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你那夫人,當真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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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人走遠,沈枝意便招呼虞聽晚出門。
    虞聽晚沒有別的要帶的,無需整理妝容,拾級而下,準備上少府監的馬車。
    “不問我怎麽改變了主意,轉頭答應蕭懷言嗎?”
    耳側是沈枝意的聲音。
    前不久才一起入宮見了沈瑾,虞聽晚多多少少能猜出些。
    若有意外是有的,她沒想到沈枝意這般幹脆。
    “你是有主意的人,雖說有姑母庇護,可她在皇宮遠水解不了近渴,沈家內宅的事隻怕也不願插手,你母親軟弱,若非有你,隻怕早被受寵的妾室吞的什麽也不剩。”
    “一輩子的事,便是在氣急,也不至於失了智將自己搭進去,想來是深思熟慮,你並非頭腦發熱。”
    “既如此,何必我一個做外人的多嘴?”
    她永遠理智又清醒。卻很多時候,願意胡塗。
    若是別人,這番話,她是絕對懶得說的。
    可沈枝意的話……
    虞聽晚到底又道:“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
    要不是虞聽晚,沈枝意才不願聽別人說教。
    可現在。
    雖說她見識比虞聽晚多,可很多時候遠不如她通透。
    沈枝意虛心:“你說,我記著。”
    虞聽晚張了張嘴,最後化為無聲。
    “你說啊!”
    虞聽晚:“算了,還是留著蕭懷言和你說吧。”
    沈枝意:……
    提到這個人,沈枝意很是納悶。
    也不知他到底忙什麽,那日當著她父親的麵,說要娶她,後頭想和她說什麽,卻讓親信急著請走了。
    隻匆匆留下一句,安心待嫁。
    這些時日都不見人影。
    沈枝意都擔心,蕭懷言要放她鴿子了。
    可看忠勇候夫人那樣,他好像對這樁婚事是格外看重的。
    馬蹄陣陣,有人駕馬而來。
    “籲!”
    拉進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驚起灰塵一片。
    濃眉如劍鼻梁高挺,輪廓分明如刻,銀絲繡邊披風輕揚的男子從馬背跳下。
    他抬眼看向順國公府的門匾。
    視線一轉,他嘴角綻開笑。大步朝虞聽晚去。
    “嫂夫人這是準備出門?”
    虞聽晚半個身子都鑽進少府監的馬車了,聽到聲響,又鑽了出來。
    她看這人眼生,神色平淡。
    “你是?”
    男子笑了笑:“我同魏將軍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正逢路過,想拜訪拜訪。”
    虞聽晚:“哦。”
    她問。
    “然後呢?”
    她看著脾氣也不是很好:“你又不是拜訪我,和我說什麽,難道要我招待你?”
    梁越三皇子梁睿:???
    “我進不去。”
    虞聽晚:“拜貼呢?”
    虞聽晚:“哦,沒有。”
    “那就等通報,夫君若要見你,門衛自會放行。”
    說完,她重新入了車廂。
    對外頭駕馬的車夫道:“走吧。”
    車輪滾動,馬車行了老遠。
    沈枝意:“誰啊?讓你說話那麽衝?”
    不應該啊。
    來者是客啊!
    虞聽晚垂眸,神色淡淡:“沒猜錯的話,是梁越三皇子。”
    沈枝意:?!?
    她愣在原地。
    下一瞬,就差跳起來。
    “誰!”
    虞聽晚不明白這有什麽好一驚一乍的:“來也是不懷好意。”
    沈枝意想問虞聽晚剛剛那個態度怎麽敢的啊。
    可想到虞聽晚剛剛對順國公夫人那無賴的模樣,又覺得她做什麽都……正常。
    虞聽晚:“你當他為什麽要那麽規規矩矩從大門進去?”
    “為什麽?”
    虞聽晚:“順國公府守衛太森嚴,他若硬闖,勢必大動幹戈,可他來的悄無聲息,自不會張揚的暴露行蹤。”
    而隻要她放話,就能直接進去。
    所以,才過來打招呼。
    “難怪……”
    沈枝意被她那麽一提醒,也反應了過來。
    “難怪,他一眼就認出了你。”
    喊什麽嫂夫人。
    要麽,早就提前看過虞聽晚的畫像。對順國公府的人都有了解。
    要麽見過嘉善公主。
    等等。
    沈枝意:“他就不怕有去無回?”
    還什麽過命的交清,呸!
    戰場上你死我活的交情吧!
    虞聽晚幽幽:“我夫君身子弱,能耐他如何?”
    沈枝意垮下臉:“也是。”
    魏昭不行了。
    “那你怎麽好放心,和我出門的?”
    虞聽晚理由很充足:“我一個婦人,還是不給他添亂了。”
    沈枝意:……
    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呢。
    不過。
    這邊,梁睿老老實實等著通傳。
    等他得以入內後,已是半柱香後。
    榮狄帶路。
    梁睿絲毫不慌,甚至很有閑心四處張望,直到入了待客廳。
    他沒有聞到半點藥味。
    見到了外頭所傳,那個走路都要坐輪椅的魏昭。
    他沒有坐輪椅,而是跪坐,行雲流水咕嚕嚕煮茶。
    “魏兄弟。”
    梁睿虛情假意上前:“上次我都親眼瞧見你那副將遲禦把你收殮入棺了,怎麽又活過來了?”
    他可太失望了。
    不過……
    下一瞬。
    “你那夫人,當真凶悍。”
    梁睿直接在他對麵坐下:“剛剛好似我要再多說,她手指就能指到我臉上。”
    “你若願意入我梁越,我們那裏的女子可個個溫柔似水。”
    魏昭神色如常,穩如泰山:“見我果真沒死,打算什麽時候走?”
    “走什麽?”
    “難得過來,總要逗留幾日。”
    梁睿見魏昭臉色算不得好,可說話煮茶又不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尤其眼神攫向他時,明明什麽都沒做,可那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如舊。
    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梁睿笑容一收:“魏昭,你們魏家曆代給應家人賣命,值得嗎?”
    “我來前都打聽了,你父親的死和你們皇帝有關啊。這麽一個陰晴不定的帝王,怎麽配你效忠?”
    魏昭語氣淡淡:“上京也敢來,單槍匹馬,你不怕死啊?”
    梁睿虛偽:“有你一口氣,就不會讓我出事。”
    “我和你私下見麵,這事要是傳到聖上跟前,隻怕你魏昭有嘴都說不清,魏家怕得是第二個通敵叛國的燕王府了。”
    可不就是將把柄往應乾帝身上湊嗎?
    “我若出事,梁越亂了。你也討不到多少好不是嗎?你父親死了,你的母親,對了,還有剛娶的夫人,可不能步他後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