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03章 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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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瑩潤光滑的膚脂,他心頭激動,在她額間落下一個吻,瞧著麵前這張此刻帶了幾分紅暈的笑臉,他呼吸不自覺急促起來。
    陸旋兩根手指放在他唇上,嗔道:“可不行,你如今是要做爹爹的人了,咱們得先護著他平平安安的出生。”
    癟了癟嘴,薑行伸手握住她兩根細嫩柔軟的手指,這才似帶遺憾道:“好吧,看來爹爹也不好做。”
    他將頭靠近她腹上,小心翼翼聽裏麵的動靜。
    “怎麽什麽聲音也沒有?”
    陸旋忍不住笑,“才剛知道有孕,人家現在還是小小的,什麽都沒長出來呢,當然什麽聲音也沒有了。”
    在她的肚子上又看不夠似的落下兩個吻,他才笑嘻嘻道:“兩個親親,一個給寶寶,一個給王妃。希望你們兩個,永遠都陪著我。”
    天色暗了下來,絲絲秋意帶來幾分涼爽,天上的星星也出來了。
    王府下人點了燈籠,風一吹,晃晃悠悠暈出黃色的光。
    她捉了他的手,撒嬌道:“帶王妃去用膳,為了我的孩兒,我定要吃好多好多……”
    他忍不住,在她唇齒間繾綣地遊離幾息,這才伸手將人從床上撈了,抱起往膳廳走去。
    用了膳,二人難得的在院子裏看星星。
    陸旋摸摸肚子。
    本來打算將江遠風處理了,慢慢調理了身子,再準備懷孕一事的。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兒,他就來了。
    那麽現在,她更得加快把這些事情解決,才不影響孩子的誕生!
    陸旋躺在搖椅上,望著天上的星星,隨著搖椅一晃又一晃,心頭先前那些焦慮煩悶,早就被這天大的喜悅衝散,嘴角噙著一個淺淺笑窩。
    忽地,她搖椅一頓,目光猛地定在了天穹朝北的方向。
    天空中沒有帝星,紫薇垣中,原本帝星的位置被白虎七宿中的昴星占據,而真正的帝星卻蜷縮在北鬥第七星與太微左垣之間。不過好在帝星光亮明晰,隱有向原本位置回歸之勢!
    天象有異!
    天象有異,她竟然今日才發現!
    心頭一陣驚駭襲來,陸旋這才驚覺,自己重生這麽久,竟沒有一日看過星星!
    是了,若是她早日看星星,也許早就發現了這天大的不正常!
    許問山作為欽天監,日日最重要的事便是觀察紫微垣中北極、四輔、左右垣共三十九星宿。
    那麽,帝星有異,他定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隨後定是自己又加以了佐證!
    不然,他定不會預知事情即將發生時,對許姐姐說那句‘不該是你來下手’!
    她從搖椅上站起身來,又抬頭看了眼繁星燦爛的夜空。
    帝星周圍,三台星官竟結成倒懸的三角,貪狼與七殺二星分踞兩角,吞吐血色光暈。
    陸旋眼睛眯了眯。
    除了江遠風外,竟然還有一處人馬在暗中想要除掉他們!
    這麽說來,他們這一仗,勝算極大,但危險也極大!
    一遭不慎,便可能全盤覆滅。
    薑行瞧她神色有異,遂問:“看見什麽了?”
    陸旋沉思了好一會兒,才似是有些遺憾地回答:“帝星有異,我歎這麽久,你都沒帶我看過星星,不然興許早就能發現天象異常,也就不用苦苦找尋這麽久,才有今日的答案了。”
    薑行替她搖著搖椅,麵上閃過委屈:“怎麽倒怪起我來了?王妃想做什麽,本王豈敢置喙?還不是你說做什麽便做什麽?”
    忽然,腦中一道亮光閃過,她瞬間按住他晃動搖椅的手,“陪我去一個地方!”
    “這麽晚了,何處?”
    “玄元觀!”
    這玄元觀又有什麽說法?
