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君大步走出許氏集團，直到坐進車裏，才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滴，！”
    刺耳的喇叭聲劃破空氣，他卻恍若未聞，隻是死死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後視鏡裏，戈雨蓮派來的車正遠遠跟著他。
    他冷笑一聲，啟動車子，徑直駛向戈氏集團。
    戲演完了，該去交差了。
    司念獨自在會議室坐了許久，直到陳蘭小心翼翼推門進來。
    “司總……你還好嗎？”
    司念抬手擦去眼淚，神色已經恢複冷靜：“我沒事。”
    司念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目光落在許氏集團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上。
    許至君突然以M集團代表的身份出現，絕不可能是巧合。
    M集團，恐怕早就被戈家或者梁婉容掌控了。
    她冷笑一聲，轉身走回辦公桌前，撥通了陳蘭的內線電話。
    “通知M集團，合作案我們暫時擱置。”
    電話那頭，陳蘭明顯一愣：“司總，這……會不會太冒險了？M集團是我們目前最重要的合作夥伴，如果終止合作，資金鏈可能會出問題。”
    司念眸光微冷：“不終止，隻是暫時擱置。”她頓了頓，“另外，讓市場部重新評估其他合作方，尤其是海外企業。”
    陳蘭迅速領會了她的意思：“你懷疑M集團有問題？”
    “不是懷疑，是確定。”司念聲音低沉，“許至君不會無緣無故成為他們的代表。”
    掛斷電話後，司念打開電腦，調出M集團的背景資料。這家跨國企業表麵上主營醫療器械，但近兩年突然涉足人工智能領域，投資規模龐大得驚人。
    戈家哪來這麽多資金？
    除非……背後還有別人。
    她眯了眯眼，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梁婉容名下企業的關聯圖。果然，M集團的最大股東之一，赫然是一家注冊在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
    而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正是梁婉容的私人律師。
    “果然……”司念冷笑，“梁婉容，你藏得夠深。”
    戈家別墅的落地窗外，暮色沉沉，最後一縷夕陽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在外。
    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冷光在戈雨蓮豔紅的指甲上跳躍，她慵懶地靠在意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上，指尖把玩著那枚黑色紐扣，許至君今天戴的那枚"監視器"。
    "表現不錯。"她紅唇微勾，眼底卻閃爍著危險的暗芒，"我還以為，看到司念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你會心軟呢。"
    許至君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修長的身影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孤冷。他手中握著的威士忌酒杯裏，琥珀色的液體隨著他無意識的晃動，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痕跡。
    "沒必要。"他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戈雨蓮輕笑一聲，赤著腳踩在柔軟的波斯地毯上，像隻優雅的貓般踱到他身後。
    她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緊繃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肌肉一瞬間的僵硬。
    "M集團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她湊近他耳邊，呼吸間帶著紅酒的醇香，"司念暫停了合作。"她滿意地看著許至君頸側跳動的青筋，"看來你的小把戲起作用了。"
    許至君眸光微閃，杯中酒液晃動的幅度大了些："她起疑了。"
    "那又如何？"戈雨蓮不以為意地轉身，裙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隻要她還想保住許氏，遲早得跪著求我們合作。
    "她突然回頭，眼神銳利如刀，"除非……你希望她發現真相？"
    許至君終於轉過身來，窗外最後一縷天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線條。
    他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戈雨蓮，眼神深不見底："你覺得呢？"
    空氣瞬間凝固。
    戈雨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死死盯著許至君的眼睛，那雙總是讓她著迷的深邃眼眸，此刻像兩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情緒。她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指甲危險地貼近他的太陽穴："你知道嗎？每次你這樣看著我，我都想……"
    "想什麽？"許至君紋絲不動，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半晌，戈雨蓮突然笑出聲來，尖銳的笑聲在空曠的別墅裏回蕩："開個玩笑而已，別這麽嚴肅嘛～"她轉身走向酒櫃，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要來杯紅酒嗎？82年的拉菲。"
    許至君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看著窗外漸濃的夜色。
    戈雨蓮倒了兩杯紅酒，鮮紅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蕩漾，像極了鮮血。她將其中一杯遞給許至君，指尖狀似無意地擦過他的手背："明天我媽要見你，別忘了。"
    許至君接過酒杯，指尖微微收緊，水晶杯壁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暗芒："嗯。"
    戈雨蓮舉杯輕抿，透過杯沿觀察著許至君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酒液入喉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紅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對了，聽說司念最近和李子銳走得很近呢。
    "她故意拖長聲調，"你……不在意嗎？"
    許至君手中的酒杯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哢"響，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痕在杯壁上蔓延。
    他緩緩抬眸，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沒有溫度的弧度："你說呢？"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戈雨蓮瞬間蒼白的臉。
    城郊廢棄碼頭的夜，比城市更早陷入黑暗。
    司念的跑車碾過碎石路，最終停在一座鏽跡斑斑的集裝箱旁。
    車燈熄滅的瞬間，鹹腥的海風裹挾著柴油味灌入車窗，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裏是她和許至君的"老地方"，三年前那個雨夜，他就是在這裏吻別她，轉身消失在緝毒任務的黑夜中。
    當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我回不來，就把保險箱裏的東西交給陳局。"
    司念抬手看了看腕表，夜光指針剛好指向11點。
    遠處燈塔的光束掃過海麵，在廢棄起重機投下轉瞬即逝的光影。
    "嗒。"
    一聲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