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她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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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澤縣到上京,沿著官道改為水路。
    杳杳暈船。
    可水路是必經之路。
    她嬌生慣養的,又沒怎麽出過遠門。
    即便後頭又轉為官道,顧家的馬車再寬敞,墊了厚厚的褥子,上頭準備了各種點心和瓜果,可整日趕路,小姑娘沒精打采,還是被顛簸的不行。
    一路周折,到了上京後,杳杳蔫巴巴的。
    她都不能作了。
    虞家夫妻不放心杳杳,便在顧家陪了三日。
    第四日兩人提出去宅子那邊。
    “這般急嗎?”
    嘉善:“我還等著杳杳好了,再與你們一道過去,宅子是派人打掃過,可也有很多需要細細添置的。”
    玉娘很委宛:“杳杳……該是好了。”
    “怎麽可能?”
    嘉善:“今早她還說頭暈。”
    說起這個嘉善就愁。偏偏禦醫看不出什麽,最後不確定說許是長途跋涉勞累所致,隻開了些養神的藥方。
    玉娘沉默一瞬,和虞敬成對視一眼。
    嘉善看出不對勁來。
    “是怎麽了?”
    玉娘:“若說是頭暈我是不信的,大抵嚇得。”
    嚇?
    那就更加不得了。
    嘉善剛要擰眉正色。
    玉娘繼續委婉:“許是得知她好了,就要去國子監讀書,給嚇得吧。”
    嗯,是昨兒顧傅居提了一嘴。
    於是,都準備下地撒潑的杳杳又躺了回去。
    嘉善:???
    換成別人家的孩子,她會輕蔑道一句不成器。
    可現在嘉善都要結巴了:“她……她抵觸讀書,那……那怎麽辦?”
    虞敬成道:“不打緊,早上趁著她沒醒,直接用被子一裹,把人送去就行。”
    嘉善:……
    要是生氣不理她怎麽辦?
    嘉善決定,惡人讓顧傅居去做。
    反正他也是要去國子監教書的。
    虞敬成像是猜到她在想什麽,表示:“杳杳適應能力……挺強的。”
    “頭一次送她讀書那日,我很是不放心,怕她去陌生之處會怕,故到了後把人叫醒。”
    先是說了會兒話。
    告訴這是她以後要讀書的地方。
    “趁著她沒提防,我拜托夫子照看後就離開了,可又怕她哭鬧,便藏在門外守著。”
    嘉善格外喜歡虞家夫妻提及往前的瑣事,聚精會神的聽。
    “她尋不到我,先是愣了會兒。追出來看了一圈,又被夫子牽回去重新坐下,這才不情不願抓起一旁的早膳,是玉娘起早給她準備的,還滾燙著。就著吃了幾口……”
    虞敬成有點說不下去。
    嘉善:“怎麽了?”
    玉娘幫他說:“杳杳發現隔壁學子吃的飯團,裏頭夾著各種小菜,澤縣倒是沒有那種吃法,故她也沒見過。覺著新奇就要去搶。”
    要知道那學子又高又壯,一拳都能把她打趴下。
    可她就是很挑釁。
    “夫子差點攔不住。”
    嘉善:……
    孫夫子為此教誨。
    可杳杳很大聲。
    ——“學生知道這是錯的!”
    ——“那你還犯!”
    杳杳無辜抬起她的小手。
    ——“手,控製不住。”
    然後點點腦子。
    ——“這裏也不想控製。”
    杳杳還表示。
    ——“夫子別太急眼。這才第一日,往後可如何承受得住?你得改改。”
    玉娘:“自那以後,我和敬成愈發覺得,得讓她讀書。”
    玉娘溫聲細語,嗓音一貫柔的似水。
    “您把心放回肚子裏,也別太縱著她,至於宅子的事,我們夫妻慢慢添置就成。”
    添置就得出門。
    她在澤縣就極少出門。
    有她膽怯的緣由。
    但更多的是,西臨村的人也時常跑到澤縣趕集,玉娘怕撞上。將她早些年不堪受辱的事抖落出來。好不容易的安穩徹底幻滅。
    這次離開澤縣,趕路的途中,她常年眉間攏著的愁絲散去了不少,整個人肉眼可見的多了明媚的神采。
    “這邊不熟,敬成也想借著機會帶我在附近走走看看,早些熟悉。”
    一聽這話,嘉善就沒留人了。
    她讓管家準備有帷蓋的貨運馬車,將兩人從澤縣帶過來的包袱一並搬過去。
    嘉善親自把人送到門口,看著馬車走遠。
    邊上的婆子這才扶她往回走。
    “這虞家夫妻雖是偏僻之地來的,性情卻格外不錯,心眼敞亮。”
    婆子溫聲道:“他們才來,這會兒去收拾宅子,除了裏裏外外要忙一陣子外。也存了讓姑娘多多和主母老爺親近的心思。”
    嘉善知道,故,她也領這份情。
    “杳杳是女娃娃,當初更是饑荒年。澤縣那邊日子有多苦,我是知道的。”
    “吃不飽飯的人家為了活下去,扔孩子的比比皆是,女娃娃是……最不值錢的,更別提有吃人肉的。”
    “他們撿了杳杳,就這麽養著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為人怎麽能不好?”
    嘉善:“你也放話出去,清苑巷虞家是太傅府罩著的,別讓有些不知好歹的混賬,見他們是外鄉人而欺了去。”
    “是。老爺早已吩咐了。”
    ————
    顧傅居從皇宮回來已是午後。從管家嘴裏得知虞家夫妻搬走,便擔心杳杳不適應,官服都沒來及的換,便要過去看,卻在院子前看到了嘉善。
    嘉善走過來:“回來的倒早,有結果沒?”
    “有了。”
    顧傅居:“先帝的親信全部處死,先皇後處死。至於那幾個皇子的勢力全部被砍,輔佐他們的臣子全部入獄,根據大晉律法處置。”
    這件事從應懿登基後,臣子商議,僵持到到現在。
    嘉善點頭:“是該如此。”
    “那應峙應殷那些皇子呢?”
    顧傅居:“有老臣建議,這幾子雖算不得小,可也掀不起風浪。不如幽禁以全仁德的名聲,也有提議流放。”
    如今的太子應扶硯都流放過,怎麽著,就那幾個人格外金貴?
    顧傅居:“不過,最後的結果是除了四皇子應承外,其餘全部處死。”
    他補充。
    “是聖上放的話。”
    嘉善愣:“聖上回來後變了很多。”
    和應家沾邊的都容不下。
    顧傅居:“要是不變,隻怕早在嶺南就喪了命。”
    顧傅居往前走:“杳杳怎麽了?她今早還說頭疼?”
    嘉善:“我等你,就為了說這事。”
    嘉善把之前的事說了說,很頭疼:“她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