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輩子要被我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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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夫人您說的什麽話?您若是要見,娘娘便是再忙,都能騰出空來的。”
    她麵上的笑意深了深。
    “娘娘年事已高,可卻時常盼著小輩去看她,說說話的。”
    “這些時日一直在問您如何了。心裏著實記掛。”
    虞聽晚表示她受寵若驚。
    然後準備走了。
    嬤嬤卻沒有要給食盒的樣子。
    她甚至不讓氣氛僵持,顯然是在這裏能說上地老天荒。
    虞聽晚:……
    她無奈道:“下回進宮,必去謝恩。”
    嬤嬤可不就是等這句話。
    這小祖宗!
    “欸!”
    她遞上食盒,扶虞聽晚上馬車。
    “娘娘知道了定是歡喜的。”
    等把人送走,嬤嬤便回了慈寧殿。
    太後正小憩,聽到她進來,便把人召到身側。
    “如何了?”
    “姑娘說得閑就來宮裏看您。”
    太後睜眼,身子微微做直了些。
    “那妮子躲都來不及,可是你逼的?”
    嬤嬤上前,給她捶肩,說她愛聽的:“瞧您這話說的,奴婢不過是指點指點。”
    太後哼笑一聲,不曾怪她擅作主張。
    她垂眼去看已燃盡的香爐。
    眸色淡了下來。
    “當年哀家得賀家庇護,住進清遠伯府,嘉善是哀家看著長大的。”
    “賀家嫂嫂得病去後,她和詡然沒了母親,哀家心疼不已,說是視他們為親生骨肉也不為過。”
    她說起親生骨肉,嬤嬤神色稍暗。
    娘娘這一生都沒有孩子。
    先帝在時,主子還是貴妃,卻是有過身孕的。
    別人隻知娘娘落了胎,壞了身子不能再孕。
    卻無人可知,那胎實則是先帝通過皇後的手加害的,隻為了警告生了太子愈發張狂的皇後及其母族。
    先帝精通算計,在他心裏,娘娘算什麽?
    一個孩子罷了。
    不過龍嗣,誰給他生不是生?
    無非都是工具罷了。
    隻是沒想到娘娘身子這般不爭氣,以後不能再孕,到底虧欠。
    娘娘小產後,先帝擺出深情的模樣,‘獎懲分明’罰了皇後不說,還允娘娘一份恩典。
    皇後會不知道先帝作為?
    娘娘當時不恨嗎?
    她們心裏都清楚。
    先帝更沒有半點要隱瞞的意思。
    他大大方方的陷害,卻栽贓在皇後手上。就為了警告皇後,認清君是君,臣是臣。
    可深宮裏頭,誰能恨帝王?
    娘娘權衡再三,沒哭沒鬧隻要破例封嘉善為公主,說這孩子是她帶大的,也算半個親女。日後嘉善能隨時出入皇宮,陪她左右。
    看看,娘娘多懂事啊。
    即便不合規矩,可公主而已,又不是皇子,沒有半點威脅。在先帝眼裏,真算不得什麽。
    也就允了。
    就因為娘娘的識時務,待先帝相中應乾帝為下一任新皇後,就把他掛在了娘娘名下。
    別看如今聖上時常過來看望娘娘,很有孝心。
    瞧著視娘娘為親娘。
    可人啊,誰不會演戲?
    娘娘和他母慈子孝演了三十多載。
    太後:“哀家知道,杳杳那孩子吃了太多苦。”
    “嘉善心疼她女兒,哀家也心疼。明明都在上京,可你瞧瞧,想見卻不敢見,送點心還像做賊一樣。她是哀家帶大的,哀家隻會更心疼她。總要在後麵推一把。”
    太後歎了口氣:“也不知那孩子發現後,會不會怪哀家多管閑事。”
    ————
    出了皇宮後,沈枝意和虞聽晚是分開走的。
    一個回順國公府,一個回少府監。
    沈枝意心裏存著事,下馬車後,匆匆入府,神色並不好看。
    她步子邁的很急。
    “姐姐。”
    庶女記恨婚事被毀,見了她,牙都要咬碎了,可還是擺著楚楚可憐的姿態,嬌滴滴裝模作樣的過來請安。
    被她目不斜視,但出手一巴掌拍開。
    “別犯賤。”
    “這會兒沒空搭理你。”
    庶女:???
    沈枝意麵色沉沉,徑直去了母親的院子。
    沈母正翻看賬冊,見她進來麵上剛有了笑意,就察覺她神色不對。
    “怎麽了?不是去見你姑母了?”
    沈枝意屏退屋內伺候的人,眼神直直看向沈母。
    “姑母未出閣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姑母心裏有人對嗎?”
    沈枝意說出自己一路上的猜測:“是……靖遠將軍?”
    不然,她想不透,為什麽虞聽晚要進宮。
    順國公府還有誰會和姑母有牽扯。
    沈母麵色稍變。
    “打聽這事作甚?”
    都是成年舊事了,沒必要再提。
    “這話你在我麵前說也就算了,不許在你父親跟前提。免得又要罰你。”
    “母親!”
    沈枝意:“這些年都是姑母護著我的!”
    “我七歲那年,被父親責罰。母親護不住我。阿姐要護我卻得了一頓家法,是我知道宮裏有個姑母,求過去的。”
    “姑母起先不待見我,可我不知為何,就是願意親近她。以至於被她庇護多年。”
    “至此後我惹了禍,姑母擺平。父親一個四品官員,在這上京遍地達官顯貴裏頭是不夠看的。可我能在外招搖撞市,不是沈家給我的底氣。”
    “您該同我說!”
    等她再出院子,麵色沉的不成樣子。
    沈枝意的心墜入冰窖。
    隻覺得冷。
    她深吸一口氣,思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轉頭冷靜吩咐身邊的婢女:“去請蕭世子過來。”
    然後,大步朝一處去。
    “意姐兒!”
    她忽視身後沈母的呼喚。
    知女莫若母,沈母似猜到她要做什麽,可追了幾步又生生停下。
    男人不靠譜,這些年她護不住女兒,的確都是小姑子護著。
    正如意姐兒所言,這世上全心全意對她好的,屈數可指。
    沈枝意繞過長廊,經過水池。
    周遭的場景,隨著她走動而後退。
    可到底是貴女,儀態有度。發上的步搖隻是輕輕搖晃。
    “姑娘。”
    沈父身邊的親信侯在外頭,看到她時蹙眉,但還是笑著上來迎。
    “您怎麽來了?老爺這會兒正忙……怕是”
    沈枝意:“狗奴才!滾開!”
    她一把踢開沈父的書房。
    砰的一聲。
    沈父正處理信件,被嚇得不輕,抬眸見是她,神色化為不虞。
    “沒半點規矩,和你庶妹比簡直差遠了。”
    沈枝意:“可惜她是妾生的。一輩子要被我踩在腳下!”
    猜猜沈枝意後麵做了什麽。
    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