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你當孩子那麽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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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枝意是翌日殺過來的
    “能和我解釋一下嗎?我姑母怎麽在你府上?”
    虞聽晚正搬回瀾園,慢吞吞指揮奴仆小心些,將擺在寧素嬋隔壁屋裏的物件抬回去。
    她目不斜視往前去,裙擺隨著她噠噠噠的動作飛揚。
    如今外人皆知,宮裏的沈太妃,二皇子府的姚汝及幼子,都死於戰亂。
    “都是明白人,何須我點破?”
    她語氣幽幽的:“也是,你早就準備好了安頓之處急著孝順,什麽準備都做好了,卻突然被我攔截了。”
    怎麽還好意思提啊!
    姑母不想的事沒人可逼,沈枝意更清楚留在順國公府是姑母最好的慰藉,這裏處處都有那個人的影子。
    可……
    她氣就氣在。
    “當初我和你提過置辦宅院,你卻不透露半點風聲。”
    虞聽晚指尖撥動懷裏的盆栽。
    是她剛剛非要從寧素嬋屋裏拿來的。
    寧素嬋端莊,都難得罵她是強盜。來的時候隻帶了幾身換洗衣物,走的時候還要連吃帶拿。
    她當時無辜的站著。
    ——“可這盆栽是我養的。”
    ——“你?”
    ——“是啊,兒媳昨兒還澆了水。”
    虞聽晚瞥了眼沈枝意。
    “怎麽,不服氣?”
    沈枝意:???
    虞聽晚腳步不停,細細道:“你那宅院的位置我瞧過,清靜不說地段也好。那賣家要離開上京急著脫手,又有意和你結個善緣,價格是格外地道的。”
    “你買了便是不住,回頭再轉賣出去,也能賺上一筆。”
    沈枝意開始不自信了。
    “那……那你是為了我好?”
    虞聽晚:“不過,我建議別賣。”
    “怎麽?這其中可有什麽說法?”
    虞聽晚:“蕭懷言日後要是氣著你了,你也有去處。”
    總好回沈家。
    沈枝意開始感動了。
    “你倒是為我謀劃,考慮周到。”
    “也是。我要是賭氣回娘家,我娘性子軟,我爹又是賣女求榮的貨色,指不定日日讓我去姑爺麵前低頭。”
    虞聽晚:“就是說啊,夫妻拌嘴是常有的事,私下解決就行了,牽扯上長輩不是明智之舉。”
    沈枝意覺得有道理,但她蹙眉:“可不對啊,你怎麽不買?”
    虞聽晚眨巴眨巴:“我就要牽扯。”
    沈枝意:???
    虞聽晚:“我挺喜歡看婆母教訓夫君的。”
    身上有活氣不說,母子之間也有了尋常母子之間該有的相處。
    沈枝意不懂這些歪歪繞繞。
    但她給虞聽晚鼓掌。
    你是真的不做人啊。
    沈枝意又想到了什麽:“外頭的事可聽說了?”
    “哪件?”
    沈枝意沉默一下。
    的確,那真是太多了。
    她語氣激動:“死了的狗皇帝屍體直接被運去亂葬崗!”
    聽著都荒唐。
    可就是發生了。
    甚至那些迂腐文臣都沒跳出來發表意見。
    虞聽晚神色淡淡,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驚奇的。
    “眼下災情嚴重,若按照往前帝王排場下葬,實在勞民傷財。”
    朝廷缺人,重新任用路懷璋等懷才不遇的官員,又破例提拔有如盧老太爺孫子這般不得不藏峰守拙的能才。
    雖說朝廷挖出曆代帝王留下來的金庫。也將狗皇帝應峙應殷留下的舊黨全部抄了家,殺的殺,捕的捕,流放的流放。
    更別提與應峙應殷血脈相連,姻親相係者,無論婦孺老幼皆按律法處置。
    其中刑部尚書姚家,便在流放之列。
    有些官員不曾革職。
    給了他們戴罪立功的機會。
    不少被狗皇帝派去災區的官員收到消息,家被朝廷搬空了,成了窮鬼了,但好好給朝堂辦事,饒不死。
    可這又怎麽樣呢。
    錢得用在刀刃上。
    沈枝意:“可我聽說,運去亂葬崗時,屍體上全是窟窿。”
    可見後麵又被捅了。
    虞聽晚繼續平淡。
    “本來是想剁成猩紅齏粉,混入焰硝火藥,風入煙花竹筒,拿去山上放,權當慶祝的。”
    “可後來想想,那狗皇帝一身的病,怪汙染空氣。這才作罷。”
    沈枝意:???
    難怪蕭懷言不和她說,聽著就嚇人。
    “那麗嬪呢?”
    沈枝意:“不少臣子讓新帝將她和肚子裏的孽種一並處置,可魏昭沒同意。”
    “不是,別人的孩子,他緊張什麽?”
    虞聽晚眨巴眨巴眼。
    “他善良啊!”
    曾被魏昭扔去坐牢的沈枝意:???
    虞聽晚溫溫柔柔:“這種好品德男人真的少見。”
    “不是,你怎麽說得出口的?”
    虞聽晚充耳不聞,她甚至矯揉做作很大聲:“是,麗嬪罪孽深重。可孩子是條生命,是無辜的啊!”
    “應扶硯登基後,應承可算能遊山玩水,變賣了手裏所有值錢的物件,若是可行,四皇子府都想變賣了,看那架勢此生不會回京。”
    “狗皇帝遺臭萬年,死了連個吊唁的人都沒,便是忌日也沒人給他燒錢。”
    “那孩子不是他的種又如何?若麗嬪醜事不被爆出來,他也該喊一聲父皇的。沒準樂意給他燒一燒呢。”
    沈枝意:……
    缺德。
    難怪你們做夫妻。
    回了瀾園後,虞聽晚先回屋,將盆栽放下,準備出去時,倏然頓足。
    她扭頭,去看身後的床榻。
    準確來說,是被遺忘在床榻幔帳上掛著的避子香囊。
    外頭是沈枝意聲音。
    “我先去看看姑母。”
    “你院子的荷花開得正豔,回頭一道劃小船摘蓮子吃。”
    虞聽晚應下。
    人也走了出來。
    “那個。”
    她把人叫住。
    她走近,語氣很自然,像是隨口提及:“你成親也有段日子了,怎麽肚子還沒動靜,可是有避孕?”
    沈枝意也沒多想:“蕭懷言和魏昭情況不同,藏拙不被忌憚,有什麽可避的?”
    “我才嫁過去,哪有那麽快懷上。我阿姐還是嫁人一年後才有的。”
    沈枝意:“你當孩子那麽好生?”
    虞聽晚也覺得是這樣。
    別人她不知道。
    當初村裏很多新婦就遲遲沒有動靜,婆家催的可急,新婦抵不住壓力,偷偷躲著哭的比比皆是。
    當然。鄉下女子吃不飽,又要幹農活,看著力氣大,可到底營養跟不上。
    上京女子注意養生,可走路都坐轎子,到底身子嬌貴。
    爬山氣都不好喘的虞聽晚覺得,她身體就特別好。
    以後懷孕也不會難。
    但……
    沈枝意說的在理不說。
    魏昭也不至於一發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