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堅持這麽久,真的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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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這樣說的。

    陳述對於蘇晴晚的愛,她這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她沒有機會,更沒有任何一點希望。

    況且。

    陳述已經跟她攤牌過了。

    所以於玲玲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妥帖囑咐說:“身體才是本錢,生病了就……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我會的。”

    陳述笑了笑,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你呢?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來找個朋友。”

    於玲玲晃了晃自己的手裏,回道:“他是這裏的醫生。”

    “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

    作為一個朋友,陳述微微鬆了口氣,又打趣問道:“是男的還是女的啊?男的話你可以把握一下,畢竟能在這裏工作的醫生前途無量啊。”

    他這話沒說錯。

    這裏是市裏最好的醫院。

    想要進來工作的起碼都是碩士學曆。

    想想一個醫生念到這個學曆得多大的決心和毅力。

    嘶。

    反正陳述是做不到。

    於玲玲笑意微微僵住,不自覺舔了舔下唇,“你這麽操心我找男朋友的事情啊?”

    “不是操心。”

    陳述搖頭,漆黑的目光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圓臉小姑娘。

    她這幾天應該是熬夜了。

    哪怕今天出來的時候化妝了,也仍然沒有遮住眼眶下的青黑痕跡。

    陳述心裏明白是因為什麽,但又無可奈何。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早知道於玲玲會在自己身上越陷越深,陳述寧願背著‘普信男’‘自戀狂’的稱號,也要提前跟她說自己不喜歡她,永遠都不會喜歡她。

    可是。

    沒有早知道。

    他像是個貼心的大哥哥,勸慰著深陷迷霧的小妹妹:

    “隻是不想讓你錯過一個真正愛你的人。”

    “玲玲,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看。

    陳述就連勸人都這麽溫柔。

    於玲玲鼻子隱隱發酸,努力點了點頭:

    “我會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比你好的男人可多得多得多!”

    “他們才不會像是你一樣沒有眼光呢。”

    “你到時候可千萬別後悔了!”

    陳述啞然失笑,“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後悔的。”

    “哼。”

    於玲玲表示不屑地衝著陳述哼了一聲,感覺眼淚要從自己的眼眶溢了出來,深一口氣,瀟灑地衝陳述擺擺手,傲嬌道:

    “那你現在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豈不是在耽誤我找對象啊?”

    “走走走,趕緊走。”

    陳述沒想到於玲玲變臉變得那麽快,無奈搖頭,順著她的話說:“行,我走了啊。”

    樓上蘇晴晚還在等著自己呢。

    “走吧走吧。”

    於玲玲嫌棄偏頭,小手一擺一擺的。

    一直到看到陳述的背影消失在住院部門口,才徹底停了下來。

    眼眶裏蓄積的淚意徹底落下。

    人來人往。

    她手忙腳亂的擦著。

    直到視線裏出現了一張紙巾。

    於玲玲順著拿著紙巾的手抬起頭,看到了邱承安的臉。

    他好像剛剛從樓上下來,並沒有看到之前的那一幕:

    “怎麽哭了?”

    於玲玲搖搖頭,隻是說:“我等等就好了。”

    邱承安隻是拍了拍她的頭頂,像是在哄她一樣:

    “好。”

    於玲玲被他帶到休息室裏。

    邱承安給她遞過去一顆糖,“吃點甜的,心情會好很多。”

    於玲玲已經平靜下來。

    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掉眼淚不說,還被邱承安都看到了,臉頰頓時有些發紅,手裏握著棒棒糖,不好意思的嘟囔問說:

    “……你怎麽還隨身帶著糖?”

    “可能是因為為了哄你這樣愛哭的小孩兒?”邱承安笑道。

    於玲玲臉頰更紅了。

    自己最近這幾次哭都被邱承安給撞上了。

    老天鵝。

    這是什麽鬼運氣?

    於玲玲說不清楚,隻是用手指頭輕輕扣動著棒棒糖的糖紙。

    糖紙發出嘩啦嘩啦毫無意義的響動。

    邱承安看見她的動作,又是沒忍住一笑,“我是說真的,最近我在兒童骨科上班,那邊過來看病的都是孩子,為了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所以我專門買了很多的糖果。”

    “原來是這樣啊。”

    於玲玲鬆了口氣,還以為他真的是為了自己。

    還好不是。

    還好。

    邱承安抿了抿唇,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他哪怕不用問,就已經在心中知道,於玲玲到底是在為誰而哭泣。

    還是不行嗎?

    靠時間忘記的人,真的經不起見麵嗎?

    他頓了一瞬,才輕聲回:

    “是啊。”

    ……

    醫院很近。

    來回不過半個多小時。

    但是路上碰到於玲玲耽誤了一下。

    陳述拿完東西回來的時候,掛在床頭的第一袋液體已經快要滴完了。

    蘇晴晚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窩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的,好像睡死了過去。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蘇晴晚的臉頰更紅了。

    陳述想伸手摸一下,伸到了一半兒又收了回來搓了搓,接著才重新貼在她的額頭上。

    滾燙滾燙的。

    “唔……”

    蘇晴晚迷蒙地睜開眼,半睡半醒之間看到了陳述擔憂的神情,鼻頭微微一酸,委屈開口:

    “你剛才不在……”

    “我剛才給你拿電腦去了。”

    陳述輕聲回道,發燒的人就是這樣,尤其是還身處一個自己不熟悉的環境,總是處於半睡半醒地狀態。

    如果知道蘇晴晚會這麽依賴自己,他說什麽都不會跟於玲玲說那麽多話,耽誤了些許時間。

    他抱歉道:

    “我從現在開始一直陪著你,好不好?”

