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face off-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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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滇越與蒲甘相鄰,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非法器官買賣從七八十年代起就在當地時有耳聞。
這些不法生意的器官供體一部分是被誘騙拐賣的,還有一部分則是自願的。
為了錢,有人會不惜出賣自己的“零件”。特別是肝、腎這些少了一些不會死人的,或是血和骨髓之類可再生的資源,更是“熱銷商品”,在跨境黑市上很有市場。
隻是器官移植不是隨便綁個人嘎了就能用的,它需要進行配型,配上了才有後續。
畢竟對接受移植的受體來說,別人的器官是“異物”,體內的免疫細胞會對外來的“異物”進行攻擊,直到將外來物殺死為止。而通過配型選擇較能相容的異體器官,能大大降低排斥反應,提高移植成功率。
尤其是二十多年前抗排異的手段可比現在差遠了,配型的要求反而更嚴格。
於是柳弈通過嶽東和他同鄉被反複抽血這個細節推測,二人前期在別墅裏“養身體”的那段時間就是給他們配型用的——那個失蹤的莫平,很可能就是個搞器官販賣的非法中介。
“原來是這樣!”
聽完柳弈的分析,警官們都覺得很有道理。
買賣器官風險很高,哪個環節出了差池,一個不慎鬧出人命確實一點都不奇怪,也難怪莫平怕到要跑了。
隻是知道了這一點還不夠,警察還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挖出這個不知藏在哪裏的“莫平”。
沈遵盯著柳弈,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未竟之語,“柳主任,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發現?”
“嗯,關於這個……”
柳弈難得地給了個含糊的回答,“隻能說,我確實還有一點兒想法……不對,應該說,是一個猜測。”
沈遵催促他:“沒關係,你盡管說!”
柳弈想了想,說了句稍等,然後從公文包裏掏出了自己的手提電腦,一番操作後,打開了某個頁麵。
然後他將屏幕亮給沈遵看。
沈遵一看,發現那是無人認領遺體查詢網站的其中一個頁麵,入目就是一具皮膚黑得發亮的屍體,連他這個老資曆的刑警都感覺頗為觸目驚心。
沈遵問:“這具屍體有什麽問題嗎?”
“現在還不知道。”
柳弈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認為我們或許有必要調查一下這具屍體……”
5月14日,星期六。
下午三點四十五分。
從鑫海市直飛滇越市的航班很少,柳弈運氣不錯,買到了機票,航班也沒有延誤,按預定行程準時在駝峰機場降落。
一出機場,柳弈便看到有人朝他的方向大力揮手——正是說好了來接他的林鬱清林警官。
“柳哥!”
林鬱清一看到柳弈就一麵揮手一麵小跑過來,給他來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你能過來真是太好了!”
柳弈拍了拍林鬱清的後背,問:“小戚呢?”
林鬱清領著柳弈往接機的臨時停車點走,“在車裏等著呢。”
戚、林兩人在滇越市用的車是租來的,這幾天市區郊外鄉鎮的跑了許多地方,整個兒已經髒得不成樣子了。
柳弈坐進副駕駛席,然後伸手抱住駕駛座上的戚山雨,給了幾日不見的戀人一個熱烈的擁吻。
林鬱清早就被他倆秀習慣了,很熟練地坐到後座去,等兩人鬆開之後才說道:
“柳哥,你是想先去住的地方放下行李,還是直接去蘭城衛專?”
