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議親對象是孫家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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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    翠枝言語間透著遺憾:“方才朝翎公主邀您留宿,您為何給辭了?”
    “你倒挺大膽。”
    薑瑤睨了她一眼:“宮裏是什麽地方?我若真留下了,明日回府母親會怎麽說?”
    提到孫氏,薑瑤眸光一黯。
    孫氏待她向來嚴苛。
    她雖是二房的小姐,卻被照著高門嫡女的規範教養。是琴棋書畫也好品香茶花也罷,又或是行禮問答,孫氏都要求她做到最好。
    從小到大,孫氏同她說得最多的便是:“定遠侯府高門顯貴,你是薑家小姐也自該出類拔萃不辱門楣。”
    就好似,薑家女兒的名聲希望全係在她一個人身上。
    “小姐多慮了。”
    翠枝看法截然不同:“您留在宮裏夫人隻會更高興。”
    侯夫人去得早,這些年都是孫氏代為管家,一來二去下人們便習慣了稱她夫人。這個稱呼孫氏很是受用。
    翠枝這般想也是有原因的。
    薑瑤上月便已年滿十七,婚事卻遲遲未定。
    孫氏心高氣傲眼高於頂,自要尋一樁不俗的姻緣才配得上她用心教養的女兒。
    作為武將世家定遠侯府門庭已足夠高,可得是手握軍權的家主在世時,就如三年前那樣。
    侯府如今倚仗開國輔運之功和積攢幾十年的人脈尚可支撐,可若後輩無能者帶領,家底再厚又能啃到幾時?
    加之二房無爵,縱然孫氏有掌家權也隻是內裏威風,出了府門便不同了。
    薑瑤身為二房嫡女,說不上十分尊貴卻比尋常管家女高出不少。
    朝翎公主是肅王胞妹、皇後的嫡生女兒,既身份尊貴又深得帝王寵愛,她的私宴可不是誰都能參加的。
    今日宴席就來了不少王公貴族子弟。
    宮裏機會可比外頭多。
    何況四皇子五皇子都未立府,若薑瑤能得皇子青眼……孫氏如何不樂意?
    “死丫頭想什麽呢。”
    不待薑瑤發話,紫黛先給翠枝一記眼刀。
    “不單同小姐頂嘴,還敢揣測夫人怎麽想的。你這樣不懂規矩,出去可別說是暖玉閣的人。”
    不怪紫黛僭越,實在是翠枝小心思太過露骨。
    這類僭越門閥趨炎附勢的念頭若傳出去,薑瑤被人奚落都算輕的。
    翠枝啞然,求援般看向薑瑤。
    薑瑤打圓場:“心直口快原不是壞事,可也要分場合。你是該多向紫黛學學。”
    “奴婢知錯了。”
    翠枝懨懨應道,看到薑瑤手中動作又忍不住好奇:“您怎麽把珠釵卸了?”
    “長姐今日出門我有些放心不下,回了府我想先去趟清輝院。”
    她與薑挽一起長大,中間雖隔了五年未見但幼時情誼猶在,薑挽返京後姐妹倆很快便熟絡起來。
    侯府裏除了母親孫氏,她同薑挽最親近。
    偏三年前薑挽出事摔斷雙腿後愈發病弱,她怎好一副光鮮亮麗的模樣去見病人?
    薑瑤卸下最後一支貴重朱釵,抬眸間瞥見紫黛正巴巴望著自己。
    紫黛欲言又止:“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
    薑瑤:“現下沒有外人,但說無妨。”
    得了許可,紫黛便大著膽子道:“聽紫菱姐姐說,夫人定了人選要給大小姐相看。”
    紫菱是孫氏身邊的大丫鬟,她的消息應該不會錯。
    薑挽比薑瑤還要大上兩歲,依照長幼秩序,妹妹確實不好越過長姐先行婚嫁。這也難怪孫氏急著給薑挽相看。
    薑瑤蹙眉:“母親相中了哪家郎君?”
    紫黛溫吞:“是……夫人母家內侄。”
    嚇得薑瑤差點把剛卸下的翡翠碧玉簪摔碎。
    她沉著臉吩咐車夫:“快,給馬多加幾鞭。”
    清輝院內。
    雲桑剛伺候完薑挽出浴。
    薑挽裏裏外外穿了三層,想了想又披了件短襖在外麵。
    雲桑知道她畏寒又給她塞了個剛灌好的湯婆子,然後去扒拉正燒著的炭爐。
    “這下可暖和——”
    雲桑求誇獎的話還沒說完,錦棠便撩開簾子進來,周身帶著一股寒氣。
    雲桑:……得,白幹。
    薑挽默默抱緊湯婆子。
    錦棠意識到自己舉止不妥後朝薑挽行禮道歉。
    她垂著頭:“二小姐來了。”
    話音剛落,簾子又被撩開。
    雲桑眼睜睜看著三股寒氣順著縫飄進來。
    薑瑤在屏風前猝然停步,仿佛想到什麽,她轉身脫下鬥篷遞給翠枝,接著走到火爐邊上繞了兩圈。
    繞過屏風前又抬手擦掉唇上的殷紅口脂。
    “長姐勿怪。”
    薑瑤回頭掃了一眼屋裏的丫鬟們便沒了下文。
    薑挽會意:“我同阿瑤有話要說,你們先出去吧。”
    “你也出去。”
    這句是特地看著雲桑說的。
    雲桑:???
    她表示詫異,什麽話是她這個心腹人不能聽的?
    錦棠似乎預判到了,不待她回神便一把把人拖走,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待人都走了薑瑤才搬了把凳子坐下。
    薑挽靜靜打量著眼前人,鴉黑長發披散在胸前,標致的鵝蛋臉上秀眉纖密,水眸瀲灩,半褪嫣唇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薑挽視線落在她袖擺的金絲芍藥上:“妹妹想同我說什麽?”
    薑瑤能在路上卸掉釵環抹去唇脂,但沒法更換衣物。她這樣匆忙想來是有要是。
    “長姐今日禮佛可還順利?”
    薑挽有些意外,就這事?
    她如是道:“我今日沒去禮佛。”
    她覺得薑瑤有些不對勁。
    果不其然。
    接著她便聽見:“有些話我本不該置喙,但長姐待我這般好,我也顧不得僭越了。”
    “我知道長姐同母親一向意見相左。母親她行事或有不周,隻求長姐念著侯府顏麵別同母親計較。”
    哦?有點意思。
    薑挽撫平蓋著腿上的絨毯,靜候下文。
    “母親要給長姐你議親。”
    薑瑤有些難以啟齒:“議親對象是孫家表哥。”
    話音落下,薑瑤隻覺周身一片沉寂。
    她緊張地絞著帕子,垂著頭不敢同薑挽對視。
    如今的薑挽早沒了先前張揚跋扈的影子,她久病孱弱的模樣仿佛一碰就碎。
    可薑瑤知道她的性子。
    薑挽這樣清高驕傲的人,怎麽可能任人擺布?
    更何況是女兒家的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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