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怎麽冤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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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老下針的動作又快又準。
    五髒六腑好似都在叫囂,魏昭又吐了血。
    葛老騰不出手給他擦。
    魏昭手都抬不起,索性由著鮮血沿著嘴角往下,劃過脖頸,最後暈染在衛家帶出門的枕頭上。
    刺眼的紅,在他慘白如紙的麵上重重勾勒。
    他沉受著莫大的痛楚,眼裏更有濃鬱化不開的情緒。額間青筋暴起,脆弱又破碎。
    葛老看著心裏格外不好受。
    “忍忍,再忍忍。”
    葛老忍不住抱怨:“要是早把我叫來,也許就不用吃這個苦頭了。”
    “得虧放過血,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你不得!”
    魏昭沒理他。
    葛老咬牙切齒:“我說呢,你一出事怎麽伏猛就不見了。”
    離開前還把他帳篷裏麵的藥偷了一半!!!
    這虎東西!
    魏昭依舊沒理他。
    葛老絮絮叨叨:“如今外頭隻知你為國捐軀,死在了戰場上。可當時軍中竟有人謠言,說仗打贏了,敵軍也撤了,你本也好好的,卻自己用破雲槍……”
    魏昭眼兒顫了顫。
    葛老一看他有反應:“你也覺得很荒謬是吧!”
    魏昭:……不。
    葛老壓抑著火氣:“你是抽了什麽瘋才會捅自己啊!真是什麽瞎話都說得出來。這不是敗壞你名聲嗎!”
    “將軍放心,那幾個嘴碎的小子都被教訓了,沒人敢再瞎說。”
    葛老還要繼續滔滔不絕。
    魏昭:“噓。你太吵了。”
    他想到了什麽:“你手裏如今有多少錢?”
    “身上這會兒隻帶了五百兩。”
    葛老問:“怎麽了?”
    魏昭很困了。
    答非所問。
    “我眯一會兒。”
    葛老:???
    這樣都能睡?
    你真是個狠人!
    待天色微微泛起魚肚白,隔間的門才被葛老打開。
    施針繁瑣,插了又拔,拔了又插,反反複複。一針都不能出錯,饒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這會兒他的腿都是軟的。
    虞聽晚在外頭守了一夜,一聽動靜,連忙往裏麵探。
    葛老這會兒看虞聽晚的眼神充斥著諸多情緒。
    雖然他是將軍的人,可卻覺得將軍沒幹人事。
    沒等葛老說話,虞聽晚顧不得問話,就跑去床前。
    姑娘上下打量著睡著的魏昭。
    “夫君他如何了?”
    “他的情況你應該也清楚,著實算不得好。想要好全也並非易事。”
    虞聽晚直勾勾看著他:“你可以的。”
    葛老:“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你可以的。”
    葛老:……謝謝啊
    這姑娘怎麽這般信任他?
    虞聽晚溫聲:“我知夫君的病急不得,得慢慢調理。但實在是心有餘悸,勞煩大夫給我交個底。”
    人雖然黑,可心裏有將軍。
    可惜啊。
    葛老神色緩了緩:“你瞧他臉色。身子虧空實在厲害,相比之下,胸口的傷反而微不足道。”
    “他之前又中過毒,當初就險些沒了半條命。後頭雖說養好了,可到底還是差了些,每年都有幾日鬧頭疾。這次出事後頭疾頻頻。”
    虞聽晚愣:“頭疾?”
    葛老也愣。
    “你不知道?”
    “他每次吐血就是頭疾引發的。”
    虞聽晚不知道。
    衛慎沒和他提過。
    她心口有些堵得慌。
    可她卻理智的清楚,衛慎就算說了又如何?她還能助他緩解一二嗎?
    “除了喝藥,藥浴外。他的情況,五日就得施針一回。”
    念及是假夫妻,葛老沒有多言。
    施針凶險。
    他沉了沉眸。
    可光是一夜,將軍就有些熬不住了。
    這是他最擔心的。
    虞聽晚:“那平時有什麽要注意的?”
    注意?
    那可太多了。
    將軍的身體多精貴啊。
    葛老剛要長篇大論,就被人搶了些。
    “就兩點。”
    魏昭也不知何時醒的。
    他眼一眨不眨看著房梁。
    魏昭:“不能打我。”
    虞聽晚見他醒了,連忙走過去。摸了摸魏昭的頭,又摸了摸他的手。
    葛老不可置信。
    之前少監府千金崴了腳,往將軍懷裏跌。
    將軍毫不猶豫往後退了幾步。
    他沒有風度,眼睜睜看著對方狼狽摔倒在地,說了兩個字。
    “好險。”
    險什麽?險你清白不保嗎!
    可你現在在做什麽。
    為什麽沒有反抗!!!
    為了假身份,他真的付出好多!!|
    虞聽晚沒有應下。
    她很為難。
    “要是我忍不住怎麽辦?”
    她好聲好氣地問:“我能輕點嗎?”
    魏昭:……
    反應過來的葛老就跳了起來。
    “什麽?她還打你?”
    虞聽晚被這麽一吼,有些懵。
    魏昭懶懶抬眼:“有你什麽事?”
    他似疑惑:“你怎麽還沒走?”
    葛老:!??
    讓他去哪兒!!!
    虞聽晚恍然大悟:“對,還沒給診金。”
    她昨兒夜裏打聽過了,醫館有支兩百年的參,是鎮店之寶。先前又富商出價三百兩都沒賣。
    她手裏年份最淺的也有四百年了。
    她心裏也有了底兒。
    虞聽晚:“日後夫君就麻煩大夫你了。”
    她正要麻煩葛老寫下藥方,一並結算銀子。順便問問賣藥的事。等吃上幾天,要施針的時候再過來。
    可沒等她出聲。
    魏昭幽幽看向葛老:“你是想買我們手裏的靈芝嗎?”
    葛老:“什……什麽?”
    魏昭:“哦,你願意花五百兩。”
    葛老:???
    虞聽晚眼眸亮了起來:“那真是太好了!買宅子的錢有了。”
    還能剩下不少!!
    葛老眼前一黑。
    好好好!!
    誰有你魏昭有心眼啊!
    錢你拿去買宅子,他買的靈芝,最後也是入了你魏昭的嘴!!
    你還不如死了!!!
    魏昭仿若沒看出他的怒火:“第二點。”
    虞聽晚連忙看過去。
    魏昭:“不能氣我。”
    虞聽晚:“你說得對!”
    她很讚同。
    姑娘甚至很嚴肅的問:“誰氣你了?”
    魏昭:??
    虞聽晚:“我替你去教訓。”
    魏昭看向虞聽晚,吐出一個字:“你。”
    ???
    虞聽晚不能理解。
    她明明一直很貼心。
    虞聽晚蹙了蹙眉,虛心求教:“什麽時候?”
    她怎麽不知道!
    魏昭有氣無力:“比如現在。”
    胡說八道
    虞聽晚很不服氣:“你怎麽冤枉人呢?”
    很好。
    很明顯,這兩點姑娘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