“我出發前跟蘭城衛專那邊聯係過了,和他們約好了明早去給屍體做檢查。”
柳弈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可惜,趕上休息日,要不是沈大隊長的臉麵夠大,還不知道人家什麽時候才肯搭理我呢。”
蘭城衛專全名蘭城中醫藥衛生專科學校,是這一帶唯一一所醫療衛生類的專科大學。
而柳弈指定要找的那具屍體,此時就躺在這所大學的標本室裏。
四年前,孖海村進行旅遊景區開發時,從沼澤湖的淤泥裏挖出了一具很特別的屍體。
那是一具極罕見的泥炭鞣屍。
所謂泥炭鞣屍,是指屍體因常年埋在酸性土壤或者泥炭沼澤中,由於鞣酸與腐殖酸的脫鈣和防腐作用,腐敗停止發展,使得屍體得以保存的現象。
泥炭鞣屍的皮膚質地致密,像鞣製過的皮革一樣呈現出有光澤的暗褐色,肌肉和髒器脫水,整具屍體的體積會縮小,骨骼和牙齒會因脫鈣而變軟、變形,整具屍體會變得柔韌,容易折曲和切開。
國內能產生泥炭鞣屍的自然環境不多見,而孖海村的酸性泥炭沼澤就是其中之一。
無名屍在沒有證據表明死者係非自然死亡,找不到屍源,且遺體超過限期無人認領的情況下,一般會在一定期限後交由殯儀館進行火化。
那具屍體雖然是從沼澤淤泥裏挖出來的,但光看外觀看不出他殺的痕跡,身上又沒有任何能證明其身份的東西,再加上與周邊的失蹤人口記錄也對不上號,屍體本是應該作無人認領屍體處理的。
但那具泥炭鞣屍實在太少見了,屬於發現一具就可以從好幾個角度寫七八篇論文的稀罕素材,於是因其科研價值而並未被送去火化,反倒是輾轉移交到了蘭城衛專處,現在就保存在學校的標本室裏。
柳弈是在以“滇越”作為限定搜索範圍時,注意到那具特別的泥炭鞣屍的。
一開始,柳主任並沒有把它跟這個案子聯係在一起。
直到昨日他開會時得知莫平可能是個非法器官販賣中介,並且大概率害死過人的時候,才靈光一閃,忽然聯想到了這具從沼澤湖底撈出來的屍體。
一切都是因為,在屍體的特征裏有這麽一行記錄:【屍體背部左側脊柱旁有一縱向疤痕,長約15厘米。】
同時網頁裏還附帶了特寫照片,柳弈看著感覺像是腎髒切除術留下的傷口。
也就是這麽一瞥給他留下的印象,當線索與“器官販賣”聯係到一起的時候,柳弈就忍不住猜測,這具恰恰好在孖海村發現的泥炭鞣屍,會不會是這個案子的三個失蹤者中的其中一人?
說實話,泥炭鞣屍很難確定死亡時間。
除了【成年男性】四個字外,登記在網頁上的信息甚至連死者的具體推定年齡和身高體重都沒有。
對這具屍體的身份,柳弈目前所知的信息實在少得可憐,一切都隻能靠猜的,但他還是認為,自己很有必要親自來調查一下。
好在沈遵沈大隊長在聽完了他的說明以後也有同感。
——於是柳弈才會從鑫海市飛來滇越,準備親眼看一看那具他認為十分可疑的鞣屍。
雖然放在蘭城衛專的泥炭鞣屍得明天才能檢查,不過柳弈今天倒可以先和戚山雨他們一起去看看別的東西。
“我們查過了,那具泥炭鞣屍是在沼澤湖東側靠近岸邊的一片水域發現的。”
戚山雨正在專心開車,解釋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林鬱清身上。
“我們可以趁著天黑之前去現場看看,應該來得及。”
林鬱清在孖海村呆了三日,自問對村中情況也算有些了解了,湊合也能當個導遊。
“好。”
柳弈笑著點點頭,順帶稱讚了一句:“小林子你真是越來越可靠了。”
林鬱清一直把柳弈當成偶像,即便最近已然隱約察覺到柳、戚的“上下關係”好似跟自己一直以來認為的不大一樣,但在ido濾鏡的加持下,仍然覺得他的柳哥形象無比高大。
此時得到偶像不經意的一句稱讚,心裏美滋滋的,驕傲得不行,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三人花了兩個小時回到村裏,柳弈甚至沒有先去招待所放下行李,直接就登上了一艘停在碼頭的遊船。
這船是仡所長提早給他們安排好的,此時這位還差三五年就能退休的老所長正陪在三人身邊,表情難掩苦澀,笑得很勉強。
孖海村雖然地處邊境,但總體來說一直以來都算個平靜安穩的小村莊,仡所長在這裏幹了幾十年,唯一發現的無名屍體,就是柳弈指定要看的那具泥炭鞣屍。
可為什麽偏偏就這麽寸,就是那有且隻有的唯一一具屍體,就跟千裏之外的鑫海市的大案子扯上了關係,以至於興師動眾,眼瞅著人越來越多,事越鬧越大了呢!
仡所長心中暗苦,口中還不忘給三人說明情況。
“沒開發成旅遊區以前,這裏是村民自用的小碼頭,平常就拴著三五艘小破船,也沒人管它們……”
仡所長伸手朝前劃拉了一個大概的範圍,指揮著負責開船的小民警往前又開了百餘米,然後朝一片生滿蘆草的水域一指:
“到了,差不多就是在這一片了。”
仡所長記憶力不錯,又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對孖海村一帶的地形地貌爛熟於心,即便時間已過去了四年,他也有信心不會記錯。
“當時村裏計劃在這邊修一條步道,蘆草太礙事了,必須清理掉一些。”
仡所長說道:“結果挖著挖著,就從泥裏起出了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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