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連幾日之內，雲忍都沒有什麽較大的動作。
    就在奈良鹿久猜測雲忍是否也因上次的大戰而元氣大傷之時，湯之國境內的偵查忍者傳回了信息，說發現了大批霜隱村忍者進入了湯之國，並且在向火之國這邊轉移。
    木葉對這樣一個小村子其實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忍者的作戰實力遠不能和五大忍村相比，做做後方的工作還行，即便上了戰場也隻是炮灰而已。
    難不成現在雲忍已經嚴重兵力不足了嗎？
    若是如此，這倒是個非常好的消息。
    但在第二天，奈良鹿久突然收到了霜隱村忍者潛入火之國境內，襲擊了他們火之國東部的一座小鎮，並大肆洗劫了當地的富豪。
    這樣的消息令奈良鹿久頓時驚怒無比。
    又來？！
    這次不止是雲隱了，連霜隱村也來幹這種事！這些家夥，真當自己是土匪了嗎？！
    奈良鹿久當即派出一支小隊去往小鎮上查探情況，可敵人早已經退走了，離沒離開火之國也不好說，整個東部的城鎮都有可能再被這些家夥光顧。
    當日，他收到了三代目火影的親筆信，這種事火影知曉的速度不會比他慢。
    看著信裏的內容，奈良鹿久臉色陰晴變幻，如今火影所承受的壓力估計也不比他們前線小。
    可要組織這些家夥，又談何容易。
    木葉的邊境線這麽長，他們不可能做出密不透風的警戒線，那樣要耗費的兵力太多了，如果是戰爭之初還好說，那時的木葉實力還處在巔峰狀態。
    該怎麽做……
    霜隱村的忍者也在火之國邊境之外駐營，如果要出兵去攻打他們，雲隱村必定馳援，他們雙方如今成犄角之勢，此時出兵，要擔的風險太大了。
    可又不能放任他們不管不問。
    雲忍和霜隱村忍者的所作所為，雖說是敗壞的他們自己的名聲，但同樣也在損害木葉在火之國內部的信譽。
    就此一事，奈良鹿久召集了前線的高層們共同商議。
    “該死的雲忍，一點沒有大國忍村的風範！”有人怒罵道。
    “遲早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在場怒罵雲隱村和霜隱村的人不少，卻沒人能給出明確的辦法。
    大蛇丸並不在這裏，奈良鹿久派人去請了，得來的回應卻是對方正在進行秘術的研究，以備下次麵對八尾人柱力時有更多的勝算。
    奈良鹿久思慮良久，想出了個應對的方法。
    在火之國東部的各個城鎮上派出一支小隊，而後再向外派出一定數量的巡邏部隊，遊離在這些城鎮之間，一旦某個城鎮遭遇了敵人的襲擊，立即發出信號彈，讓最近的巡邏忍者前去支援。
    “可東部的城鎮那麽多，再加上巡邏忍者，這要用去不少的兵力。”山中亥一提出疑惑。
    奈良鹿久沉吟：“倒不用每個鎮子都派去忍者，從這前後三次的情況來看，敵人是衝著富人權貴去的，若隻是尋常的小鎮、村落，便可不用去管，而且這些巡邏部隊是輪值流動的，就當是外派的偵查忍者就行。”
    眾人思考過後也都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紛紛點頭同意。
    會議散去。
    山中亥一留下說道：“鹿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太被動了。”
    奈良鹿久默然片刻，隨後道：“現在能維持這樣的局麵已經不易了，我一直都摸不清楚，敵人到底在想什麽，如果他們兵力足夠的話，這段時間隨意發起一次進攻，我們都要麵臨一場死戰，但敵人並沒有這麽做……”
    並非是他布防做的夠好，整體實力上的差距不是這點工作就可以抹平的。
    奈良鹿久又說道：“我更關心的是水門和自來也大人的情況，村子遲遲沒有送來有關他們的消息。”
    他隻知道兩人受了極重的傷，其實前線也配備了一批經驗豐富、水準高超的醫療忍者，但讓他們都束手無策的傷勢，回到村子後能夠確保無事嗎……
    ————
    雲隱營地之內。
    莫羅伊恢複的很快，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工作之中，他聽從了自己女兒的建議，對於艾斯的行為選擇了繼續默許。
