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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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雲翳與追月二人守在門口,追月昏昏欲睡,唯有雲翳一雙眼睛四處觀察,留意著附近的一草一木。
房間內。
陸知微雙眸緊閉,秀眉緊蹙。
偌大的陸府,掛滿了白幡,隨著風飄蕩,寂寥極了。
她跌跌撞撞的走進了靈堂,瞧著擺放在中間的兩個棺槨,寒意從她的腳底板一路蔓延,一直湧上了她的心頭。
“祖父!祖母!”
淒厲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她瘋了似地往前,卻被人死死攔住。
耳邊的聲音已然模糊,她眼中含淚,抬起頭環顧四周,看到那些人的神情,或是夾雜著興奮、或是狐疑、或是悲傷。
她目光猛地轉向了站在一旁哭泣的陸清婉。
一瞬間,她的眼中爆發出了強烈的恨意,身旁的人根本攔不住她,她滿腔恨意,衝到了陸清婉麵前,狠狠地給了陸清婉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將陸清婉打蒙了。
身旁的人也都蒙了。
“快攔著她!”
“二小姐瘋了!”
她渾然不覺,隻死死的抓住了陸清婉的頭發。
“是你害的祖父祖母!”她咬牙道,“是你!”
“陸清婉,我要你血債血償!”她雙目赤紅,拿著藏在袖間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陸清婉。
霎那間,鮮血四濺。
一道猙獰的傷口從陸清婉的臉上貫穿脖頸間,陸清婉捂住臉,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再然後,她便被人按住了,滿堂寂靜,隻有幾道竊竊私語響起。
“深究起來,這可是刺殺皇子妃,隻怕是要沒命了。”
“真可憐,若陸國公在……”
這些聲音,隨著一道沉緩的腳步聲響起而消失。
她抬頭看去,撞入了一雙幽深的鳳眸。
“陸小姐,你沒事吧?”
裴慎俊美的臉上掛著一抹笑,正垂眸望著她。
她麻木的搖了搖頭,還未開口,便見裴慎拿出了一塊令牌,在眾人麵前一揮。
“奉陛下口諭,特意帶陸小姐入宮。”
她又看見坐在主位的蕭雲煜陰沉著一張臉,還未開口,便被裴慎一句話堵了回去“陛下也說了,不過是一件小事,何至於打打殺殺?”
“陸小姐傷心過度才會失去理智,便令她禁足一年,以示效尤。”
說罷,裴慎便朝著她伸出手。
她抬起頭,與裴慎幽邃的鳳眸對視。
恍惚間,她竟是從這雙鳳眸中讀出了心疼。
陸知微猛地睜開雙眼,頭頂的帷帳與身邊淡淡的熏香無不提醒著她——這是一個夢。
可是這個夢,卻是她親身經曆過的。
裴慎……
陸知微低低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她渾身發寒,朝著發聲處看去。
原本緊閉的窗戶已然被打開,身形高大的男人雙手環抱胸口,麵容被遮在精美的麵具下,隻餘一雙幽邃的眼眸在她身上打量。
陸知微立刻往床榻更裏麵縮去,她的手也伸到了枕頭下,緊握住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匕首。
“陸小姐不必擔心。”
男人低笑一聲,陸知微還不曾反應過來,床榻上已經多了一人。
陸知微眼中遍布寒意,銳利的匕首抵在男人脖頸間。
“閣主,擅闖閨房可不是好習慣。”陸知微說話時,手中一個用力,匕首刺在了男人脖頸的肌膚上,隱約有血漬溢出。
隻是,在瞧見這一絲血跡後,陸知微反倒是不敢繼續了。
她忍住心中恐懼,冷聲問道“閣主究竟有何目的?”
“不過是想求陸小姐幫個忙罷了。”男人無奈歎息,“你聽……”
幾乎是男人這話響起的一瞬間,小院外就傳來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是一聲刺耳的叫喊。
“給我搜!”
陸知微猛地抬頭“你……”
男人此時已經將錦被蓋在了身上,潑墨一般的長發散在床榻上,無端露出些許誘惑。
陸知微自然不會被引誘,她雙眸睜大了,不滿地瞪了眼男人,卻又在門口腳步聲響起時,當機立斷將床幃放下。
“隻此一次。”她咬牙,低聲道,“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將你供出去!”
男人低低一笑,聲音低沉“你舍得嗎?”
的確舍不得,陸知微比誰都清楚,天機閣將來會發展到何種地步!
她冷哼一聲,不再回答,而是用更多的東西將男人遮起來。
此刻,門外的雲翳寸步不讓“我家小姐已經歇下了,不見外男。”
聞言,領隊的男人冷笑一聲,作勢就要將門踢開。
作為知州府的府軍將領,錢路在整個滄州城都吃得開,誰見了他不要禮讓三分?
可今日他卻被一個小丫鬟攔下了,這讓他心中格外不滿,自覺丟了麵子。
誰知雲翳身法詭異,竟是直接到了他跟前,未等他反應過來,雲翳已經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上。
“我說了,我家小姐已經歇下了。”
雲翳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你若是再放肆,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錢路臉都漲紅了,他死死的盯著雲翳,幾乎就要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奉命行事!此人有可能是北狄派來的探子!”
“你阻擋我搜查,可是與北狄一夥的?”
這時,房門被打開,方才還是神情冷厲的雲翳,臉上神情一變,快步走到了門口。
“小姐,打攪您休息了。”雲翳皺著眉,冷冷的看了眼錢路,好像是瞧見了什麽晦氣的物件。
錢路呆呆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女子,早已忘卻了自己的怒火。
“見過陸小姐。”
被身邊的副將捅了捅,他如夢初醒般,立刻朝著陸知微拱手行了一禮。
麵對陸知微,他明顯要客氣許多“有北狄的探子潛入了府中,末將奉命搜查,還望陸小姐行個方便。”
身處邊關,錢路從未見過如此姿容之女子,但他始終記得自己的任務。
陸知微站在上方,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氅,襯得肌膚愈發瓷白。
她微微頷首“事關北狄,的確要緊。”
“錢將軍請。”
她讓開了一條路,房門大開,錢路遲疑了一會兒,便走上前去。
隻是剛到門口,他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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