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李藝書從酒店房間內醒來後，就被告知外麵來了一波片商，全都是來買他《那山》海外版權的。
    “讓他們先等著。”
    李藝書心情很好，如今影評人大獎拿了，金獅獎拿了，海外版權價值的飆升，可以說這次他最少能拿到千萬美元的版權費。
    邱福生那邊怕李藝書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安排一名擅長海外版權交易的員工過來。
    對此李藝書自然不會拒絕，他還是頭一次參與這種海外版權交易，之前隻是意向洽談，現在真的落實下來，沒有專業人士在，指不定得少賺多少親啊。
    在片商還沒有來之前，李藝書也是跟邱福生安排來的王哥交流了一番，先是預估了一下地區大致的版權價格後，定了一個基調，這才讓樓下的片商上來。
    “各位，這可是拿到了威尼斯電影節影評人大獎跟金獅獎的電影，而且備受影評人的好評，相信在你們國家一定都會深受歡迎的……”
    “我們出200萬美元！”
    歐洲那邊十幾位片商，似乎是提前溝通過，直接報出了200萬美元的價格，要買下西歐全部國家的版權。
    不過李藝書沒跟他們先談價格，而是勸他們買下整個歐洲的版權，包括現在還未解體的蘇聯境內的版權。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他們這些人到邊上交流了一番，或許是覺得拿下蘇聯那邊的版權，也不是沒有賺頭，便點頭答應，表示出價250萬美元。
    “250萬？太少了，歐洲這麽多的國家，算上蘇聯，平攤下來，一個國家才多少錢？這可是金獅獎影片！歐洲全版權最少得300萬。”
    一行人對視了一眼，思慮一番便點頭答應了。
    顯然這個價格在他們的預期範圍內。
    最終也是以300萬美元的價格成交。
    別看這個價格不低了，但這是賣出了整個歐洲全版權才有的價格，一個國家平均下來也才五萬美元不到。
    再怎麽不好賣，平攤到整個歐洲市場的話，回本難度是不大的，想要盈利就得慢慢磨。
    對這個價格李藝書還是挺滿意的，再多估計也多不了多少。
    那就直接下一個。
    他轉頭看向了北美兩位片商。
    不同於歐洲，北美現在是全球最大票倉，也擁有全球最大的錄像帶市場，
    “200萬美元！”
    還沒等李藝書這邊開口，一名北美片商直接報出了價格。
    其他北美聽到這個價格後，紛紛搖頭，價格太高了。
    他們這些片商，絕大多數都是中小片商，能操作的隻有幾十萬美元的影片，一旦買版權的投資過大，就沒那個資源跟能力回本乃至盈利了。
    王哥開口道：“李導，這個價格其實差不多，北美那邊的市場是很好，也有文藝片的市場，不過需要有一定的能力才能運作開來。”
    歐洲這邊是十幾個片商聯合拿下了歐洲全版權，分到每個人頭上的錢，也就十幾萬美元而已，回本壓力不大。
    但是北美就不一樣了，一家吃不下，多家又不好分利益。
    有人能直接給200萬美元，還是趕緊賣了。
    “可以。”李藝書點頭答應了這筆交易。
    趁著現在剛拿到金獅獎去談，利益能夠最大化，過一段時間就未必了，還是早點賣了落袋為安。
    下一個日本！
    也是李藝書最看重的版權銷售地。
    “李君，我們願意出……”
    還沒等田中一郎開口，就被李藝書打斷道：“田中先生，我想把除了在中國以外的亞洲版權全部賣給你東寶，作價800萬美元。”
    “800萬？！”
    田中一郎大吃一驚，這個價格太高了，而且還去掉了人口最多的中國。
    “這，李君，這個價格太高了，比北美跟歐洲都要高。”
    “不不，田中先生……”
    王哥是香江人，自然知道日本是港片重要票倉之一，也跟日本影視行業的人，打過很多次交道的，他直接開口：
    “北美跟歐洲的價格不低了，這部電影主要觀影群體是在亞洲。日本我經常去，很清楚這部電影在日本是有很大受眾的。而且還有韓國、還有東南亞國家……”
    “可，可800萬美元還是太高了。”
    田中一郎看過好幾遍這部電影，很喜歡這個故事，同樣也相信日本人是能夠接受這部文藝片的。
    但800萬美元的價格，還是太高了一點。
    “那田中先生的意思是？”
    “這…我得打個電話。”
    “可以。”
    田中一郎跑出去打電話了。
    過了十幾分鍾，等他再次回來，給出了最終價格：“600萬美元，買斷除了歐洲、北美、中國以外的全部版權，包括非洲！”
    非洲那邊也是有幾個發達國家的，特別是現在還沒被曼德拉折騰的南非，經濟條件比歐洲很多國家都要好。