    蘇晴晚無聲地點了點頭。

    隻是視線卻一直緊緊盯著麵前的陳述。

    這麽怕自己不在嗎?

    陳述笑了,撕開退熱貼直接貼在蘇晴晚的腦袋上。

    “啊!”

    蘇晴晚瑟縮一下,微睜圓了眼睛望向他,像是隻可憐兮兮地小白狐狸一樣,眼睛黑漆漆圓滾滾的,驚呼一聲:

    “好涼——”

    陳述身體一僵,盯著蘇晴晚的眼神微微加深。

    人。

    不應該。

    至少不能。

    尤其是蘇晴晚現在還在生病。

    尤其是蘇晴晚現在漂亮脆弱的外表,一開口卻是嘎嘎地鴨子叫。

    我嘞個超絕啞巴新娘啊!

    你還是憋說話了。

    一會兒可怎麽開會啊!

    陳述開始有點擔心了,反手掏出了一盒在路上專門買的潤喉糖:“張嘴。”

    “啊——”

    蘇晴晚乖乖張開嘴巴,任憑陳述隨意擺弄,乖得像是個洋娃娃。

    嗡嗡——

    手機振動。

    陳述掃了一眼,是沈慎言發來的消息,詢問線上會議是不是可以按時開始。

    陳述很想說不行。

    但是已經退了一步的蘇晴晚,這一次肯定不會輕易妥協。

    他隻能回了句‘可以’。

    隨即抬頭看向蘇晴晚:“我去給你電腦連一下網。”

    “好。”

    輸了一袋液體休息了一會兒,再加上吃了潤喉糖以後,蘇晴晚已經感覺好很多了,哪怕說話的時候還是會沙啞和疼痛。

    十五分鍾後。

    會議正式開始。

    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

    蘇晴晚從病床上下來,坐在病房的會客廳裏。

    骨子裏仍然透著徹骨的酸痛感,小臉也因為高燒而虛弱緋紅,但是仍然沒有影響會議的節奏。

    如果不是蘇晴晚喑啞的嗓子和手背上連接著的輸液器,隻是透過攝像頭看著她那嚴謹認真的模樣,陳述還真以為她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她隻是努力的撐著罷了。

    陳述看得心疼。

    在旁邊急得團團轉。

    在旁邊哪怕有心幫忙,也隻能在空隙時遞上一杯熱水,再塞上一顆潤喉糖。

    其他的,也隻能幹看著她強撐著病體開會。

    好不容易開完會。

    陳述迅速將她抱回到病床上,扯著被子蓋在她身上:

    “好好休息一會兒。”

    “那你讓我抱一下。”

    蘇晴晚拉了拉陳述,讓他坐在床邊,自己則是靠在了他的懷裏。

    兩瓶液體已經打完,針頭已經在開會的時候就拔掉了,此時針孔的位置上貼著一個長條膠帶。

    看起來格外紮眼。

    陳述輕輕撫了撫膠帶,抱著她輕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想吃。”

    強撐著開完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會議,蘇晴晚隻感覺渾身難受得厲害,全身都沒有什麽力氣,半闔上眼喃喃道:

    “隻想和你一起睡覺。”

    ……

    ……

    聞言。

    陳述動了動,直接脫掉鞋子抬腳上床,伸手環在她的腰肢上,側躺在蘇晴晚的身邊,

    “好啊。”

    “我陪你,咱們一起睡覺。”

    陳述側躺著,蘇晴晚將頭抵在他的胸膛,縮了縮身體,像是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裏一樣,尤為有安全感。

    肌膚相貼,蘇晴晚不由得低喃道:

    “我好累啊……”

    不隻是因為帶病開會。

    也是因為她拚盡全力走過的這一路。

    世界上比她有能力有本事的人無數,一山更有一山高,總有比她更努力,甚至更有背景的人。

    為了超越他們或者說是不被他們直接打敗。

    蘇晴晚隻能更謹慎,對自己更嚴苛,讓自己更努力。

    別人隻要有一個念頭就去做,她就比對方考慮得更多,當對方考慮下一步時,她已經在想五十步以後的事情了。

    哪怕是累了乏了,也要咬牙堅持,她不給自己任何失敗地機會,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努力讓陳述看到自己。

    她沒有時間生病,也沒有時間脆弱。

    但是現在……

    我有點累了。

    從禮堂裏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長久以來一直繃緊的神經,在此刻鬆懈。

    這場病是她多年來壓抑情緒地反撲。

    也是她急需的空閑休息。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蘇晴晚感覺自己就像是透支了未來精力的人,此刻虛弱得厲害。

    “我知道。”

    堅持這麽久,真的辛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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