脆弱的一次性塑料水杯其中大半已經在頃刻間沒入牆壁,與其形成一體,南柯見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著師子。
師子先把自己水杯裏的水喝完,隨後點了點頭:“連這種經由建築設計師改造過的牆壁都能瞬間擊破,我知道為什麽要找個足夠結實的地方讓你放手施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