    李藝書看了眼王哥，見他點頭，也是答應道：“可以！”
    他們本來就是算定日本片商肯定會想要，所以直接獅子大開口，等著對方討價還價。
    田中一郎鬆了口氣，立馬彎腰鞠躬：“阿裏卡多闊咋一馬死！”
    簽訂好了合同，李藝書留了一個匯豐銀行的賬戶給對方，這是他前幾天通過邱福生幫忙開通的賬戶。
    選擇匯豐是因為香江離得近，方便他操作這筆錢。
    除了中國以外的全部版權都賣出去了，足足1100萬美元！
    果然還是拿了金獅獎帶來的利潤大，之前沒拿獎的時候，小日本就隻給20萬美元的價格。
    雖然現在翻了30倍，但他們也不吃虧，好歹是上百個國家的版權呢！隻不過非洲就占了一半還要多。
    李藝書不搞分成是擔心被坑，現在他沒那個實力算賬，國內也沒這個能力，還是老老實實賣版權吧。
    要是電影在日本大賣了，大不了下一部電影版權賣高點就是。
    這邊版權交易結束了，李藝書又待了兩天。
    等匯豐銀行那邊通知錢到賬以後，這才跟鞏麗、張一謀等人回國。
    這次張一謀的《大紅燈籠高高掛》，版權費賣的應該不如他高。
    主要還是題材的問題，不如李藝書這種鄉土父子情觀影受眾廣。
    不過回本肯定不是問題的，反正坐飛機回去的時候，張一謀嘴角一直都是帶笑的。
    看得出來版權賣後盈利不少，邱福生也不是吝嗇的人，自然少不了他這位大導演的紅包。
    ...............
    燕京。
    闊別大半個月，李藝書再次站在了燕京國際機場，內心是興奮而又激動的。
    大半個月前，他默默無聞的出國。
    大半個月後，理應粉絲歡呼，保鏢開道……
    好吧，這些都沒有。
    出了機場，沒人接機也沒人歡呼。
    李藝書直接坐上接張一謀的車，一同前往了北電，鞏麗則是回家了。
    這次威尼斯電影節，兩部中國電影都拿到了大獎，還都是北電的學生，北電校方領導們的嘴巴都齜歪了。
    所以提前聯係上了張一謀，邀請他回國後來一趟學校，一塊留個合影。
    學長跟學弟都在威尼斯電影節獲獎，日後傳揚出去，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哢嚓哢嚓——”
    北電攝影係老師，親自拍了十幾張李藝書跟張一謀照片，是倆人站在北電校門口橫幅下，各自舉起手中獎杯。
    說起來還挺巧，李藝書拿了兩個，張一謀也拿了兩個。
    拍完照，自然少不了領導的接見。
    有了大獎傍身的李藝書，自然是受到了領導們的高度讚揚。
    折騰了大半天，張一謀急匆匆的走了，不過約好了後天一塊去參加廣播電影電視部舉辦的研討會。
    在很多電影界的老前輩們看來，張一謀拿獎是沒問題的。
    但李藝書拿獎，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忍不住想，是不是如今歐洲那邊開始流行中國電影了？
    有人提出了這個想法，上麵人感覺很有道理，所以得知倆人回國後，便安排在後天開一場中國電影海外行的研討會。
    “呼——”
    傍晚，司徒主任辦公室內，李藝書長舒一口氣，總算是搞定這些應酬的事了。
    司徒兆敦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拿金獅獎的感覺如何？”
    李藝書接過杯子道謝後，笑嗬嗬道：“能拿獎當然好了，我去威尼斯的時候，也沒想過能拿到金獅獎，隻能說是機緣巧合。”
    “不管是不是機緣巧合，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司徒兆敦很清楚李藝書拿獎，實力肯定是有，運氣也肯定有，但歸根到底還是在於作品打動了今年的評委。
    “獎也拿了，回頭好好安心上課，雖然說你現在的成就，就算不上課也沒事，但終歸是學生，該上的課還是要上的。”
    “嗯，這個我知道的老師，明天我就去報道，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明年初可能要拍一部新戲，到時候恐怕要請假一段時間。”
    “新戲？這麽快就有想法了？”
    “是受人邀請，寶島作家李碧樺的《霸王別姬》您知道嗎？”
    司徒兆敦微微一怔，心裏詫愕的很，“這電影我知道，不是投資人一直想要找陳愷哥拍嗎？”
    “可能現在看我更適合拍這部電影吧。”
    李藝書嘴角一笑，《霸王別姬》在手，金棕櫚還遠嗎？
    也不知道陳大詩人現在如何了，算算應該是已經在回國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