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這一世一定要體驗大導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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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返回川蜀的李藝書,渾然不知他的大名已經在北電傳遍了。
    可謂是褒貶有之。
    有人覺得李藝書年紀輕輕就能獨立拍攝這樣一部電影,還是非常厲害的。
    也有人覺得這部電影拍的太素太正了。
    太素就是這部電影沒有聚焦在人性的醜陋上,應該發掘出父親為什麽當鄉郵員二十多年都沒有得到升遷,為什麽縣裏麵連給一筆醫療費都不願意。
    太正就是題材選擇上,不應該關注這些正麵人物,應該將鏡頭對準生活在大都市中那些邊緣人物,小偷、妓女、無業青年等等。
    隻有表現出在大時代背景中那些邊緣人物的迷茫、困惑和無所適從,且用鏡頭真實的記錄下來,才能被稱之為電影。
    對於這些評價,如果李藝書知道的話,隻會一笑了之。
    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北電,有很多未來拍現實題材的第六代導演,像什麽知名點的管唬、王全鞍等人,如今都還在學校等著畢業答辯。
    都是成長在一個時代的關係,上一世李藝書還是挺羨慕這些第六代導演們的,想拍什麽就拍什麽,而且各個都出了名。
    隻不過羨慕歸羨慕,他還是不太喜歡一些第六代導演們拍的電影,太晦澀太矯情了。
    一直都說電影是藝術,這話不假,但電影是大眾藝術,不是那些曲高和寡的人獨有的。
    既然拍了電影就不能太過突出個人,你不能以你個人的思想去覆蓋廣大觀影人群的思想。
    就好比陸大導演後來拍的《金陵!金陵!》,以他陸太郎為日本帝國主義辯駁的思想,去覆蓋廣大人民群眾思想,他這不是腦殘是啥?
    關於在北電校園內展開的議論,李藝書原本是不知道也不了解的。
    但是隨著一封從燕京北電寄到峨眉製片廠的信,卻是讓他知曉了這幾日北電導演係、表演係還有文學係,因為他而展開了無比激烈的討論。
    來信人沒有寫自己的名字,隻是以“竹葉”這個筆名代替了。
    看著信中的“竹葉”講述李藝書的電影在北電放映後,所引起的討論與爭議,包括他/她對電影的一些理解,以及想要問的一些關於電影的細節內容……
    在信的末尾,他/她還流露出希望能夠盡快收到李藝書的回信與答複。
    回信啊——
    李藝書隻是想了幾秒的功夫,就決定給對方回信了。
    好歹這算是自己收到的第一封影迷來信,對方又是北電大三的學妹,怎麽著也得回這封信。
    寫信這樣的事情,李藝書上一世已經很多年…
    不,確切的說是差不多三十多年沒有寫過了。
    一方麵是沒有需要寫信的人,另一方麵後來手機時代的到來,真要有什麽事情的話,直接打個電話,該說的一次就能說清楚。
    哪怕是在別的省份,多支付點國內漫遊費就是。
    回了一封信後,李藝書便開始在廠子裏安安安心心的剪輯起來了,他現在所有的思緒跟精神,全都放在了《那山》這部電影上。
    隻因為李藝書很清楚,一個導演的第一部作品,往往是決定了他未來導演生涯的一個關鍵節點。
    張一謀當年從攝影師轉行當起了導演,第一部就是拿到了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紅高粱》。
    這部電影可以用石破天驚來形容了,首個拿到柏林電影節的國內影片,他的大名一下子轟動全國。
    跟他有幾分相似的可能就是顧常為了,當了十幾年的攝影師,後來拍了一部《孔雀》,也是引得國內娛樂圈震蕩,隻因為他是國內第一掌鏡,難保不會發生張一謀這般轉行就拿大獎的機會。
    轉行當導演,帶給了顧常為很多的好處,而在李藝書看來,最大的好處,可能就是方便跟女演員們近距離、乃至負距離的接觸了。
    而這也是李藝書所期望的,當一當大導演,體驗大導演的快樂。
    ............
    就這樣,晃眼到了四月底,李藝書再次收到了“竹葉”的來信。
    這回信中沒有在提及北電對他的討論,也沒有了關於《那山那人那狗》的一些疑惑,有的隻是“竹葉”一些瑣碎的日常生活。
    想想也是,過了大半個月了,他李藝書又不是什麽大名人,隻是一個大四名不見經傳的導演係學生,能被討論上幾天已經很不錯了。
    先下國內討論電影最多的,應當是張一謀在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
    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妻妾成群》也因此大紅大紫,成為了當下很多文藝青年去書店必買的一本書。
    這年頭電影對原著小說的加持還是非常大的,往往一本不怎麽暢銷的書,如果被改編成了電影,那麽立馬就能賣出比原本高出好幾倍的銷量。
    後來莫研在接受采訪的時候,還調侃當初《紅高粱》被翻拍成電影後,出版社又找他重新加印了好幾次,讓他狠狠的賺了一筆稿費。
    之前在北電的時候,李藝書就看到有好幾名同學,抱著一本《妻妾成群》在哪兒嘰嘰喳喳,大談自己的讀後感。
    但硬要說這本書火,倒也沒那麽火,真正火的還是港台傳來的武俠小說跟言情小說。
    國內的話,王碩前年在《當代》雙月刊發表的《永失我愛》,在今年初刊印出了單行本。
    李藝書沒看過這本書,但是從報紙簡介上,大致得出這就是一個“身患絕症”的悲傷愛情故事。
    貌似這本書最近還挺火的,已經賣了七八萬冊了。
    看到這個銷量,李藝書不震驚是假的,就這麽一個“絕症愛情故事”就能賣這麽高?
    要不自己也寫一本賺點稿費?
    越想越覺得可行,他現在每天來製片廠,隻是起到一個監督的作用,手頭上的時間還是很寬裕的。
    李藝書倒是想再拍一部電影,可現在手頭上還有一部《那山那人那狗》等著參展。
    不如潛下心來學學“創作”,他記憶中可是有不少國內外的優秀電影,很多都是適合改編成小說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藝書開始“創作”了。
    考慮到時代背景,還有這年頭的閱讀習慣,最終選擇了《情書》這部日本純愛電影進行改編。
    因為以前沒寫過小說,也沒看過原著,完全之照著電影情節進行小說化,所以在李藝書寫了幾千字後,不確定自己寫的好不好。
    恰好在跟“竹葉”的回信當中,逐漸的確定了對方是“她”的身份後,就把自己寫的稿子謄抄了一遍,一同寄給了對方。
    想看看這位女文青是不是喜歡這個故事。
    一開始光看字跡,李藝書還不好說對方是男是女。
    但是後來逐漸從文字的描寫,包括她信中的內容,都很具有這個時代文藝女青年的風格——無事話悲秋,欲語淚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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