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再忍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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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屹喘了口粗氣,無力地問:“怎麽了?”
“有東西阻止你重續筋脈。”柳遲重新探了探,眉頭蹙的更緊,“還是活的。”
她之前替景屹把過脈,卻沒發覺異常,看來是丹藥驚動了那東西。
景屹歪了歪頭,視線落在右手腕處,問:“在這裏?”
“是。”柳遲按住他的傷口,“你的筋脈才要續上,便被咬斷。”
景屹靠在輪椅上,說道:“勞煩你拿刀來。”
柳遲蹲著沒動,她仰頭望向景屹,“你不會想把這隻手剁掉吧?”
景屹沉默。
“那你是小看了這蟲子,哪怕你剁了這隻手,它還是能藏到你身體別處,你的刀沒有它躲藏的速度快。”
“那它躲到哪,我就剁到哪。”景屹輕飄飄地說著。
柳遲打量景屹,而後說:“要是真砍了,我可沒辦法讓你再長出一隻胳膊來。”
“一隻胳膊換那隻蟲子的命,值得。”
這人果斷的讓柳遲刮目相看。
不過一隻胳膊還是不方便,柳遲建議,“你別急,我再想法子。”
“若是要耗費你的心力,那就算了。”
柳遲積攢些靈力不容易,背後之人還沒出現,不如將力氣都用在對付背後之人上,景屹深知背後之人跟柳遲一樣,應該都是修道者,若雙方對上,他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就是耗費些心血,我也能恢複,你的胳膊砍了,可就真的成獨臂了。”柳遲替他擦掉手上的汗,“不過今天你的手腕怕是續不上了。”
“無事。”景屹輕聲安慰,“能找出問題已經是很好了。”
柳遲又換了毛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汗,“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那蟲子引出來的。”
“好。”
這種疼痛一直持續了大半天,自始至終,景屹都是清醒的。
等柳遲確定那蟲子不再活動,景屹這才閉上眼,暈了過去。
她下樓,讓程福江替景屹洗澡,重新換一套衣裳。
“柳遲小姐,老板右手能動了?”上樓前,程福江問。
柳遲搖頭,“還沒,出現了新狀況。”
程福江抿了抿嘴,快步上樓。
當看到景屹的慘樣,程福江還是紅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替景屹擦洗完,又換了身柔軟的睡意,景屹沒來得及交代幾句就昏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程福江蹲在床腳,無聲哭了好一陣。
等再下樓,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外,程福江身上看不出任何難過,他走到柳遲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柳遲小姐,求您救救老板。”
柳遲正凝神思索,被咚的一聲驚醒,她上前,將程福江提了起來,“我之所以出現,就是為了幫景屹。”
“老板太苦了。”程福江低著頭,悶聲說:“別人都看到老板光鮮亮麗,說他是上京新貴,可老板站到現在這位子,是拿他的命拚出來的,其實老板整夜整夜的工作,隻有在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才睡一兩個小時,剛開始他沒有根基,也遭了太多白眼跟踩踏,老板好像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可他又很努力的活著。”
程福江一直看不懂老板。
“你放心,他現在肯定想活。”景屹死過一回了,再回來,他應當就不想死了。
程福江信柳遲,他朝柳遲鞠了一躬。
心力耗費太多,景屹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
等醒來,手腕上還是陣陣撕扯的疼,他低頭看,發覺手腕比先前更腫脹了。
隔壁房間,柳遲睜開眼,起身,往景屹房間走。
“比前天嚴重了。”柳遲檢查完,“我給你熬點鎮痛的湯藥?”
“不用喝。”景屹靠在床頭,打量自己放在被子上的雙手,“一旦使用了鎮痛藥,下回再疼,我可能就沒辦法撐下去了。”
“可是這樣,你得一直疼著。”右手腕滲出來的血濕透了紗布。
“我能忍。”
柳遲很少佩服人,景屹是第一個。
她都有點心疼景屹了。
將景屹抱到輪椅上,柳遲說:“走吧,去吃飯。”
餓了一個日夜,景屹已經感覺不到餓,柳遲才喂了他一口,他便頭一歪,吐了出來。
原來身體疼到一定程度,是無法進食的。
朱鎮跟程福江忙起身,一人將景屹推開,一人給景屹倒了杯水。
“老板,要是吃不下,就掛營養液吧。”朱鎮心疼地勸說。
“讓王醫生過來吧。”景屹妥協。
朱鎮鬆了口氣,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柳遲一直沒作聲,她沉默地給景屹重新換了紗布。
短短半個小時,傷口更嚴重,像是被東西啃咬過一樣,血也流的更多了。
柳遲吸了口氣,壓下怒火,冷笑地注視著景屹的胳膊,像是隔著皮肉,盯著那爬動的東西看,冷哼,“我再讓你蹦躂兩天。”
景屹肩膀顫了一下,被柳遲的認真逗笑,“那我再忍兩天?”
“最多兩天。”柳遲一寸寸按過景屹胳膊上的皮肉。
家庭醫生來得快,他先前已經看過景屹的傷處,也一直建議景屹去醫院,這回見景屹傷勢加重,語氣嚴肅,“老板,你這傷不能再拖了。”
“我這兩天聯係了國外的老師,我老師是外科專家,他說能不能手術還得親自檢查,老板,不如去國外,讓我老師檢查一下。”家庭醫生急切地勸說。
“王醫生,老板心裏有數,你給老板掛水就行了。”相較於柳遲,朱鎮更信景屹,他信景屹做任何決定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王醫生一臉不讚同,“有什麽數?都傷成這樣了,哪怕你不去國外,也去上京醫院看看啊。”
雖然嘴上絮叨,手上動作不停。
因為腕上的筋脈斷了,王醫生隻能從肘靜脈掛水。
怕景屹身體受不住,營養液滴的有點慢,柳遲碰了碰冰涼的輸液袋,“你身體已經夠冷的,再輸涼水,傷口更疼,倒不如吃我的辟穀丹。”
“柳遲小姐,這世上真有辟穀丹?”
“有啊。”柳遲將薄毯朝景屹腰上扯了扯,回答朱鎮,“吃一粒能抵餓三五天。”
“你要不要吃?”柳遲問景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