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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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張紅斷斷續續的訴說中,常旭了解到:原來符學軍的哥哥也是下放知青,以回城治病由,在家瞎混混了好幾年。
    父母是走資派被打倒的,發配農場改造。兄弟姐妹四人靠奶奶管著,生活來源主要靠過世的爺爺原部隊,給奶奶的撫恤金。
    一家五口靠撫恤金,免免強強還活得下,後來,哥哥下放了,生活稍微鬆了口氣。符學軍和妹妹也都上了學。
    誰知道哥哥生病返城,家裏經濟立刻窘迫起來。幸虧哥哥的知青好友伸手拉了一把,進入沙石裝卸服務社,帶著一幫兄弟管理幾處沙場。符家生活才有了起色。
    所謂沙場,就是跟香港黑社會的賭場妓院差不多。都是由跑社會的返城知青,和農村流民混混把持著,壟斷經營。
    在那個時代,這種場所團夥很多,比如醫院裏的醫托,車站碼頭小偷,騙子等混混組成的互助團夥。昨天和常旭打過交道的紅背心範子梟,就是其中一個。另外汽車總站賈和尚的南北營。沅江沿岸各個船碼頭,也都有這種團夥。
    這些抱團取暖的團體,都是比較大,比較正規的團夥。
    他們有自己的規章鐵律,不殺人(也就是明麵上不殺人,殺人了也會自動處理幹淨),不吸毒販毒,打法律擦邊球。就算被抓,也有人打點頂替,甚至坐牢也有人在裏麵照應。
    當然街頭巷尾也流竄著一些流氓阿飛團夥。這些小嘍囉大多年齡偏小,如符學軍一夥,不愛讀書,到處惹事生非,胡作非為……
    說話間來到老幹所,這時的符家院子,裏外站著幾個青年人。穿著樸實,皮膚棕黑色。不象社會上那些青年人的喇叭褲,花裏胡哨衣服,披頭長發蛤蟆鏡,鴨脖雞腿的小流氓。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扛活的精壯漢子。
    他們見張紅進來,也沒作聲,估計他們都認識她了。
    常旭跟著張紅直接走了進去。隻見一個腦袋包紮著紗布的青年,靠在床頭,長得很象符學軍。另外有一男一女坐在床邊。此時三人正抬頭,吃驚地看著進來的常旭倆人。
    “學軍沒回來嗎?”
    愣了一會後,女青年站起來向張紅問道。眼睛卻有點畏懼地瞟著常旭。讓常旭心裏不禁地有點莫名其妙。
    “紅軍哥,學軍一聽說你的事,就帶著一把長刀領猴子和孫騷兒去沙場了!”張紅沒有回答女青年的話,而是焦急的衝著躺在床上的傷者喊道。
    “什麽?再說一邊!啊唷——!”
    此時的符紅軍,正呆呆地盯著常旭。猛一聽後,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對張紅吼道。結果腦袋被扯得一聲慘叫,隻得再次躺下。
    “陶勇,快,帶人去一下。盡量低調,帶回來就可以。”符紅軍閉眼沉聲道:“一會兒我也會到!”
    坐在一邊的男子一躍而起,大步流星衝了出去。常旭本能地跟著他。
    帶著院子裏的四人,每人一輛自行車。陶勇看了一眼跟著自己身後的常旭,猶豫道:
    “您,您是自己高來高去,還是搭我的車?”
    “高來高去?”常旭莫名其妙。
    “好吧,若不嫌棄我技術,您就搭我的車吧”
    一行6人五台自行車,快速向城東飛奔而去,一路風馳電掣……
    很遠就聽到江邊沙場吵鬧聲。
    當常旭等六人不顧一切地衝進沙場大門時,隻見幾個戴著糾察隊紅袖章大漢,抓著符學軍推出沙場管理員辦公室。另兩個小家夥則跪在門邊地上。一個矮胖子在門口大喊找繩子綁人。周圍不遠處有一些人木然地觀望著,沒人理他。
    “住手!”陶勇大喝一聲,把單車扔給常旭,一陣狂風般衝到符學軍身邊,一掌打開正扭著符學軍胳膊的大漢,別外兩個糾察隊員見有人來救,便自動鬆了手,退到了一邊。
    緊接著,陶勇便拉著符學軍往外走。
    “站住!”
