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你有些時候……挺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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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國公府池上水榭立於瀾園一隅。
    池水種滿了荷花。
    花苞朵朵,暫未開放。水池粼粼清澈見底。
    虞聽晚手裏拿著一包魚料,趴在欄杆處,往下小撮小撮撒著,魚兒爭先恐後吞食。
    順子又帶著宮裏的消息來了:“太子妃險些小產,若是男胎,便是儲君留下的嫡長子。皇後娘娘護的很緊,沒讓太子妃出過殿門。”
    便是吃的喝的,殿內熏的安神香,都要一一查過,生怕有人從裏頭投毒。
    “麗嬪娘娘懷有龍種,聖上怕有衝突,下令。她也沒怎麽服喪,隻每天過去上柱香。”
    麗嬪?
    虞聽晚愣是花了好些時間去想,這人是誰。
    !!!
    和小侍衛私通,給應乾帝戴綠帽的那位妃子。
    應乾帝可真疼她!
    也是,畢竟死了個兒子。
    應乾帝雖然年紀大了,可老當益壯!還盼著麗嬪給他添一個皇子呢!
    順子道:“都是有孕,可也有高低貴賤之分。”
    “世子妃您不知,那沈姑娘的嫂嫂有兩個月身孕,還沒坐穩胎呢。就得日日去東宮跪拜。”
    “還有盧家府上的孫媳,六個月身孕了,大著肚子也不敢鬆懈。吃的安胎藥,隻能一副一副往下灌。”
    懷著身孕又如何?不祭拜儲君,便是對皇室不敬。
    虞聽晚蹙眉,沒說什麽。
    順子又道:“那兩位夫人折騰了幾日,臉都煞白煞白的,別說不舒服不敢喊,怕是小產都不敢在東宮小產,要是在靈柩前見了血,就是往東宮裏頭再添晦氣。”
    這罪名可不小!
    話雖然難聽。
    可老一輩就是這個規矩。
    沒有人會覺得不對。
    “最後還是嘉善公主看不過眼,通過太後那邊給她們換了個舒服些的跪墊。”
    “那沈少夫人嫂嫂害喜嚴重,也得虧沈姑娘偷偷往她袖口裏塞些酸棗。若不然嘔吐鬧出動靜,即便情有可原,可到底會得皇後娘娘不喜。”
    虞聽晚:……
    虞聽晚:“我聽明白了。”
    “這皇後娘娘自己死了個兒子,年紀也大了,沒法再生,就見不得年輕有身孕的婦人好。”
    “不想著多給儲君積德,卻擺著皇家人的架子。就這樣的人,坊間卻誇她賢良淑德。也是,畢竟是傳聞,不可信。”
    順子點頭!
    覺得世子妃說的可對!
    “是啊!”
    他這個人俗,沒讀過幾年。說不出道貌岸然四個字。
    順子:“外頭還說儲君仁厚。呸!”
    雖然人死了,說這些……
    哦,順子人品不好,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儲君有回被五皇子比下去了,又被聖上訓斥。不順心之餘,底下伺候了他二十多載的奴才不慎打翻茶盞,也就袖子沾了些水漬,他直接就給處死了。”
    “私底下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
    虞聽晚搖搖頭。
    想到那兩個有孕的婦人,她朝皇宮那個方向看了眼。
    “皇家人總要高貴些。”
    魏昭是這時候過來的。
    他也不知從哪兒回來,身上還帶著晨露。
    “那也分人。”
    手裏還拿著熱乎乎的紙袋。
    “二皇子妃還沒出月子,都去報到了。”
    月子要是沒坐好,是會落下一身病的。
    順子朝魏昭拱手,很快同檀絳退下。
    虞聽晚對號入座,是瘸了腿的皇子的媳婦。
    魏昭:“沈家和盧家倒是想護,可哪裏敢去開這個口?”
    沈家少夫人月份淺,沒顯懷,尚也就算了。那盧家少夫人卻是大著肚子的。
    帝後會是瞎了?
    無非是覺得該跪,該祭拜!
    他們不提,下麵如何敢吭聲?
    魏昭說給虞聽晚聽:“盧家原也是世家大族,輝煌過好幾輩,底下子嗣也爭氣。當初應扶硯生父燕王出事,盧家老太爺進宮為其求情,被活活打死。事後,盧家跟著敗落。”
    帝王之下,再有本事也是螻蟻。生死無非在他的一念之間。
    虞聽晚心驚。
    魏昭:“至於那二皇子……”
    他淡淡:“當初瘸腿,是為了救駕才從馬背摔下來的,狗皇帝多多少少存著愧疚的。他若是開口,二皇子妃也無需吃這個苦頭。”
    但會消耗這份愧疚。
    “無非是這個當丈夫的,不願將用在發妻身上,覺得不值當。”
    虞聽晚鄙夷:“二皇子妃嫁給他,還要給他生孩子,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姑娘嘴一向很毒。
    “在鄉下,瘸子都沒有姑娘願意嫁的。農活幹不了,養家糊口都費勁。”
    “他能娶到媳婦,無非是靠著皇子的身份。倒是能吃飽飯,可這是上京城。一著不慎,能力不行隻有被吞食的份。”
    聖上會不知二皇子妃還在坐月子?無非是不上心,貼切來說,是對他這個兒子不夠上心。
    “他是能得聖上看重,還是開著殘破之身有機會和五皇子爭一爭那龍位?”
    “想要不被坐冷板凳,隻有去舔聖上。”
    “聖上死了,就去舔下一個。”
    “都瘸了,沒有被二皇子妃嫌棄,也是他的福氣了。不把枕邊人當回事,這二皇子卻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很好。
    沒有一個髒字。
    到底是別人的事,說說也就過去了。
    虞聽晚吸了吸鼻子。
    “這是什麽?”
    她聞到勾人的香味了!
    “醉齋樓的酥骨魚。”
    魏昭淡聲:“去洗手。”
    虞聽晚噠噠噠就去了。
    是的。
    這幾日魏昭但凡出門,回來都會給她帶上一些肉菜開小灶。
    苦了誰,也不能苦了虞聽晚的嘴。
    等虞聽晚洗好手回來,魏昭把紙袋拆開放到石桌上。
    虞聽晚撿了一塊。
    “夫君。”
    她很嚴肅!
    魏昭見她這樣,莫名眼皮一跳。
    虞聽晚想了一下。
    她很久沒有說情話了!
    尤其這個節骨眼上。
    對比一下沈家和盧家的無能為力,她卻能在順國公府逍遙自在。
    還有二皇子的發妻的冷漠。
    虞聽晚:“你有些時候,挺男人的!”
    她由衷感歎。
    發自肺腑。
    如果阿爹沒死,沒有出現後麵的事。她無憂無慮,沒有嚐過苦楚,即便審美被帶歪,魏昭不黝黑魁梧,她想,她也會中意他的。
    魏昭麵無表情。
    並不想聽這個誇。
    虞聽晚當他不信,清了清嗓子:“真的。”
    魏昭一言難盡:“可我……不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