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邪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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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乾帝眯了眯眼,看向魏昭。和其父親小叔不同,心眼太多,狡猾還有反骨。
    他一直知道魏昭可以攻打梁越等敵國,但魏昭攻的同時,還要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這是魏昭故意的。
    為的就是讓大晉需要他,讓他忌憚他。
    魏昭想必也清楚,他平時嘴裏說的疼他,都是逢場作戲。
    以前魏昭耍心眼,他也就認了。
    可他如今都這樣了,魏家軍也散了。
    他怎麽敢故意激怒他啊。
    難道是身上還有底牌?
    或者破罐子破摔?
    清楚沒有子嗣,又做事滴水不漏,讓他抓不到錯處。他不會置其於死地。
    片刻的死寂。
    就在這時,有人從破曉的薄霧中而來。
    是抱樸。
    道袍隨風鼓蕩,看著很廉價那種,也被洗的發白。
    偏偏仙風道骨。
    腰間懸著的青銅八卦鏡已生出斑駁綠鏽,卻仍映著天光微微發亮。
    “聖上,可以開始了。”
    應乾帝回神,頷首。
    身後的公公連忙抱著符紙和筆而來,送到抱樸跟前。
    抱樸淨手,取過符紙。
    “朱砂呢?”
    公公:“這兒。”
    抱樸取過硯台,將磨成細粉的朱砂倒進去。加了點墨水,還覺得不夠,徑直走到應乾帝跟前。
    “取聖上一滴血,可鎮妖邪之術。”
    “放肆!”
    楊常正冷聲。
    “聖上是真龍天子,你怎麽取精血施術?”
    他打心底裏不覺得抱樸有本事。上次請來家裏看風水,卻讓他惹了一身腥。
    抱樸不說話,隻等著應乾帝回應。
    應乾帝眸色沉沉:“取針來。”
    這……
    抱樸就沒客氣,拿了針直接紮進去,很快擠出血,滴入硯台上,搖勻了,毛筆輕蘸。
    這才拿過符紙,在上頭一筆寫下別人看不懂的驅邪咒。
    他直接貼在羅盤上麵。
    羅盤開始轉動。
    抱樸沿著轉動的方向,直接走了。
    就很沒有規矩。
    但應乾帝不至於去計較。
    他到現在還記得昨天抱樸看到他的第一眼說的話。
    ——“聖上印堂發黑,有人給你下咒了?”
    他當時還覺得這道士滿嘴謊話。
    可抱樸說。
    ——“難怪聽人說,您的傷太醫看不好。可是夜裏多夢,心慌心悸?時常頭疼似被蟻蟲吞食。尿都是黃的。”
    他當時就冷了臉。
    抱樸被軟禁期間,誰能和他說這些?
    可他也不會因為區區幾句話就相信。
    直到抱樸給他一張符,他拿著掌心發燙,可身體不疼了。
    可惜維持的時間太短。
    是的。
    因為魏昭告訴抱樸,他的目的是讓應乾帝信,不是給他減輕痛苦。
    應乾帝的確信了,要讓抱樸解決邪術。
    可抱樸說夜裏陰氣太重不好做法,隻有白日。
    有本事的道士,有點脾氣也沒什麽。
    “好了,都隨朕走一趟。”
    應乾帝倒想看看,是誰要害他!
    這些官員是朝中重臣,也是他懷疑的對象。
    他視線一個一個看過去,沒有一個人臉上呈現慌亂。
    “澇災的事,你們心裏也有數了,回頭每個人給朕出一個解決方案。”
    他雖然傷的很嚴重,可威嚴不減。
    身上穿的龍袍,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好似能減少幾分狼狽。
    眾人紛紛行禮:“是。”
    應承正準備推應乾帝走。
    “楊常正。”
    應乾帝淡淡:“你來。”
    是的,應乾帝選擇相信他!
    他的態度擺著,這分明是……要保楊常正了。
    誰還敢再拿水利工程說事?
    應承退到一旁,楊常正舒了口氣,覺得魏昭做什麽都隻會是無用功。
    他推著帝王跟在抱樸身後。
    眼看著兩人走遠,眾人如夢初醒,紛紛猜測是怎麽了,麵麵相覷間選擇跟上。
    顧傅居也抬步跟過去。
    唯有幾個清廉正直,兩眼不聞窗外事的官員愕然不已。
    忠勇侯推著魏昭從他們那邊經過,語氣很不經意。
    “楊大人花錢大手大腳的,他夫人昨兒還買了一副頭麵。”
    他伸手,給魏昭比劃。
    “這個數。”
    “害的我家那位羨慕的很,非要讓我也拿錢。那可是我一年的俸祿,可給不起。”
    有官員追過去,低聲問。
    “往年新修水利真是將軍您給的錢?”
    忠勇侯:“不是魏小子給的,你當錢是土裏蹦出來的?”
    “這……這難道走的不是國庫嗎?”
    當然是帝王和楊常正的不要臉了。
    “為何下官不知?”
    那官員年紀很大了,較真,頭發花白。
    “興修水利匹夫有責,下官也願意用俸祿也獻一份綿薄之力。”
    他還要再說。
    身側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衝他搖搖頭。
    年長的官員倏然想到了什麽。
    比如楊尚書令怎麽那麽有錢,比如為什麽這些年修的堤壩怎麽建了沒幾年又倒了。
    楊尚書令在裏麵拿了多少錢?
    那……聖上呢。
    聖上在裏頭扮演了什麽角色?
    能坐上龍椅,站在權力巔峰的,有幾個是仁善之輩?
    當年燕王府的人全死了,順國公也因為一場小小的風寒死了。
    這裏頭真的沒有半點貓膩嗎?
    抱樸一路走走停停。
    身後的官員,也隻好跟著走走停停。
    應乾帝耐心很好,可時間久了,太陽出來了,他身上的傷變得瘙癢難耐。
    他輕輕一抓,就流血流膿了。
    “還沒找到嗎?”
    抱樸不耐煩:“哪有那麽快?”
    又不是他埋的!
    也沒告訴他埋哪裏!
    他可不得找找!
    楊常正護主心切:“你怎麽和聖上說話的?”
    “要你管?”
    楊常正:?
    “你!”
    應乾帝抬手,製止他說話。
    “這是找什麽嗎?”
    官員小聲議論。
    “本以為是做法事,可瞧著也不像。”
    抱樸突然頓足,羅盤開始劇烈轉動,上頭的符紙嘩啦嘩啦響動,最後直直指向一處。
    找到了。
    他跑過去。
    來到大樹底下。
    隻見掐指算著,在樹底下來回走動,最後停在一處。
    “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奉太上老君之令……”
    隨著他念,羅盤上的符無端起火,燃燒成灰燼。
    抱樸踩了踩地麵,很有信心:“拿鋤頭來!”
    很快,挖出來一個古怪匣盒。
    “此物是?”
    楊尚書令意外。
    抱樸看都沒看他,做法後打開。
    離得近的,能感覺到一陣森森的寒氣。
    而裏麵是一個和應乾帝長的很像的木偶。
    上麵沾著血,插滿銀針。
    應乾帝臉色陰沉。
    “這!”
    在其他關員沒反應過來時,會拍馬屁的楊尚書令第一個表衷心:“有賊畜要害聖上。”
    “聖上。”
    他跪下。
    “如此邪術,當真凶煞!那背後小人竟敢對您下手!臣請旨徹查此事。一定將背後之人手繩之以法,碎屍萬段!”
    楊尚書令:“查到就弄死!”
    “大人,查到了。”
    “誰!”
    “您女兒。”
    青鴉:“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