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09章 都是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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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至君注意到她緊張的表情,大概猜到什麽,忍俊不禁道:“別擔心,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隻是傷口沒那麽快徹底痊愈,但已經沒什麽影響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司念根本不相信。
他總是報喜不報憂。
許至君低頭幫她清理手上的傷口,動作輕柔得像是怕碰疼了一隻瓷娃娃。
司念盯著他,眼神溫柔到了極致。
雖然這份平靜她無法確定,會有多久。
但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她都無比珍惜。
夜色如墨,安全屋裏隻留一盞壁燈,暖黃的光暈籠罩著房間,仿佛與外界的殺伐與硝煙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司念窩在許至君懷裏,指尖輕輕繞著他胸口的傷疤,心裏卻並不安穩。
她咬著唇,遲疑片刻,終於開口:“楊大爺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畢竟他才剛做完手術不久,一個人在醫院,她實在不放心。
許至君輕輕收緊懷抱,將她貼得更近些,聲音低沉安穩,“他在醫院裏,有警察值守,我也安排了暗線,戈海重傷,戈雨蓮就算想動他,也沒那麽容易。”
司念抬眼看著他,那雙沉靜如海的眼,仿佛無論外界如何動蕩,都始終是她最堅固的依靠。
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更心疼。
“那你呢?”她聲音低下來,帶著一點遲來的質問,“你之前失憶那件事,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問問你,你當時是真的失憶了嗎?”
那時候在遊輪上,他看向她的眼神真的很陌生。
一想到當時他的目光,司念的心髒就揪痛不已。
許至君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得幾乎望不到底。
片刻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像是在用觸覺確認她真的在眼前。
“我其實沒有失憶。”許至君猶豫了一下,終於承認了。
司念一怔,眼神迅速浮起一層驚訝與不可置信,“你是說……你從頭到尾,都是在演?”
許至君點頭,眼裏閃過一絲疲憊,“我必須讓戈雨蓮信我。她從來都不信任何人,除了那種看似脆弱、失去一切依靠的‘同類’。”
“如果我還像以前那樣,她不會相信我,更不會讓我接近戈家核心。”
司念怔怔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了顫,“所以……你失憶那段時間裏,在她身邊做臥底?”
他沒有否認。
“那當時我們在遊輪上相遇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許至君終於皺起了眉,喉頭輕啞,“不是。念念,那時候我看到你也十分意外。”
天知道,當時他看到司念居然出現在公海的戈家遊輪上,有多擔心。
他伸手捧住她的臉,聲音格外低,“我每天跟她周旋,和戈家的那些人打交道,像踩在刀尖上。”
“我沒想讓你卷進來,但每一次見到你,我都忍不住親近你。”許至君緊緊抱著她,像是在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司念眼圈微紅,“我以為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以為你根本不再是我的許至君了。”
每一次想起來,他忘掉了自己,司念都害怕的不行。
真的害怕他忘掉了他們曾經一切的回憶,忘記了他們曆經的一切。
“對不起。”他低頭,在她額角輕輕一吻,“我讓你擔心了。”
“因為你信我,我才能走到現在。”許至君目光溫柔的凝視著她。
司念心裏酸澀難言,她知道他所承受的比她想象得多。
她眼神一黯,輕聲說:“你以後……不準再騙我了。”
許至君沉聲應下,“好。”
她靠回他懷裏,靜了一會兒,忽然又輕聲問:“那你有沒有怕過?”
“怕什麽?”
“怕自己真的有一天忘了我。”
許至君聞言怔住,然後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忘了誰也不會忘你,念念,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
“你是我唯一想要守護住的珍寶。”
司念眼底微熱,眼淚默默地滑了下來,卻不動聲色,隻是輕輕抱緊了他。
“對了,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肖明說他親眼看到你被獨眼龍打了,然後丟下海裏……”司念想到當時的一切,看到那具以為是許至君的屍體,幾乎要發瘋。
天知道,她多害怕。
她的愛人,真的離她而去。
幸好,後來她見到了活著的許至君,哪怕他失憶了,但她也覺得沒關係。
隻要他活著,他們就有無限未來。
許至君眸光微凝,沉聲道:“當時我的確中了木倉,獨眼龍的確想要殺了我,但我已經提前準備好一切,正好被戈雨蓮救了,這一切都是計劃之中的。”
“但這個任務沒有辦法告訴別人,也沒辦法提前告訴你,讓你擔驚受怕這麽久,很抱歉。”許至君心疼司念,這段時間她肯定很擔心他。
“對不起念念,都是我不好……”許至君十分愧疚。
司念緊抱著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膛,搖搖頭,“沒關係,我理解的。”
“隻要你活著回到我身邊,一切都不重要了。”
許至君滿心的感動無以複加,這就是他珍愛的寶貝,隻有她,才會真正的理解他。
外麵風聲仍舊獵獵,仿佛預示風暴將至。
而屋內的兩人,此刻卻緊緊依偎,取暖於彼此的一寸溫柔。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落進來,落在地板上斑駁一地,安全屋內安靜溫暖,仿佛隔絕了世界的一切喧囂與危險。
廚房裏傳來細微的切菜聲,鍋裏的油被倒下的雞蛋激得輕輕作響。
許至君穿著簡單的灰色T恤,袖口微卷,露出手臂的傷痕和包紮。
即便傷勢未愈,他動作仍然利落,眉目清冷專注。
“你確定你不用再躺一會兒?”司念從房間走出來,身上披著一件薄毯,頭發還有些淩亂,眼裏卻帶著一抹剛睡醒的慵懶。
許至君轉頭看她一眼,眸子微動,“我怕你餓。”
簡單一句話,偏偏說得司念耳尖泛紅,低咕一句“嘴貧”,卻還是走過去,拿起醫藥箱:“那你先別動了,我來幫你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