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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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常旭就被夥伴們叫醒,一起頂著晨露,跑向體育場。
這是自孤峰嶺回來後,近一個月來,每天必須的項目。到體育場後,照例又是常旭一人,風馳電掣般消失在晨霧中。
有牛頭馬麵的時候,此時,都是被牛頭馬麵接管了意識。如何訓練的,常旭根本沒有感覺。未了,隻感覺自己渾身酸軟無力,特別疲倦。
牛頭馬麵消失了,一切都要靠自己。常旭隻能憑著記憶,憑著感覺,憑著慣性,按套路和口訣無意識地活動。
剛開始,動作奇怪緩慢,令路人發笑。堅持到後來,熟練了,速度也快了許多。這一切,都是常旭對過去牛頭馬麵的執念。
至於效果,除了腿腳身手,比半個月前稍靈活有力之外。功夫方麵,並沒有任何顯而易見的成績。他都不知道,這些奇怪的舞蹈有何意義。他隻是憑著執念堅持著。
不過,藍球方麵的戰績,倒是前所未有的輝煌。每天常旭,曾利群,孫佳新三人組,幾乎承包了一個小時的球場主宰。
回到家裏,母親依然沒有出門。常旭洗完澡,妹妹已經把早飯做好了。但是,裏屋的門仍然關著!
兄妹倆輕輕敲了敲門。母親在屋裏很快有了回聲,並吩咐兄妹等一下。過了一會。母親打扮整齊後,走了出來。
三十多歲左右的母親,雖然是已有了兩個孩子(哥哥是父親前妻生的)的女人。打扮後,依然是十分的嫵媚漂亮,風彩照人!畢竟是富農家的千斤小姐,還是原縣文工團的女演員。
但是,再怎麽打扮。一晚上的失眠,那一雙充血的眼睛和憔悴蒼白的麵容,反而讓人看得那樣淒苦落泊,惹人憐惜。
“小莉,你先上學去,從今天起,你到何芸家搭餐。你要懂事懂禮貌,知道嗎?我現在去跟你陳姨講好。去吧!聽話不要哭,媽媽沒事的!”
待常莉走後,母親到隔壁找陳姨(黃毛的母親,石煤公司會計)去了。而常旭,則靜靜地站在房子中間發呆。
昨天在公安局辦公大樓內,一定發生了什麽事!問題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母親判若兩人?
一會兒,母親回來了。
“把書包放下,先到學校請兩天假,我們找你父親去!”母親神情堅毅地說道。
到了學校,請假後。常旭順便問了一下肖軍。
結果他也不知道。不過,他不知道,還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是大人的事,不可能泄露給孩子。
常旭之所以問一下,是讓這位父母的乖寶寶書呆子的心裏,楔有這件事。做為過來人,稍微用一下成年人的手段也未嚐不可。
母子倆帶著簡單包裹,到常沅汽車北站搭短途班車。兩個半小時的路程,來到臨澧縣。
同樣,搭馬車也用了兩三個多小時,才到太浮山腳下的土地咀公社。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鍾了。在公社領導的安排下,母子倆又搭順道馬車,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父親所在的大隊。
這裏雖然偏僻,倒也是山清水秀,風景宜人。不巧的是,一大早父親領一班人下去了。
接待我們的是大隊婦女主任。姓許名晴。長得不錯,皮膚也很白。不大像是幹農活的姑娘。
對常旭母子倆,倒是很熱情!特意請母子倆去她家裏吃飯。其實常旭肚子早就餓了!
