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字數:6779   加入書籤

A+A-




    最新網址:..    後背磕上地麵,程令雪當即要還手,卻被公子更用力地壓住。
    “別動……”
    青年死死扣著她肩頭,力度入骨。他半垂眼眸,目光深不見底,長睫在眼底落下的陰影更添詭譎。
    程令雪想起他推倒她那一刻時眸中閃過的一抹暗色。
    初見那夜的森冷感覺又來了。
    莫不是發現她是女子了?
    不可能,哪怕他是發現她的女兒身,眼下他們流落荒野,公子隻要不傻就不會在此時翻臉。
    想起上次那個雨夜,她有了數。
    公子這是發病了。
    本能和習武之人的戒備讓她不願意被人壓製,程令雪要直起身。沒想到公子格外敏銳,察覺她想掙脫,迅速抓住她的雙手,將她兩邊腕子緊扣住,再往上一抬,按在她頭頂。
    這個姿勢莫名屈辱。
    像極被釘在刑架上的獵物。
    程令雪惱了,也不管什麽文弱不文弱、下屬不下屬的,她抬起雙腿,緊緊夾住青年腰身,隨後猛一借力,病弱的公子哪裏是她的對手?
    二人瞬間調轉位置。
    未免他再作亂,程令雪跨坐在青年身上,雙腿用力扣緊他的腰身。
    公子文弱,被她毫不憐惜地壓製,喉間發出含糊的輕哼。
    聽來隱忍又異常痛苦。
    火光將他們的身影映在了洞壁上,夜風從洞外吹來,影子隨搖曳的火光來回搖擺,乍看像人在來回動。
    “劈啪——”
    火堆裏發出柴禾崩裂聲,細微的聲響讓地上的公子回過些神。
    他試圖掙脫她的壓製,可這時候程令雪哪敢放開他?她更大力地扣住他肩頭,青年腰身猛地一下用力往上抬,試圖先把她從他身上弄下去,卻被她雙腿一個猛然扣緊,又給按了回去。
    昳麗的眸中頓刹那間殺意畢現。
    青年右手緊緊扣住她的腰肢,修長十指深深地嵌著。男子的手很大,輕易就能控住那一截纖細軟腰。
    另一隻手則捏住她下巴,拇指不容置疑地探入她口中。
    “唔……”
    程令雪愕然睜大了眼,舌頭被公子冰涼的拇指頂著,她沒法閉上嘴,試圖用舌尖把他的拇指頂出去。
    但是公子的手卻探得更深。
    不知為何,這樣的姿態竟讓她有些手腳發軟,使不出全力。
    被掌控的恐慌如潮水漫上。
    程令雪也不管公子是不是發了病,她索性張開嘴,雙齒就像閘刀,一張一合,狠狠地咬住他虎口。
    鮮血蔓延在她的唇齒間。
    血腥味驅散了程令雪的恐慌,渾身無力的錯覺竟消失了,齒關也有了力,她更狠地咬住公子的手。
    “呃……”
    這回公子實打實痛出聲。
    在痛哼出聲那刹,青年狠命地掐住她腰肢,隨後像被抽去骨架的風箏,散去了渾身的力氣和殺意。
    程令雪湊了過去。
    他痛苦地緊閉著眼,脖頸後仰,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
    旋即他的長睫開始輕顫。
    不止睫毛,眼簾,雙手,嘴唇……他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好像要、要死了。
    程令雪被公子這樣劇烈的反應給驚到了,腦子也冷靜了許多。
    她這是在幹什麽?!
    公子是方才生病失控,爆發時力氣有些大,可他畢竟病弱又走不了路,難道還能要她一個武人的命?
    她鬆了口,不知所措地從公子身上下來,像做錯事的孩子,手都不知該放哪,顫著聲道:“公子您沒事吧。對、對不起!屬下以為您被鬼附身了……”
    公子停止了輕顫。
    他偏過頭,閉眼安靜地躺在地上,眼尾一抹飛紅,睫梢懸著極小極小的水珠,如同被晨露打濕的鴉羽。
    掙紮已悉數褪去,他整個人就如狂風肆虐過後的荒原。
    平和、荒蕪。
    程令雪覺得難以置信。
    這是好了?
    被她咬了一口就好了麽?
    .
    火堆中迸出輕響。
    稍許後,公子終於睜了眼,桃花眼末梢緋紅,眼底火光微微搖顫。
    竟像是很興奮。
    下一瞬,青年轉過頭,眸中一片平靜,不言不語隻是看著程令雪。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瞧見這個動作裏蘊含著的戒備,姬月恒眼底劃過細微寒意。
    手上殘存的疼痛襲來,他想起白日裏看少年練劍時及方才被掐痛時頭皮發麻、血液沸騰的感覺。
    眸中的寒意被茫然覆蓋。
    想了想。
    他恍惚道:“是你啊……”
    程令雪心裏緊繃的弦隨身子稍有鬆懈,看清了公子眼底的茫然,她這才徹底明白方才的對峙因何而來——
    公子發病時易認錯人。
    或許他把她認成那些刺客。
    尤其她還那麽粗魯。
    看著青年出血的虎口,程令雪心情酸澀複雜。好容易有英雄救美的機會,她卻太過戒備搞砸了。
    公子以後還敢不敢再用她?
