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看不出來嗎?我在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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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聽晚一胎懷的極是省心,既無惡心嘔吐,也不曾腰酸乏力,隻每日比往常多眠些時辰。
    寧素嬋將管家之權重新接手回去。
    其實……
    她認為虞聽晚精力充沛。
    管個家而已,完全能勝任。
    可那日她得了消息從郊外回來,虞聽晚就裝模作樣的拿著一堆帳本在她麵前晃。
    ——“近些時日,總覺得看到賬本就頭疼。”
    寧素嬋:……
    你有幾日說不頭疼想偷懶的?
    ——“想來是婆母的親孫女不愛看吧。”
    寧素嬋能怎麽辦?
    虞聽晚除了不幹正事,什麽都幹。
    畢竟……人閑下來,真的很不適應。
    花園內有棵枇杷樹。
    樹梢頂上的幾個果子先熟了,黃澄澄的墜在墨綠的葉間。底下虞聽晚手能夠到之處的枇杷,卻還硬邦邦青著。
    月光透過枇杷葉的縫隙,在青石板上投下稀碎的光斑。
    她手腕輕翻,袖箭破空而出。
    打了一個空。
    虞聽晚也不氣餒。
    她好久沒練了。
    連著打了六回,隻聽哢嚓一聲,箭尖擦過數果枝分叉處,頂端那一串金黃的枇杷簌簌墜落。
    前世她手無縛雞之力,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而今生她被護的極好。
    魏昭給的暗器虞聽晚也隻能這樣用。
    她剝了一個吃,可甜。
    虞聽晚邊吃邊晃到寧素嬋那邊。
    寧素嬋隻抬眸看她一眼,很快又低頭做事。
    虞聽晚走過去。
    “婆母。”
    “什麽事?”
    “看婆母那麽辛苦,我真的抓心撓肝不忍心。”
    誰有你嘴甜啊!
    她坐了會兒,沒去添亂,走的時候,還不忘順走桌上的一盤點心。轉頭去了沈瑾院子,去聽沈瑾彈琴。
    虞聽晚覺得,女娃娃就該從小熏陶。
    聽完後,她掃了一眼旁邊非要跟著的鳥和虎。
    伏猛連忙抬起虎掌,很賣力的啪啪啪鼓掌。
    青鴉在空中盤旋,嘎嘎亂叫:“彩英!你聽!好聽死了,好聽死了!”
    沈瑾:……
    就沒見帶著烏鴉和白虎來捧場的。
    夷陵老祖宗生辰時,為了避免途中顛簸,馬車放著厚厚的墊子。日頭不再毒辣,可午後還是悶熱。
    好在桌上都會備些冰塊。
    魏昭向朝廷告了假,寧素嬋處理好家中事務,一行人也不急著趕路,先是坐了三日的馬車。
    當初回京,虞聽晚暈船。
    魏昭本打算隻坐半日船,去江對麵渡口再換回馬車。
    可誰能知道虞聽晚這次沒有半點不適之狀。
    她甚至悠哉悠哉,也不知哪兒找的釣魚竿去了船尾,累了就趴到魏昭身上小憩。
    “這般順遂怕真是個懶丫頭。”
    寧素嬋為此道:“倒是知道疼人的。”
    一個時辰過去。
    虞聽晚很不高興:“我的竿怎麽沒有動靜。”
    魏昭:“技術不行。”
    虞聽晚:???
    “你行你來?”
    魏昭毫不猶豫:“我也不行。”
    虞聽晚:……
    “你一個大老爺們,不能這樣說……”
    魏昭的掌心落在她小腹處,那邊還沒顯懷。
    魏昭慢吞吞:“不能什麽?”
    魏昭:“我還要向誰證明嗎?”
    虞聽晚:……
    對哦,差點忘了,這男人一杆入洞。
    虞聽晚:“可我想吃魚。”
    “船上有。”
    都是新鮮的,船夫一早捕的。
    虞聽晚好聲好氣表示:“可乖乖說她想吃我釣的。”
    魏昭不信。
    孩子不怎麽折騰人,孩子娘事卻挺多。
    魏昭和她對視一眼。
    “你……”
    光是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嘴裏說不出中聽的話!
    虞聽晚剛要捂住他的嘴。
    可沒來得及。
    魏昭實事求是:“真遺憾,那你隻能讓她餓著了。”
    虞聽晚:???
    她毫不猶豫給了魏昭一拳。
    “歸之。”
    身後傳來沈瑾的聲音。
    她雖不知夫妻間好端端的虞聽晚怎麽就單方麵就動手了,不過……
    “你媳婦是雙身子的人,多讓著點。”
    沈瑾:“你是武將,身子骨硬邦邦的,她打著疼。”
    虞聽晚本來不覺得疼的。
    可沈瑾那麽一說,她真的感覺自己很脆弱。
    她捧起她的拳頭。
    “我的拳頭都紅了!”
    魏昭都要氣笑了,他撿起一旁竹製的長柄水瓢,探入江麵,水瓢破開粼粼波光,舀起一汪泛著碎金的江水。
    他什麽都沒說,隻把虞聽晚的拳頭按到瓢中,搓洗了一下。
    “還紅嗎?”
    虞聽晚:……
    哦。
    忘了。
    她剛剛玩寧素嬋作畫的顏料來著。
    虞聽晚低頭,久久不語。
    魏昭:“怎麽了?”
    他擰眉,剛要以為她不舒服。
    “看不出來嗎?”
    虞聽晚很大聲:“我在心虛。”
    魏昭:……
    你的嗓門告訴我,並沒有。
    等船靠岸,魏昭先後扶幾人上岸。
    順子他們忙著從船上卸貨,除了行李外,就是從上京帶來給老太爺的賀禮,以及虞聽晚沈瑾頭回過來給長輩晚輩的見麵禮。
    碼頭喧囂,挑夫們赤腳踩著苔痕斑駁的台階麻袋壓彎的扁擔吱呀作響。
    兩側有歇腳的茶棚,各種賣瓜果魚貨的攤位。
    虞聽晚看什麽都新鮮,這是和上京不同的風土人情。
    有穿著常服魏家軍護著,沈瑾和寧素嬋走在前頭,虞聽晚和魏昭走在後頭。
    等遠離碼頭後,又雇了一輛車對直奔魏家祖宅而去。
    魏家祖宅。
    朱漆大門前懸著壽字紗燈,風一吹簌簌掃過上頭的鎏金門匾。
    族老頭發發白,麵裹著緙絲鬆鶴枚衣裳,歪在黃花梨羅漢榻上受禮。
    前頭搭了戲台,正唱著麻姑獻壽。
    孫輩恭恭敬敬上前磕頭,送百壽圖,玉如意……
    除卻孫輩,還有不少夷陵有頭有臉的人物上趕著登門賀壽。就等著能在上京貴人跟前露個臉。
    可等了一圈,也沒瞧見想瞧見的人。
    “魏族老。”
    有人忍不住打聽:“上京那邊還沒來人?”
    族老掃他一眼。他未曾收到上京那邊要過來的消息,便當他們抽不開身。
    “歸之公務忙,她媳婦還沒坐穩身子,如何能奔波一趟?”
    真不會體諒人。
    “可……”
    族老話裏話外都是維護:“合著不是你小輩,就不知體諒了?”
    “這……”
    可您這般年紀,話說難聽些,隻怕也過不了幾回生辰了,總該過來。
    但這種話到底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