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裴慎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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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朕說……”皇帝要開口,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卻格外艱澀。
太後眯起雙眼,心中劃過許多念頭。
她還從未見過皇帝有這樣猶豫的模樣,依稀記得,在二十年前,皇帝也曾……
二十年前!
太後敏感的神經被觸動,她死死的盯著皇帝“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要告訴哀家……他是綺淓的兒子?”
二十年前,皇帝青梅竹馬的寵妃蘭貴妃**而亡。
當時,蘭貴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卻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同年,秦王將養在秘密處的王妃接回京,年關將至,王妃早產生子。
一瞬間,這些信息清晰的浮現在了太後的腦海中。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裴慎不是早產,而是足月生下,那就正好與蘭貴妃腹中的孩子月份一樣!
“他是綺淓的兒子?”太後對皇帝步步緊逼,“他是皇子!”
皇帝閉上雙眼,悔恨道“正是。”
太後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她冷笑了幾聲“皇帝,你以為你幾句話,哀家便會信?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就是你與綺淓的孩子?”
“綺淓為何葬身火海後,嫁給了秦王?難不成她與秦王早就有染?若她與秦王有染,那裴慎可不一定是你的種!”
太後在氣頭上,加之她早已被安王的死刺激得理智全無,什麽話更傷皇帝的心,她就越說。
皇帝麵露痛苦之色,良久後,才說道“皇姐告知了朕,關於這一切的真相。”
“她說的?”太後一愣,隨後惱道,“她與綺淓一貫要好,萬一是替綺淓瞞著你呢?”
“綺淓生得那樣貌美,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哀家可是聽說,哪怕秦王妃死了十幾年,每到她的忌日,秦王也會在她的墳前哭得不能自已。”
“你如何肯定,裴慎是你的種?”
“秦王不能人道。”
皇帝一句話,便讓太後愣住了。
太後不敢相信這荒謬的理由,她像是見了鬼一樣,不可置信地盯著皇帝“你瘋了不成?若他不能人道,那他府中那兩個兒子是怎麽來的?”
“秦王當年隨朕打天下時,因為落馬受過一次重傷,那次重傷後,他便沒有了能讓女子身孕的能力,這都是周院正所言,母後若是不信,不妨問一問周院正。”
“秦王不知道此事,因為周院正隻告訴了朕一人,而朕,讓他瞞住了秦王。”皇帝冷著臉道,“當時正值關鍵時候,朕不願讓他分神。”
“母後難道不知道,秦王的兩個兒子,都比裴慎大了兩歲嗎?那次落馬,正是在韋氏有孕期間,從那以後,秦王府再無姬妾有身孕,除了被他接進府的秦王妃。”
“裴慎是朕的血脈,這一點,毋庸置疑。”
太後隻覺得荒謬“秦王是傻的不成?他怎會將世子之位送給……”
話到了嘴邊,太後卻又說不下去了。
綺淓貌美,當年不知有多少男二愛慕她,秦王便是其中之一。
是綺淓與皇帝兩情相悅,這才讓皇帝抱得美人歸。
秦王對綺淓的深情,人人都看得出,他甚至娶了綺淓的侍女為側妃。
依著他對綺淓的癡迷,願意用自己王妃的位置保護綺淓,願意將世子的位置留給綺淓的孩子,這並不稀奇。
當年她還有精力時,屢次舉辦宴會,從未見過秦王妃入宮,隻聽說過秦王妃病弱的名聲,如此看來,這恐怕也是秦王為了保護綺淓的手段之一。
“他可真是深情。”太後冷笑,“明知裴慎是你的兒子,竟也願意養了裴慎這麽多年,竟也替綺淓哭了這麽多年!”
“倒是你!”太後譏諷一笑,“不敢認自己的親兒子,隻敢在別的地方補償他,你這樣偷偷摸摸的,又是何苦?”
被太後說中了痛處,皇帝臉色一沉。
太後見狀,更是笑得開懷。
“這不都是你想要的嗎?”太後陰惻惻地說道,“為了皇位,你立了劉氏為後,綺淓鬱鬱寡歡,不惜假死逃脫你的桎梏。為了皇位,你不惜養廢了自己的親弟弟,還親自下令殺了他。”
太後冷笑,“而你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與自己最愛的女人天人永隔,與擁有她血脈的兒子永遠不能相認!與哀家的母子情分,就此到了頭!”
太後哈哈大笑,眼中都有了淚光浮現。
皇帝的臉色陰寒,定定地看著太後。
“母後,慎言。”
太後大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將綺淓的死因歸咎在我頭上!你覺得,都是我逼得你們兩人有了隔閡!是我逼得綺淓**!”
“可綺淓那樣一個奇女子,又怎會因為我的刁難而**?”太後毫不猶豫地戳著皇帝痛處,“說到底,是你讓綺淓失望了!”
“哀家還記得,當初你允諾綺淓,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你剛當上皇帝,便將劉氏立後,綺淓伴隨你打天下,你卻將綺淓封為貴妃,將自己當年的許諾忘到了天邊。”
“你為了穩固朝堂,一個接著一個妃子納入後宮,生下了三個皇子,直到老三出生,你才大發慈悲,停了綺淓的藥,讓綺淓有了身孕。”
“綺淓那樣聰慧,她怎會看不出你的手段?”太後反問,“皇帝,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嗎?還是你自欺欺人?依舊欺騙自己,綺淓仍然深愛你?”
“母後,您累了。”皇帝的臉色一陣變換,最後她神情平淡道,“也該回去休息了。”
太後冷著臉,甩開了他伸出來的手“皇帝,哀家還沒說完!”
“綺淓假死離宮,她必定是恨極了你!”太後盯著皇帝,一字一句道,“她的兒子,如今還叫著另一個人當父親!”
“這都是你的報應!”太後厲聲道,“是對你無情無義的報應!”
滿意的看著皇帝臉色黑如鍋底,太後笑聲愉悅,揚長而去。
剩下皇帝一人,站在了太極殿內。
太極殿空曠,微風拂過,卻讓他紅了眼。
“綺淓……”
大殿內,隻餘下他喃喃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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