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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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何工,周六團建,你去不?”
    何樂知的辦公室開著門,組裏小周從門口探頭進來。
    “上哪兒建啊?”何樂知眼睛盯著屏幕上的圖紙問。
    小周說了個地方,又說:“許總說你要是去的話就爬山去,去山上露營。”
    何樂知笑著問:“為什麽?”
    “許總說你爬山厲害,像猴子。”小周重複了一遍領導原話,笑嘻嘻的,知道何樂知不會生氣。
    何樂知失笑,說:“那我不去你們打算怎麽玩?”
    “那我們就俗一點兒了。”小周嘿嘿了兩聲說,“吃飯k歌,然後再抽點兒獎。”
    “這聽起來有意思多了,”何樂知笑著說,“我不去,你們玩。”
    “別啊,何工,你不去咱們人不全了。”小周勸道。
    “我真去不了,我周六有約了。”何樂知說。
    小周試探著問:“真的啊?”
    “真的,周六約了朋友。”
    定好的周六中午要去韓方馳那兒吃飯,何樂知在網上挑了組跟沙發配色搭配的花瓶,一高一矮兩隻,還有同係列一隻煙灰缸。
    周六上午何樂知拎著東西,先繞去花店取了束花。
    一捧清新的白綠色係花束,很夏天。
    何樂知到的時候韓方馳正在燉湯,匆忙過來給他開了個門。
    “午好,來蹭飯的。”門一開,何樂知笑著說。
    “你自己找鞋換,沒空招待你。”韓方馳說完就進去了。
    何樂知一隻手拿著花,一隻手抱著裝花瓶的箱子,哭笑不得:“你好歹接我一手呢?”
    韓方馳遠遠地回應他:“誰讓你帶東西了。”
    何樂知把箱子放玄關地上,自己找了雙拖鞋,關門進來。
    韓方馳顯然沒把他當客人,沒一點想要招待的意思。何樂知自己轉了轉,所有房間門都開著,一眼看得清。
    韓方馳是個愛幹淨但是沒什麽生活情調的人,家裏幹幹淨淨,同時空蕩蕩,除了必要的軟裝之外幾乎沒有什麽雜物,像個樣板間。
    客廳開間很大,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加之樓層很高,窗外沒什麽遮擋,因此視線非常開闊,一眼看過去都是藍天。沙發跟房間的整體色調很搭,帶了兩處不違和的跳色,增加了一點活潑。
    這跟何樂知當時看著圖紙想象的效果差不多,他欣賞了半天,非常滿意。
    玄關櫃上放了瓶香薰,有一點淡淡的沉香味道。
    “歡陽女朋友帶來的。”韓方馳解釋說。
    “我說呢,不像你會買的東西。”何樂知笑著說,回頭問,“歡陽女朋友還是去年那個?”
    韓方馳先回憶了下,之後不確定道:“好像不是,我不記得見過。”
    歡陽遊戲人間,長得也一副壞男孩兒樣,這些年交過好多女朋友。去年那一任是個幼師,歡陽好喜歡,說要定下來了,想結婚,看來還是沒成。
    何樂知把花瓶拆了,找了把剪子,蹲在客廳把花插在花瓶裏。韓方馳在另一邊的廚房,兩人隔著幾米距離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他們之間不缺話題,不用特意找話聊。
    實在是認識太久了。
    “你妹最近還好?”何樂知問。
    韓方馳關了火,彎腰找湯碗,“你說哪個?”
    何樂知說:“小魔王。”
    韓方馳平靜地說:“早戀呢,沉迷戀愛,還有買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何樂知驚訝地問:“多大了啊,就早戀了?”
    “高一了。”韓方馳說,“我去學校門口看過一次,那男生成績挺好,看著也挺本分的,搭她手裏是糟蹋了。”
    何樂知哭笑不得:“別這麽說。”
    韓方馳家裏有兩個妹妹,一個在讀研,還有一個從小就管不了的混世魔王,淘氣得不行,又天不怕地不怕,誰惹著她了她就跟誰打架,打起架來又很猛,總一副大不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何樂知見過小魔王幾次,還陪她打過遊戲,在她很小的時候給她做過風車,還被她咬過一回。
    “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她就是叛逆期還沒過,讓阿姨別管太嚴了。”何樂知說。
    韓方馳搖搖頭:“我得有兩個月沒回家了,斷不了她們官司。”
    何樂知笑笑,這些年韓方馳無數次被推去學校處理小魔王的事,每次都挨老師一頓狠訓。自己上學這麽多年沒怎麽挨過批,長大以後托他妹的福,全補回來了。
    “別說她了,提她我頭疼。”韓方馳給他個眼神,示意他過來吃飯。
    何樂知擺好花瓶,站起來說:“那不提了,你別頭疼。”
    一頓飯吃得算是賓主盡歡,何樂知因為那顆牙有陣子沒好好吃過飯了,這天用好的那一側慢悠悠地吃了挺久,韓方馳配合他也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兩人邊吃邊聊,最後把菜基本全吃完了。
    何樂知幫著一起收拾了廚房,收拾完仰靠在沙發上。
    韓方馳穿著t恤衫運動褲,沒穿襪子,比平時看起來鬆弛很多。短發清爽英俊,肩膀很寬,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我都有點兒困了,昨晚失眠。”何樂知打了個哈欠說。
    “睡。”韓方馳從旁邊拿了個抱枕扔給他,“晚上一起去打球?”