    薑行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見眼前這人已經開始收拾外出的鬥篷,想了想,還是趕緊招呼來了飛星,“準備馬車,去玄元觀。”
    ……
    夜間的山路不好走,馬兒一路上去,走一步便是一停。
    好在今日陸旋也不急,由著它性子慢吞吞的。
    入秋後,夜深露重,山間已經有了些涼意。
    薑行把她往懷裏攏了攏,又撥開她額前的碎發,“好端端的,晚上不呆在王府養胎,卻要深更半夜跑到玄元觀來,難道是知曉有孕後,想替咱們的孩兒求點什麽不成?”
    陸旋笑:“求什麽?隻要他能好好的出來,他娘能給他康健,保他順遂無虞,他爹能給他富貴,讓他安樂,我已經很知足了。”
    這話薑行受用,笑得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在黑夜裏極為閃耀晃眼。
    陸旋這才與他說起正事,“今夜觀星時,突然想起一個人。曾經聽你說過,從前你與思俞姐姐一起去拜會過玄元觀的抱樸子道長,甚至他窺見了季青妍身上的天機。所以我在想,既然他那般有本事,定然也能發現星象異常。”
    “先前宋楚楚與我換命的時候,為了阻止她得逞,我曾尾隨她一起來過玄元觀。那時候,我瞧見玄元觀中閃動著金色陰氣,當時沒工夫理會,所以也沒細看。今兒既然想起來了,便想來看看。”
    薑行納悶:“可是抱樸子道長,不是十五年前就過世了嗎?”
    陸旋點點頭,“沒錯,也是十五年前。所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之前一直沒想過這頭,是因為從來不覺得玄元觀與我有何幹係,直到今日觀星,才悚然想起道長也是十五年前離世。”
    薑行:“難道是……道長也知道了什麽秘密,所以被薑少昭或者皇帝所迫害?”
    “我不知道。但之前,給宋楚楚和我換命的那位虛白道長,手上的換命功法,卻是出自我神機門一脈。隻是不巧,道長後來被在王府設下陣法害你的江遠風給殺了。所以我在想,那位虛白道長的玄法,到底是源自江遠風,還是這位抱樸子道長?”
    薑行完全沒想到這頭,經她這麽一說,倒有了幾分好奇。
    二人說著話,很快便到了觀外山門。
    遠遠瞧著觀門燈籠亮著,大門卻是緊閉,觀中人似是已經入睡。
    陸旋道:“可有準備銀兩?”
    “本王出門,何時缺過銀子?”
    陸旋一笑,“那就不打緊了。觀門緊閉,想來得需要好一番打點。”
    薑行了然,立刻吩咐玄戈:“帶五百兩銀票先去,讓人把觀門打開。”
    “是!”
    一道黑影極速閃過,留了飛星和桑落近身護衛,四人慢慢拾級而上。
    等到陸旋一行爬完樓梯、走到觀門處時,玄元觀的門已經打開。
    門口站著個女道長,嘴唇略厚、盤子臉,看著年過三十。
    見了陸旋和薑行,她手上拂塵一搖,立刻便行了禮。兩眼彎彎,露出兩根細細的魚尾紋,看似極度和善。
    “王爺,王妃,這位是清塵道姑。”玄戈方才來處理的開門之事,早就候在此處,這會兒對著陸旋和薑行介紹。
    薑行沒說話,陸旋輕輕頷首,“清塵道長,深夜叨擾,給您添麻煩了。”
    看得眼前貴人不但出手大方,連人也這麽和善,清塵更是喜笑顏開,“王爺王妃登臨鄙觀,是觀中之幸,何談麻煩二字?”
    陸旋輕笑,“我本來想明日再來,但因今日發生了些事情,我這心中難安,想在明日在觀中燒得頭香以解災禍,所以想了想,還是讓王爺這會兒便帶我來了。”
    清塵一聽,原來是燒香的。
    這開個門便是五百兩,明日還不知有多少香火錢。是以,極為恭敬熱情地點了點頭,又吹噓了一番玄元觀的香火靈驗,這才關了門,笑眯眯地領著人往三清殿後殿走去。
    陸旋一行人跟在清塵身後,一路穿過回廊,越過幾座殿宇,很快就到了三清殿。
    越走,她心頭那熟悉的感應越強。
    直到在三清殿後殿轉過回廊,她目光一顫,她猛地頓住了腳。
    眼前,那金光陰煞之氣,再次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