    矮胖子大叫著:“把門關上!”自己則衝到大門口迎麵攔著陶勇。同時,不知道從那裏又鑽出了十幾個佩戴紅袖標的大漢,每人一手棍棒,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
    “什麽人,你們反天了吧?鄉巴佬敢上我們這裏搶人,找死嗎?”
    ……
    “劉隊長,您不認識我了?我可認識您啊。船碼頭——航運碼頭工人糾察隊的劉威隊長,可是響當當赫赫有名的。”陶勇滿臉推笑道:
    “我是這孩子的叔叔,我是來帶他走的。這孩子不懂事,得罪了您,請多多包涵。”陶勇把符學軍拉到身後陪笑道。
    “叔叔?哼!這小子,我看他是符紅軍的什麽人吧?”
    “是啊,看在同行,同事的麵子,放這小子一馬如何?”
    “果然如此!符紅軍居然唆使弟弟殺人,被當場抓獲,現在又請一幫黑社會尋釁滋事。哼!你們走不了啦,派出所幹警馬上就到。”
    “你!”陶勇臉色脹紅道:
    “即然聽不懂人話,那隻有教教你如何做人了。滾開!”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撲向劉隊長。
    同來的四人,一樣毫無懼色,放下單車,赤手空拳地迎上手持棍棒攔在門口的糾察隊員。常旭和符學軍還有他的兩個嘍囉則跟著他們後麵,向外硬闖!
    還沒衝出走幾步,五個知青就被眾人分割開來,而常旭和符學軍等四人,各被兩人反扭雙手按倒在地,一頓結結實實的拳打腳踢。
    “我通你牛頭馬麵的十八代祖宗,這時侯還不出來,以後永遠別出來了!”
    被打急眼的常旭,忍著巨痛,心裏恨得反複大罵著。
    “通我們祖宗,也沒用。你不放開神識,我們沒辦法控製你呀。”
    常旭一咬牙,放開心神,腦海裏白光一閃,人頓時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常旭被痛醒了。
    他睜開眼睛,隻見遍地歪七豎八躺著人,一個個痛苦地呻吟著,而自己則手持一根斷了一截的短棍。周圍站著陶勇等五個瞪著大眼睛的知青,正吃驚地望著常旭。特別符學軍,張著嘴,指著常旭的腳下,半天說不出話來。
    毫無懸念,剛才自己肯定大發淫威了。嘿嘿!一種從未有過的虛榮,一種鄙視一切的傲驕,從常旭心底,油然而生。至於身上和手臂及手掌虎口等處的淤血青腫疼痛都忘記了。
    “哎呦!我會死。”突然一聲慘叫從常旭腳下傳來。他嚇一跳,忙跳到一邊。
    原來常旭剛才正踩著一個人,就是那個猖狂得不得了的劉隊長。
    “所有戴紅袖章的家夥,還有這個隊長,我都點了他們的死穴了,下麵就交給你自己處理。”牛頭馬麵在常旭腦海裏淡淡的交待道。
    常旭心領神會,立馬揚眉吐氣地大聲道:
    “你們幾個自己可以感覺一下,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已經點了你們的生死大穴。”
    “若沒有我獨門點穴手法解開,二十四小時後,你們將活活痛死。若懂味的,待民警來了,好好說話。其他事等到明天,紅軍哥來了再說。現在我們走了。再見!”
    常旭意味深長地掃了劉隊長一眼,帶著符學軍及那倆個嘍囉,和陶勇等五人,推著自行車,大搖大擺地走出大門,然後騎上車,頭也不回地就往老幹所而去。
    還沒到門口,從老幹所就開出了三台邊三輪,每台三人,手持棍棒砍刀,殺氣騰騰迎麵而來。
    當看到五人帶四個小鬼完好無損地回來,眾人一個個驚訝得張著嘴,不知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