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惹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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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光融融,這裏背靠山,濕氣氤氳,透過樹縫,空氣裏漫著薄霧。

    山風拂過麵頰,微寒。

    屋內已煥然一新,該有的都有了,小廝退下,走路輕快沒什麽聲響。

    魏昭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這裏的小廝包括女使都是會武的。

    這回上京後,姑娘身邊也得安插精通武藝的人,片刻不離護其周全。魏家軍裏頭都是男人,到底不便。

    應扶硯這時看過來。

    眯眼。

    魏昭身上穿的明顯不是昨兒那身。

    “弟妹。”

    虞聽晚“嗯?”

    “都說兄弟如手足,女兒如衣服,你看看他,衣服換的挺勤的。這裏就咱們幾個人,穿給誰看啊?”

    虞聽晚???

    她努力一個字一個字去分析。

    明明都聽得懂,可實在別扭。尤其應扶硯說話時,眼睛就差盯在魏昭身上了。

    “當然是穿給我看的。”

    不是你。

    姑娘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婉“外頭有邋裏邋遢,不修邊幅的,還有花裏胡哨比姑娘還要濃妝豔抹出沒在風月場所不正經的男兒郎,見了才讓人難受。”

    “夫君穿著得體,又愛幹淨,他便是一炷香換三回衣裳,也沒什麽。”

    應扶硯抓住了重點

    一炷香換三回。

    可顯擺到他了!

    應扶硯看看魏昭又看看虞聽晚。

    不免感歎時間過得倒是快。

    眨眼的功夫,當初他趴在搖籃邊上,眼巴巴看著熟睡的那個男嬰都成家了。

    “你們夫妻間,關係不錯。”

    魏昭從進來起,他就察覺了。視線一直是落在虞聽晚身上的。

    是有溫度的,柔和的。

    轉頭挪到他應扶硯身上,就隻剩下冷漠了。

    要是非要揪出另一點。

    是……嫌棄。

    應扶硯……

    虞聽晚很是認同“是!”

    應扶硯“他脾氣算不得好,你也別萬事都忍著。回頭要是被欺負了。我作為兄長,也能幫你斥他的。”

    虞聽晚雖然覺得他在說大話。

    但心意擺著,總要心領。

    姑娘毫不猶豫“好。”

    應扶硯“其實想想也不錯,他模樣好,你看著還能多吃幾口飯。”

    虞聽晚這會兒沉默了一下。

    “是!”

    魏昭……

    心情又不好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他已在虞聽晚身側立定。

    “世子怎麽來了?家具的事吩咐下頭就成,在屋裏養著,何必出門跑這一趟。”

    魏昭視線往下,落在他明顯虛浮的腿上。

    “是覺得你能活的很久嗎?”

    應扶硯……

    說話真不中聽。

    也不知像誰。

    魏大伯溫文爾雅,寧姨端莊得體。

    應扶硯問“我惹著你了?”

    魏昭沒說話。

    虞聽晚很有自知之明。

    她看了看天空,很藍。又低頭看了看繡花鞋,踢了一下石子。

    假裝很忙。

    然後很小聲。

    “是我惹著他了。”

    魏昭將姑娘身上的披風係緊了些“外頭風寒,回屋?”

    虞聽晚剛要點頭。

    “不是!”

    “她惹著你,你對我衝,還要擔心她凍著?”

    應扶硯活了那麽多年,受到的憋屈不計其數。

    門庭衰敗後,平素那些舔著上門攀交情的轉頭變了嘴臉,避而遠之生怕受牽連。

    應乾帝想讓他死,想讓燕王府的血脈徹底斷送,卻為了賢名一直沒下手。

    流放地是嶺南一帶,蟲蛇瘴氣密布。

    活人多,死人更多。都是朝廷罪犯,死後都是無人收屍的。

    開耕荒地,還要錘鑿碎石去築修城牆。都是體力活,起早貪黑。

    其他犯人見他幼年,搶奪食物,食不果腹也就算了,還要將惡氣出在他身上,用棍子藤條肆意欺辱,把他打的傷橫累累,這才肯罷休。

    也是。

    這些極惡之徒怨懟朝廷,往日高高在上的燕王世子成了階下囚,誰不想來踩一腳泄憤?

    官吏可不管,隻要應扶硯吊著一口氣就成。

    應扶硯都忍了下來。

    高枝易折,富貴尊榮不過是黃粱一夢。

    他得活著。

    再屈辱也得活著。

    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可活著仍有希望。

    可現在他很憋屈。

    他覺得魏昭莫名其妙!!!

    舍不得凶媳婦,就凶他?

    雖然……也有幾分道理。

    應扶硯抬手“一百兩。”

    “否則這事過不去了。”

    真的是鑽錢眼裏頭了。

    應扶硯既然出了門,也不急著回去了。

    “晌午我在你這邊用飯。”

    魏昭“不方便。”

    應扶硯???

    魏昭“準備走了。”

    應扶硯????

    虞聽晚微頓。

    那麽快。

    隨著魏昭的話音落下,隻見順子從外頭大步而來。

    “將軍,馬已備好。”

    魏昭頷首,看了虞聽晚一眼。

    姑娘會意,知道他有話要同應扶硯說。

    “我進去收拾行李。”

    眼看著人離開,應扶硯摸著手裏的湯婆子“怎就那般急,還以為你能住上幾日,是準備直接回上京?”

    魏昭淡淡“有私事。”

    應扶硯以為是要緊事,也就沒多問。

    “不是坐馬車來的?女兒家身子嬌弱,你若帶她多少看顧著些。”

    風冷不說,姑娘家皮嫩。長時間騎馬,腿能磨破皮。

    魏昭心裏有數。

    說起正事。

    “天山雪蓮和千年靈芝我會讓人給你送來。”

    這些都是滋補的,吃了對應扶硯沒壞處。

    應扶硯聞言意外。

    先不提價格。天山雪蓮是西域那邊才有的,每年就那麽幾株。靈芝百年好得,千年卻是難尋。

    “你手裏有?”

    魏昭“沒有。”

    應扶硯……

    魏昭瞥他一眼“我知道誰有。”

    “誰?”

    “太子。”

    “我假死那一戰,蠻夷敗戰求和,除了割地還送了不少價值連城的寶物,其中就有那兩味藥材。”

    “帝王欣然接受,轉頭給了病弱的太子。一直存於東宮私庫。”

    藥材珍貴,關鍵時候是能救命的。

    太醫可不敢用。

    畢竟皇家還等著葛老過去,留給他用,將藥物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應扶硯沉吟片刻“東宮怕是不會給。”

    “是不會。”

    魏昭輕飄飄“我也嫌麻煩。”

    “直接偷了就是了。”

    他身體好了,神不知鬼不覺闖進皇宮,也並非難事。

    應扶硯???

    你是劫匪嗎!!!

    他甚至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魏昭嘴裏說出來的。

    看著挺斯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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