    他叫來麻布依詢問：“最近發生了什麽事嗎？”
    麻布依便將艾斯讓霜隱村所做的事講述了一遍。
    因為之前雲隱村已經做過這種事了，所以莫羅伊對此也沒有顯得太過吃驚，隻是皺眉道：“我剛看過了才送來的物資清單，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麻布依稍作沉吟，說道：“為的是我們雷之國更長遠的未來。”
    莫羅伊聞言目露詫色。
    “你說什麽？”
    麻布依問：“父親，你覺得我們最終能打贏這一仗嗎？”
    莫羅伊聞言皺眉道：“難說。”
    麻布依耐心說道：“木葉現在已經是負隅頑抗，退一步說，我們即便近期無法徹底擊敗木葉，我們在瀧之國那邊還有一半以上的兵力，所以我們和木葉之間的戰爭，是不可能會輸的！”
    莫羅伊對此沉默不語。
    的確，如果現在要集中雲隱村所有的力量區對付木葉，那勝算要大上許多。
    可即便打贏了又如何呢？
    莫羅伊反問道：“他難道還想入主火之國嗎？到那時候，其餘國家和忍村能夠坐視如此？等到木葉被覆滅的那一日，便是火之國真正大亂之時，岩忍、砂隱、霧隱，可能都會立刻調轉矛頭，這些大國能夠容忍一個同自己實力相當的存在，但絕不會坐視一個超級大國的崛起，他要真想入主火之國，我們就成了眾矢之的！”
    麻布依卻是搖頭：“父親，您看錯艾斯大人了，艾斯大人要做的，遠沒有這麽簡單。”
    莫羅伊當即皺眉道：“你怎麽總替他說話，這些都是他對你說的？”
    麻布依俏臉露出得意之色：“艾斯大人怎麽可能會與我主動說這些，都是我猜的。”
    莫羅伊靜靜看著自己女兒，直到讓麻布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才開口：“我隻問你一句，如果我死在了上次的戰鬥中，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理解他嗎？”
    麻布依頓時神色一滯。
    莫羅伊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知道我們這次死了多少人嗎，你知道未來還會繼續死多少人嗎，你覺得你看的足夠遠，但你卻忽視了此時此刻身邊和腳下的屍體，我們雲隱村的每一個同伴，寫字名冊上是冰冷的數字，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死去的這些人中，有你的親人、朋友，你覺得自己還能夠體諒他嗎，他是一個冷漠至極的人，我不知道這世上是否還有值得他在意的事，你難道要變得和他一樣嗎？”
    父親的質問，令麻布依內心一顫，竟是再無法言語。
    ————
    綱手正泡在資料室內，腳下堆積了無數已經翻開的書籍和卷軸。
    靜音端著茶水和飯食走進來，見到綱手此刻一臉的疲累，她已經一夜沒睡了，到現在還在尋找醫治水門大人和自來也大人的方法。
    “綱手大人，先吃點東西吧。”
    綱手煩躁地將手裏卷軸丟至一旁，隨意癱倒在身後的書堆之中，仰首看著天花板出神。
    靜音先是搬來一個矮桌，將飯菜在上麵擺好，隨後又收拾起了地麵。
    她小心翼翼地問：“綱手大人，還沒有收獲嗎？”
    綱手長舒口氣，說道：“隻找到兩例有關神經係統受損的病例，但以往的標準，隻是保證他們能夠正常生活便算是‘痊愈’了，這根本不算是治療。”
    靜音也翻看著地上的卷軸，她也在跟在綱手的身邊學習醫療忍術，但才剛入門不久。
    她說道：“隻要性命無礙，便是很好的情況了吧？”
    綱手扭頭看向她，倏地哂笑了聲，說：“你倒是天真，如果隻是保證自來也和水門能活下來，村子裏的人就能夠做到，可這樣的結果是，他們二人以後的忍者生涯可能就直接廢了，當然也可能情況會好一點，還能夠繼續當忍者，不過也隻是個和普通人無異的人罷了。”
    “你說這樣的結果，誰能接受？”
    靜音有些發愣。
    “水門如今風頭正盛，很多人都覺得他就是未來的火影，如果他廢了，他還能夠當火影嗎？不說別人，即便是他自己，恐怕也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吧。”