    何樂知拿起抱枕隨意地放腿上,閉著眼睛搖搖頭,慢悠悠地說:“晚上還有事兒呢。”
    韓方馳也沒問什麽事兒,說:“那你睡半小時我叫你。”
    “不睡了,我眯幾分鍾。”何樂知說。
    他閉著眼睛打盹兒,韓方馳坐那兒泡了壺茶。茶香緩緩散出,何樂知能聞到茶氣,也能聽到韓方馳細微的動作聲。
    安靜的夏日午後,風斷斷續續地從窗戶飄進來,紗簾跟著蕩來蕩去。這樣的環境下,何樂知感到一種在這段時間裏難得的鬆弛。
    不用開空調也很舒適的溫度裏,何樂知暈乎乎地閉眼歇了五分鍾。
    再睜眼時韓方馳仍是那樣的坐姿,放鬆地低頭坐著,一隻手拿著手機看文檔,另一隻手拿茶杯,不時喝口茶。
    何樂知沒有說話,動了動腿,換了個姿勢。
    韓方馳抬頭看他一眼,見他醒了,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隻夾了個茶杯過來,擺在這邊。
    何樂知沒動,韓方馳就接著看文檔。
    同處一個空間,即使都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在和周沐堯共同的朋友裏,或許隻有韓方馳能給何樂知這種感覺。
    手機振動聲響起來,韓方馳先抬頭看了眼何樂知,見他睜著眼睛,於是接起電話。
    “怎麽了?”
    “師兄,老師讓你來下醫院。”電話那邊的話音清晰地傳過來。
    韓方馳問:“現在?”
    “對,有個二院的患者,情況有點複雜,二院聯係咱們要聯合會診,老師明天出差,定今天下午四點了,老師讓你也來。”
    “我知道了。”韓方馳應道。
    何樂知坐直了,喝了口茶。
    韓方馳掛了電話,何樂知從他眼神裏看出無奈了。
    “辛苦了韓醫生。”何樂知笑笑,“一起走吧。”
    “我換衣服。”韓方馳站起來說。
    襯衫西褲一穿,跟剛才那一副居家的隨意派頭就不一樣了。韓方馳穿了件灰色襯衫,下擺收進皮帶裏,身高腿長,就是看起來會有點嚴肅。
    “周末去加班也得穿這麽正式嗎?”何樂知問。
    “自己醫院不用,聯合會診不能太隨意,我老師的規矩。”韓方馳解釋說。
    兩人一道出門,韓方馳說送他,何樂知說自己開了車。
    “下次來別帶東西。”進了電梯,韓方馳說。
    何樂知點頭順從道:“好的。”
    答應歸答應,但以他們的現狀,何樂知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過了幾秒,韓方馳問:“你現在住哪兒?”
    何樂知剛要回答,開口前卻一停頓,轉頭看了韓方馳一眼。
    兩人平行站著,他這麽看過來,韓方馳於是也側過來看他,眼神在問他怎麽了。
    何樂知再開口時就帶了點若有似無的笑意,說:“我不說了,我怕你幫別人問的。”
    他們這天一直沒提過周沐堯,沒說和他相關的話題,關於他倆的事兒,韓方馳一句也沒打聽。無論韓方馳是已經從周沐堯那裏知道了,或是真的不想問,總之令何樂知真正地感到放鬆。他被很多人問過原因,也聽過太多次“遺憾”了,以及勸他“無論什麽原因都再給他一次機會,小黑離開你根本不行”“他隻是長不大”。
    而和周沐堯關係這麽近的韓方馳卻一句不說,這讓何樂知甚至隱隱地感激,至少在今天他隻是何樂知,而不是周沐堯的前男友。
    這會兒他卻主動說起來。
    韓方馳挑起眉:“我幫誰問?小黑?”
    何樂知轉開視線,開玩笑說:“那不知道,你是他哥,你們關係好。”
    他雖然臉上仍然笑著,但明顯已經跟剛才出門前的鬆弛不一樣了。
    韓方馳竟也不再解釋,不知道是不是默認了。
    電梯到了一樓,何樂知先一步邁出去,韓方馳錯後一步。
    “我還欠你頓飯。”何樂知說。
    韓方馳倒沒說不用,隻說:“再約。”
    “什麽時候約?”何樂知問。
    韓方馳不帶情緒地說:“那不得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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