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朕就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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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中,薑姩覺得自己渾身燥熱難耐,血液在身體裏奔騰,一股烈火好像一隻猛獸幾乎要衝破胸膛,難受得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用手撐起上半身,坐在榻上。
    “.....幫我……”
    她眼眶裏盈出亮閃閃的淚花,單薄的肩膀因為抽泣不住顫抖,神情委屈至極。
    裴玄隻覺得心尖好似被一根羽毛拂過,暴怒的眸子自覺柔軟了幾分。
    “想要朕如何幫你?”
    他聲音低沉沙啞,目光掃過少女散開的衣領處露出的白皙鎖骨,喉結微動。
    薑姩用燙得發紅的小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好像找了一塊降溫的良藥,趕緊放在自己滾燙的臉頰,淚眼朦朧地望著裴玄:
    “....我不知道……”
    裴玄眉頭微皺,墨黑的眸子一沉,心上突然湧上一股新奇的興頭。
    就好像刀尖劃破皮膚,看著冷白的皮膚被染成明豔的紅色一般刺激。
    他的呼吸因興奮變得急促,胸膛輕輕起伏,眸中閃出一抹病態的暗芒,好看的嘴角微微揚起。
    隨即,他如一隻破籠而出的猛獸倏地將眼前的少女撲倒在榻上,單手撐著軟塌,卻沒有再給她任何反悔的機會,一個充滿攻擊力的吻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
    他粗暴狂野,好像餓了很久般,在她口中一路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少女模糊的哽咽聲混雜著唇舌間發出的吮吸聲,令他越發強烈的撕咬研磨,失控的占有欲好似要將她碾碎。
    直到嚐到了嘴裏的一絲腥甜,他才意猶未盡的將她的唇放出來。
    少女身子已完全癱軟,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肌膚卻依舊燥熱難耐,一雙淚眼正迷離的望著他,似是畏懼又似是求助般。
    裴玄舔了舔嘴角的一抹鮮紅,不覺嗤笑一聲,隨即有力的大手一把托起少女滾燙的下頜,深幽的眸子裏露著絲毫不掩的瘋狂的邪性。
    “求朕。”
    少女秀眉微蹙,玉白的小手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淚珠簌簌滑落臉頰,嘴角緩緩張開
    ......
    京都的秋季總是氣候難測的,剛才還晴空萬裏,這會兒忽然烏雲蔽日掀起了一陣驟風急雨。
    雨水綿綿不絕濕潤了幹涸許久的大地,車輪經過泥濘的路麵,雨僝風僽中,向來平穩的玉輅也變的顛簸起來。
    路上的小販們急急收拾起攤檔行囊,行人們匆匆躲進酒舍茶肆躲雨,便見大雨磅礴中,剛才奔馳而過禦駕,又不急不緩的掉轉頭來。
    隨行的平陽公公騎著馬,接過手下遞來的蓑衣,用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前方空曠的街道,與宮門背道而去。
    直到夜幕降臨,風雨逐漸退去,玉輅才朝宮門緩緩而去。
    精致的角樓被雨水衝刷了塵埃,高牆之內,宮女們正提著燈油,穿梭於大小宮殿的回廊之間,這座孤獨聳立在此多年的華美宮殿,被宮燈緩緩點亮。
    乾明殿外,足足等了兩個時辰的太醫,正百無聊賴地搓著被驟雨淋濕的袍子,抬頭便見到不遠處駛來的玉輅,無神的眸子一亮,趕緊甩下衣袍,從宮牆邊上的房簷底下跑出迎了上去。
    就見平陽公公從馬上下來,抖了抖鬥笠,走到他麵前,附耳小聲道:“甭解毒了,太醫請回吧。”
    第二日的乾明殿朱窗微開,陽光懶懶的投射到白玉地磚之上,薑姩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紫檀嵌龍紋羅漢床上。
    不遠處的書案前,端坐一人,正低頭聚精會神的看著書卷,陽光從窗子透進來,在他精致的側臉之上留下了絕美的光影,薑姩一時竟看愣了神。
    “醒了?”
    那人沒有抬頭,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薑姩這才回過神來,那可是大反派,清醒點,顏狗!
    薑姩機械性地提了提顴肌,禮貌道:
    “皇上,早。”
    看著裴玄讀書入神的樣子,薑姩心中暗道:沒想到這昏君也有勤奮好學的時候。
    就見裴玄緩緩合上了手中那本《狸奴飼養經》。
    他起身,麵容溫和的朝她走來,坐在了床沿,冰涼的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一時令她一動也不敢動。
    “愛妃要朕抱抱嗎?”