    “還有最後一點，村子現在的處境，需要他們二人的力量，前線吃緊，僅憑大蛇丸……”
    綱手說著，突然又止住了話頭，坐在那兒不言不語地出神起來。
    靜默半晌，她又拿起下一本書於手中翻閱起來。
    靜音本想提醒她吃完飯再繼續看吧，但看綱手大人這麽認真入神，又不敢輕易打擾，便悄聲地退去了。
    資料室內安靜了下去，隻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
    等她丟掉手中書籍準備再去拿一本新的時候，卻摸了個空，轉頭看去發現原本那整整一摞的書架上已經一本不剩了，反倒是在地上堆得到處都是。
    看完了嗎……
    綱手內心一沉，忽覺一陣頭昏眼花，這是心力透支所致，一夜的高強度工作，不吃不喝，讓她感覺有些受不了。
    她一手扶著書架，呼吸急促。
    隨後緩緩坐在了書堆之上，看了眼矮桌擺著的飯菜，估計現在已經涼了，她湊過去拿起碗筷用力往嘴裏扒了幾口。
    自來也、水門，我若是治不好你們，你們會怪我嗎……
    綱手一遍用力咀嚼著，一邊心想。
    滿地的資料，有不少隨意敞開著，這些都是醫療相關的文獻，三代目火影讓人將村子內所有這方麵的書籍都送了過來。
    但對綱手有用的，也隻是一些從前的醫學病例而已，至於其他的醫學書籍，有不少是她著作的，不是她的作品，她也能夠倒背如流。
    她的醫療忍術水平在整個忍界都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了，木葉現在醫療製度都是她主持創立的。
    人體內神經係統，對他們來說仍舊是個未知的領域。
    綱手一邊快速吃著飯補充體力，準備等下繼續再從頭看一番，以免自己漏了什麽內容。
    她隨手拿起一分敞開了的卷軸，見上麵記錄的是一個醫療忍術。
    綱手撇嘴，剛才她就在想，這些人送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分類一番，很多無用的書籍都是浪費自己時間。
    她剛要丟掉，卻忽又被上麵的文字引起了注意。
    查克拉手術刀。
    “……”
    綱手怔愣半晌，突然放下了手裏的筷子，伸出雙臂來，她的手臂白皙，倒不像一個忍者該有的。
    隻見她右手手掌之上突然亮起了藍色的查克拉來，包裹在她手掌周圍，如同鋒刃。
    而後她猶豫著，突然將右手伸向了自己左臂。
    但見她秀眉微蹙，左臂無聲地垂落了下去。
    她用查克拉手術刀，切斷了自己左臂的肌肉和經絡。
    無言靜坐半晌，她突然高聲向外喊道：“靜音！”
    外麵立即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綱手大人！”
    “走，去醫院。”
    再一次檢查了水門和自來也兩人的身體之後，綱手去見了三代目火影。
    “有進展了嗎？”猿飛日斬對此事極為關心。
    “有個辦法。”綱手道。
    猿飛日斬稍作思索：“需要我做什麽？”
    綱手緩緩說道：“水門和自來也是遭受了大自然中的雷擊，這雷擊對他們的身體破壞極大，我在檢查時發現他們現在的細胞再生速度已經極為緩慢了。”
    猿飛問道：“難點不是他們的神經遭到了破壞嗎？”
    綱手點頭：“不錯，但神經係統也不是獨立存在的，以現在的技術，並不能給他們進行有效的治療，所以我設想，讓他們自己進行愈合。”
    猿飛日斬雖不是專門的醫療忍者，但身為三代目火影的也見多識廣，對各方麵都有涉獵，聽完綱手所說之後隻覺得不可思議。
    “這種事……做得到嗎？”
    綱手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臂，而後緩緩將其抬起。
    她低聲說：“因人而異吧，尋常人肯定做不到，但也有人能做到。”
    隨後，她抬頭看向猿飛日斬，美眸中有光澤閃爍。
    “猿飛老師，你不一直在暗中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