農村人都很熱情,聽說許家來了客人,一大幫婦女兒童圍了過來,嘻嘻哈哈地評頭論足,道不盡的家長裏短。
她們告訴母親,父親去了山裏晚上回不來,估計要明天中午才會回來,大隊委已經派人,連夜去通知父親了。讓母親安心等待……
土地廟,和許家及大多數農家一樣,稻草屋頂,土胚牆。屋沿下都是堆滿了一垛垛柴什。區別,隻是在堂屋裏,多立了一尊土地爺神象而已。
左右兩間廂房,一間父親住著,另一間歸土地廟主持和尚。
幽深的黑夜裏,一盞豆苗大的油燈,黃澄澄的。晃蕩的瞳瞳人影兒,讓人昏昏欲睡。
母親呆呆地坐在油燈下,久久不語,那單薄無助的身影,讓常旭看了心碎。
本來,許晴盛情邀請母子倆住在她家的,房間有,床也有。也許是母親聽了一些閑話,死也不住她那裏,堅持住丈夫現在的宿舍:土地廟。
晚飯前,一位大媽偷偷告訴母親,這位婦女主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工作組一來,她就纏上了父親。因為大隊部沒有門鎖,父親怕影響不好,迫不得已之下,堅持搬到村頭的土地廟去住。
聽說,就算是這樣,這騷娘們,每天晚上還要去廟裏匯報工作。每次若不是主持和尚,以要關大門這個理由,把她趕走。恐怕父親早就和前任一樣翻車了。
聽到這些,母親的糟糕心情可想而知了!但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昏暗的油燈下,母子相對而坐,卻無言以對。在母親空洞的眼神裏,一種漠視,一種絕望,一種對一切視為無物的茫然,是如此的強烈。
“媽媽,昨晚發生什麽事了?告訴我,好嗎?”常旭忍不住,終於問了出來。
“媽媽?媽媽!”
“旭兒,媽媽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母親沒有答,反問道。
“當然是好人!”
“將來,不管其它人說你媽什麽壞話,你都不會相信,對嗎?”
“當然,娘是兒心目中的最好的,最善良的媽媽!”
“旭兒在你娘心目中,也是最好的,最棒的!好了,快去睡吧。媽沒事!睡吧。”
可是,常旭又怎麽睡得著呢?他索性盤膝打坐,修煉起陰界心法——陰陽噬魂**。幾個周天之後,丹田處的氣感越來越強。仿佛一汪清泉,正逐漸茁壯成長一般。
也許一天下來,打了藍球,又是十幾小時的車馬困頓,再加上陰界心法的修煉,實在抗不住了。常旭在修練結束後,終於頭一歪,睡著了。
睡夢中,常旭突然被燙醒。
睜眼一看,蚊帳怎麽燒起來了?滿屋的濃煙!火苗已經掉落在毛巾被上,並引燃了床頭父親的報紙和書籍。
“媽!媽!著火了!”
慌忙中,常旭邊滾下床,邊大聲喊道。並在土地板上滾了一周。常旭是過來人,深知火場自救的常識。
在翻滾中,他突然停了下來,瞪著眼,仰麵朝天。呆呆的他,內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刺了一刀!
整個稻草屋頂,早已成為火的海洋。烈焰翻騰,火星飛濺。
而常旭的母親,此刻,正高高的懸在半空,仿佛是一隻美麗的鳳凰,浴火涅磐,擁抱重生……
就在這時,房門被撞開了。主持和尚衝了進來。先抬頭看了看房頂那恐怖的人形後,然後低頭就發現了,正在發呆望著天空的常旭。
“快走!快走!”瘦小的老頭,一把拉起一米八的常旭,伸手就將常旭推出門外。堂屋同樣被烈火籠罩著。濃煙滾滾中,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找不到出口。
由於部分屋梁崩塌,堂屋早已變成火籠。也不知主持和尚後麵出來沒有,反應木納的常旭,本能地卷縮在土地神象與土胚牆之間。相對而言,這裏溫度稍低。因為這裏仿佛有一股涼風穿進來。
然而好境不長,神廟主梁突然崩塌:“轟隆隆!”一聲正中土地神光頭上。接著又一聲“轟隆隆!”,土地神被砸翻在地,摔成了七八塊土坯。沒想到土地爺居然是泥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