    他溫柔一笑。
    她瑟瑟發抖,嘴角僵硬的維持上揚弧度,頭卻本能的搖了搖。
    頓時一陣眩暈感襲來。
    她眸子忽地一閃,她怎麽會在乾明殿?他們不是去了薑府嗎?
    腦子裏浮現出裴玄拿劍架在謝晏和脖頸的畫麵。
    她頓時驚呼道:
    “謝晏和呢?”
    殿內的空氣開始凝結。
    薑姩這才意識到,麵前的裴玄臉色已黑,慍色正在那雙狹長的眸中醞釀。
    她眼珠一轉,看著裴玄,繼續用高亢的音調說道:“謝晏和竟然敢說本宮覬覦他?本宮定要叫他好看!”
    裴玄眼中的暴戾散去,神色緩和的伸手摸了摸薑姩的頭頂,語氣帶著著寵溺的慵懶。
    “愛妃不必為一個死人置氣。”
    薑姩的瞳孔猛地一震,眼神裏是掩不住的錯愕。
    卡擦。
    心碎的聲音。
    男主都死了,誰還能救她出魔爪。
    裴玄鳳眼微抬,朝她投來死亡凝視。
    薑姩立刻調整表情,顯得震驚又為難道:“可憐我那妹妹了,新婚不過三日,便要守寡。”
    “所以,朕讓妹妹也去陪他了。”
    薑姩心裏咯噔一下,看著他那淡然的表情,心裏微顫。
    “那母親該傷心了。”
    “母親也去了。”
    “父親?”薑姩的嘴唇已經在打著顫,難以置信的開口。
    卻聽裴玄繼續淡淡道:
    “父親也去了。”
    !!!!
    雖然與薑家人沒有什麽感情,但是薑姩想到昨日還鮮活的那些人,今日就不在了,裴玄對待生命的漠視程度,再一次令她感到無比的惶恐,每日與他相伴就好像一個踩著鋼絲在行走,稍有不慎,便會跌落萬劫不複的死亡深淵。
    裴玄看著他的小貴人,一雙靈動的眼睛好似失去了光彩,詫異的問道:“愛妃怎麽了?”
    薑姩低著頭,沒有看他,輕輕道。
    “哪怕他們再不好也罪不至死。”
    裴玄神色微怔,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麽一般,坐起身來,將手放在薑姩的肩膀,語氣溫和道:“朕知道了,他們都是你的家人,是朕一時震怒欠考慮了。”
    說完,他朝殿門喊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平陽公公立刻小步進來,低聲道:“皇上,已是巳時,是要傳膳嗎?”
    裴玄眼神一緩,像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一般。
    “叫大理寺立刻釋放薑愛卿一家。”
    薑姩瞪大眼睛看著突如其來的反轉,裴玄說完,又像突然想到什麽,立刻起身道:
    “朕親自去。朕要為秦氏封誥命!”
    薑姩聞言猛的抬頭,這也太無常了。那秦氏也是個反派啊,何德何能就突然封她什麽誥命!
    “皇上!秦氏隻是繼室封誥命不合規矩。”
    裴玄鳳眼微眯,低聲道:“普天之下,朕就是規矩。”
    薑姩嘴角輕輕抽動,似笑似哭。
    昏聵至極!何愁沒有天收。
    裴玄說完,低頭看向薑姩,強勢陰狠的眸光裏竟多出一絲真誠。
    “愛妃放心,愛妃的家人便也是朕的家人,隻要愛妃乖乖待在朕身邊,朕一定會善待他們。”
    他的頭發墨黑,襯著肌膚越發冷白,看著她的時候溫潤而澤,甚至有些卑微,而言語中的威脅卻又如此悍然不顧,薑姩不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生硬的擠出兩個小梨渦,點頭道:“嬪妾永遠不離開皇上。”
    裴玄聽完,滿意的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頂,便起身出去了。
    直到那青絲龍紋錦袍徹底消失在殿門口,薑姩才收起滿麵的喜色,她嫌棄至極的用手撣了撣自己頭頂,心中一片惆悵。
    她想從床上爬起來,剛一側身,就感覺全身酸痛無力,尤其下肢好似沒有知覺一般。
    薑姩先是一愣,接著便暗罵了一遍裴玄!定是他又跟人打架了!
    “小姐~”
    一聲熟悉的呼喚,薑姩眸子一亮,回頭就見她的貼身丫鬟安夏正有些拘謹的站在殿門口。
    “安夏!”
    薑姩起身,拖著渾身散架的筋骨迎了上去。
    隻見門口又探出兩個身影。
    林馨兒和韓雨彤。
    是和她同一批進宮,同住拾月宮的室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