    想到不知何日才能解開的蠱,程令雪眸光越發黯淡,她頹喪垂頭,安靜跪坐一邊,方才把公子骨頭掐得痛哼的一雙手老老實實地疊放膝頭。
    這姿勢跪坐在地上躺著的人身邊,活脫脫一個孝子賢孫。
    姬月恒淡道:“你是在守靈麽?”
    “不、不守。”
    程令雪忙站起,立在洞口。
    公子發病的時候太可怕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再發病。
    她得離他遠一些才好。
    剛如此想,公子忽然抬起頭,問她:“你現在很怕我。”
    程令雪的確害怕,但確切來說,她害怕的不是公子,而是一身蠻力,還不知憐香惜玉為何物的自己。
    所以她才想要疏遠他一些。
    不過,他怎麽總能在她在生出一些不算好的念頭時猜中她心思?
    “在好奇我為何知道,是麽?”
    她剛想要否認,公子低下頭看著被咬破的虎口:“習慣罷了。”
    一句話讓程令雪內心五味雜陳。
    今日遇刺時,對方派出那麽多人,顯然是想置公子於死地。
    公子看著雖不在意,但一個患了腿疾的病弱之人,還隨時可能毫無預兆地發病,他怎麽可能不恐慌?
    比病更難受的,應當是發病時難以自控的情緒,還有旁人的恐懼和疏遠。她拿起茶具給他熱水:“屬下不怕公子,隻是擔心被公子認錯成刺客。”
    “也是,你無需怕我。”公子笑了,“方才若不是你顧及我安危,刻意收著勁,輕易就能捏死我。”
    程令雪心虛垂眼,公子不知道,她根本沒打算收力,隻是因為他按住她舌頭讓她心生恐慌而使不出全力。
    她默默給他倒了一杯水。
    公子很快飲完。
    程令雪看向他稍顯幹燥的唇,捏著茶壺把手道:“公子還要麽?”
    “不了,多謝。”
    公子將茶杯放回原處,他似乎很疲倦,虛弱地靠著石壁休息。
    程令雪看向自己手中的茶壺。
    她女扮男裝,所以處處拘束,而公子溫雅,現下定也拘謹。往日都是亭鬆照顧他起居,他是不是怕喝多了水不方便,這才忍著渴?
    想了想,她含蓄道:“屬下就守在這。公子您若是想飲水,或有別的需要,可以隨時叫屬下。”
    怕他拘謹,她又說:“不必顧慮。”
    但話雖如此,程令雪卻很緊張,心裏暗求公子:要不您還是再忍忍吧,說不定亭鬆馬上就來了。
    姬月恒看過去,少年雖口口聲聲說著“不必顧慮”,可自己卻正蹙著眉,糾結的模樣像個赧然的少女。
    那錯覺又來了。
    他揉了揉額角:“我想透透氣。”
    有她上一句話在前,公子這樣說,程令雪隻當這是含蓄的說法。
    咬咬牙,她上前扶著他起身。
    上次扶他時是初次見麵,她太過緊張,此時公子清醒著,感受著他孱弱的步伐,程令雪看出他是左腿小腿沒知覺,右腿雖乏力但並無大礙。
    扶著公子到了底下,程令雪手稍稍鬆開:“公子自便?”
    公子轉頭:“你不扶著?”
    混跡江湖已久,她多少知道些東西,也聽說富家公子哥萬事都要伺候,自然而然地誤解了他的話,驚詫地問他:“……您竟還要扶啊?”
    公子:“你覺得呢。”
    她的手頓如石塊僵硬。
    姬月恒察覺了,這少年的過度生分讓他深感無奈,淡道:“扶著。”
    黑暗中,程令雪越發僵硬了,各種思緒在心裏混戰一團。
    最後一個聲音勝出了。
    不,她做不到。
    就算這樣可以讓公子更信任她,就算現在公子隻當她是個男子,
    就算……
    就算怎麽樣都不行!
    心裏雖不悅,但直接拒絕容易讓公子覺得她身為下屬不夠敬重他。程令雪尋了個合適的借口。
    “我……屬下手髒,怕玷汙了公子的……貴、貴體!”
    回應她的是青年的許久沉默。
    不說話的時候,這方天地尤其安靜,氣氛有幾分詭異。
    程令雪覺得似乎不大妙。
    “公子?”
    公子還是沒有回話。
    過了許久,他深深吸了口一氣。
    “你以為我想讓你扶哪?”
    親,點擊進去,給個好評唄,分數越高更新越快,據說給香書小說打滿分的最後都找到了漂亮的老婆哦!
    :httpap..,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