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每次出門，屍屍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但是回頭又看不見人在哪。
    她很努力很努力去看，也看不到。
    但是感覺很不好，是有惡意的跟蹤。
    回到家就沒有了。
    好幾天都是這樣。
    寶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寶寶會告狀。
    【醜醜，有大壞蛋跟著，一直跟著。】
    醜醜見她一臉認真，收起妖嬈的舞姿，也一臉認真地問：“在哪裏？”
    好像想到什麽，又問：“是哪種蛋？”
    屍屍青灰色的眸子轉了轉。
    【可能是站著的，不會滾的。】
    醜醜明白了，應該是人類。
    “在哪裏碰到的？”
    屍屍愣愣地歪頭，不靈光的腦子想呀想，良久蹦出兩字：【路上】。
    醜醜讓她回家睡覺，“睡吧，寶寶要多睡覺才會長大，明天我跟你一起出門。”
    隔天，家長帶著寶寶出征。
    照常寶寶推車，家長在暗中保護。
    隻是觀察一天了也沒發現什麽特殊跟蹤，反而是寶寶推著一車子物資回家，高興得很。
    在兩屍不知道的地方，兩方人馬在高山流水之地火拚。
    拚盡全力，不死不休。
    “敢再跟蹤她，我殺了你。”
    “嗬，有本事你現在殺了我，別無能狂吼，大夥們上，給我滅了他。”
    “找死。”
    劈裏啪啦，飛沙走石……
    最後兩敗俱傷。
    “我還會回來的，你殺不了我就管不了我，哈哈哈。”
    這邊有多慘，心大的兩屍一點不知。
    醜醜喪屍式歎氣：一天沒跳舞了，腳丫癢。
    他先自己上樓，讓不懂事的寶寶自己放物資。
    路過樓道時看到一個影子，再定睛看去，影子不見了，火速查看一遍，沒人也沒屍。
    一邊呢喃著“老眼昏花”一邊上樓。
    寶庫打開，哐當一車物資入庫，精致的寶寶愛整理，認認真真分好類。
    小零食一堆，需要煮的一堆，洗白白的一堆，漂亮衣服和鞋子一堆。
    需要煮的很多，不用煮的少，明天要囤少的類別。
    嗬嗬，超市會不會聽話變出屍屍要的東西？
    嗬？【誰呀？】
    窗外閃過影子，屍屍一眨眼就竄了過去。
    有味道。
    熟悉的味道。
    還有香香的味道，喪屍喜歡的。
    腦袋慢騰騰伸出窗戶。
    沒有人，也沒有屍。
    奇怪。
    豁？難道有鬼？
    那天裝死，一個被搶了糧食的又被推進喪屍群的人類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被喪屍分屍的人類會變成鬼嗎？
    鬼是什麽樣子？
    一塊一塊拚起來？
    詩詩手一抖，砰的一聲關上窗。
    兩條腿害怕得有點抖。
    不認識的生物，快去找八卦通。
    跑出寶庫，鎖寶庫，爬樓，一氣嗬成。
    【醜喪屍，什麽是鬼？】
    醜醜一腚擎天，動作沒停。
    “什麽鬼？”
    【分成一塊一塊的鬼。】
    醜醜更糊塗了，終於停下動作，起身關音樂。
    “說清楚一點，你又看見什麽了？”
    這一天天的，當個喪屍事情怎麽這麽多？
    自從遇見她，自己都成萬事通的家長了。
    跳跳舞，睡睡覺，吃吃晶核，悠閑度日，不好嗎？
    屍屍手舞足蹈，把看到的聽到的一五一十表達出來。
    就是某天路遇一支團隊因為少得可憐的口糧內訌，爭吵聲引來喪屍群，然後就將沒有用處的弱小人類丟出去吸引喪屍，一邊殺喪屍一邊逃跑。
    她本來看熱鬧看得正盡興，結果被醜喪屍引進殺局，隻好裝死。
    一邊裝死一邊瞪著眼珠子看人類熱鬧，是屍生最幸福的事。
    【他們本來可以都活著，偏偏為了口糧吵，吵吵吵，吵掉命，醜喪屍也死翹翹。】
    故事講完，某屍反而嫌棄上了，小眼神白又白。
    【醜喪屍真是的，我都勸了不要靠近人類，人走人路，屍走屍路，好好過日子，就是不聽。】
    醜醜隻想說一句：傻屍裝死已經爐火純青了。
    明明可以跑，她偏要迎難而上，就為了多聽兩句八卦。
    “做鬼也不放過你，是人類最無能的說辭，要報仇就當場報，因為沒有鬼。”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鬼，先瞎說吧，教傻屍要緊。
    屍屍歪頭，【是這樣嗎？】
    醜醜不容置疑，“當然，我什麽都懂。”
    “你是寶寶，當然不懂，告訴你，人類很狡猾的，你永遠不知道人性有多可怕，同類都可以互相殘殺。”
    “你不要靠太近，有危險就跑，別傻乎乎就知道裝死，萬一像上次那樣，被發現了你就真的完蛋了。”
    屍屍似懂非懂。
    【什麽是人性？】
    【腳滑怎麽滑？這樣嗎？】
    一隻腳伸出去，摩擦著地板刺啦刺啦響，刺耳得很。
    醜醜：……我給你授課，你跟我表演？
    “跟你解釋太多你也不懂，人性很難講，你隻要記住遇到人類就跑，快點跑，不要慢吞吞。”
    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人，是熟悉的味道。
    【有個人類說，不傷我，我要信嗎？】
    醜醜急，“你還跟人類聊上了？什麽時候的事？那個人類是什麽樣子？”
    傻屍啊，你能不能長點心，小心小命都搭上。
    屍屍用木頭腦子想了想，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想起來了。
    【來新家前，是個男人，他說帶屍屍去安全的地方，哪裏是安全的地方？】
    醜醜嚇得當即哇哇叫。
    “傻屍，不能信，男人都是臭男人，不能信，他騙你的，想要你的晶核，記住，以後遇到有多遠跑多遠。”
    屍屍驚呆了，捂住腦袋一臉後怕。
    【好怕，差點沒圓圓了。】
    沒懂多少事的家長語重心長，“男人不能信，男屍也不能信，記住了沒？”
    屍屍傻乎乎點頭，表示記住了。
    前腳記住，後腳又忘了，街上相遇，她自己湊近。
    她沒有從對方那裏感受到惡意，反而是讓她舒服的善意，所以不怕。
    【你有人性嗎？腳滑不滑？】
    腦子問完，仰著腦袋眼巴巴等回答，絲毫不管別人聽沒聽懂。
    男人摸了摸她有些亂的發絲，答非所問。
    “我給你編個漂亮的辮子，編緊一點，不會亂，讓腦袋一直漂亮，好不好？”
    【腦子一直漂亮？要。】
    她點頭，麵無表情地坐在地上，仔細看，眼尾稍稍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