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爺搖頭歎了口氣，“果然是年級大了，骨頭脆的很。”
    要是年輕時候，別說骨裂，就算骨折，最多一個月他就能活蹦亂跳。
    “反正你現在就聽醫囑，好好休息，千萬別想著再出去了。”司念坐在病床邊，拿起一顆蘋果削皮。
    楊大爺心中一暖，連連答應，“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
    他的神情依舊有些虛弱，但麵上卻帶著些許輕鬆。
    他看著司念和簡婉，一如既往地溫和。
    “你們兩個那麽忙，其實不用每天都過來。”楊大爺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好好休息，別太操心我這個老頭子。”
    司念和簡婉對視了一眼，心頭的緊張和擔憂在這個瞬間似乎得到了些許舒緩。
    “放心吧楊大爺，本來就沒那麽忙，我們才過來的。”司念笑了笑說道。
    主要她不來，就會擔心楊大爺出事。
    或者不聽醫囑，雖然他平時看起來溫和，但是老頭倔強起來，醫生都拿他沒辦法。
    簡婉也在一旁附和道：“沒錯，您是我們的長輩，得多保重自己。咱們可都還需要您。”
    楊大爺笑了笑，緩緩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你們關心我。你們也要多保重，外麵可不太平。”
    說完，他的眼神在兩人身上逗留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最終還是開口道，“這些天，你們兩個也別再四處亂跑了，事情還沒完全平息，得小心點。”
    他現在也知道，不僅僅是司念很危險，簡婉的身邊同樣很危險。
    簡婉瞥了眼司念，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我們知道，楊大爺，我們會小心的。”
    傍晚餘暉灑落大地，兩人在醫院陪著楊大爺吃過飯後，天色逐漸暗了下來，醫院外的街道燈光亮起。
    司念和簡婉起身告辭，楊大爺的聲音再次響起：“記得，小心點。”
    兩人點了點頭，走出病房，沿著醫院的長廊走向出口。
    走到門口時，簡婉轉頭看向司念，輕聲說道：“念念，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多小心一些，你身邊再多加幾個保鏢吧。”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一絲焦慮，“尤其是你，司念，綁架的事還沒查清楚。”
    她是真擔心，司念會出事。
    司念低頭沉思片刻，才緩緩抬起頭：“我知道，我這幾天就讓霍斯然再多給我派幾個保鏢吧。”
    兩人說話間，已經出了醫院。
    夜幕降臨，醫院的燈光與外麵城市的燈火交相輝映，仿佛一切都在流動，又似乎都靜止不前。她們的心情在這一刻複雜交織。
    “走吧，回家。”司念輕聲說道，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簡婉點了點頭，和她一起走向車庫。
    車子開動時，外麵的街道開始變得越來越安靜，車窗外的燈光逐漸模糊，似乎被無形的黑暗吞噬。
    兩人坐在車裏，車廂內沉默了一會兒。
    簡婉忽然打破了寂靜，輕聲說道：“念念，我突然想到，茜雪身上的那些傷痕，會不會跟暗夜組織也有關係？”
    司念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遲疑的道：“不會吧？怎麽可能會這麽巧？”
    簡婉無奈一笑，聳了聳肩，“其實我也就是隨便一猜，怎麽可能會這麽巧合？”
    “不過我看倒是可以找時間問問她，如果不是就說明，說不定還有其他組織，如果是……那就說明太巧了。”
    司念眉頭一皺，“我知道了，等周末我去醫院的時候，我試著問問，不過她畢竟失憶了，能不能問出什麽，實在不好說。”
    “反正隨便問問，也不需要抱太大的希望。”簡婉淡然一笑。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映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司念和簡婉坐在車裏，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城市的喧囂仿佛被隔絕在車門之外，車內的氛圍卻意外地安靜。
    簡婉靠在副駕駛座上，單手托著下巴，微微側頭看向窗外，神情有些放空。
    司念專注地開著車，餘光瞥見她這副模樣，輕聲問道：“怎麽了？累了嗎？”
    簡婉眨了眨眼，回過神來，笑著搖搖頭：“沒，就是覺得很久沒有這樣安靜過了。”
    和司念在一起的時候是不同的。
    司念笑了笑，調侃道：“你不是在幫我，就是陪我來醫院，要麽陪著我，或者就是在王家盯著王之流。”
    她盯王之流，跟個盯流機也沒區別了。
    簡婉輕哼了一聲，正想反駁，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屏幕，原本輕鬆的神情頓時僵住，目光閃爍了一下，明顯有些猶豫。
    司念注意到她的異樣，隨意地問道：“誰的電話？”
    簡婉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媽。”
    電話那頭，成慧雲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又透著些許不耐：“你還知道接電話？你這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麵野，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家了吧？”
    “你都幾天沒回來了？我不聯係你，你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就算了，也不知道回家是吧？”
    成慧雲的語氣十分不悅，滿是嚴厲的質問。
    簡婉握緊手機，語氣盡量平穩：“我隻是忙。”
    “忙？你能忙成這樣？再說了，你有什麽可忙的？連家都不回？今天晚上回家吃飯。”成慧雲的語氣不容置疑，甚至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別讓我再催。”
    簡婉眉心微蹙，指尖微微收緊。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每次回去都要麵對母親的冷言冷語，還有那個她早已不想摻和的家庭氛圍。
    她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低聲應了一句：“……好，我待會兒回去。”
    電話那頭沒再多說什麽，直接掛斷了電話。
    簡婉握著手機，盯著已經暗下去的屏幕，眼底的情緒有些複雜。
    司念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阿姨讓你回去？”
    “嗯。”簡婉將手機收回包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司念沉默了一下，緩緩將車停在路邊，回頭看著她，語氣溫和：“要不要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