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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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思曼施施然托著下頜,微微一笑,
    “怎麽辦。”
    “我覺得更有意思了。”
    蘇晴晚垂眸,看了眼腕上的時間。
    冷淡倒數:
    “三分鍾。”
    姚思曼:“???”
    她心裏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不過很快。
    她就知道這股預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哐當——
    包廂的門驀地被推開。
    姚思曼看著自己的心腹快步走到自己身邊低語著,神情隨著他的話而逐漸冷凝成冰。
    她抬眸 ,盯著對麵的蘇晴晚,緊緊握住雙手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是你——”
    蘇晴晚緩緩放下茶杯,從容不迫的看著努力壓製著怒意的姚思曼,淡淡地說道:
    “我說過的。”
    “不要碰陳述。”
    “這一次,隻是給你一個警告罷了。”
    姚思曼不是喜歡訓寵嗎?
    那她就教一教她,乖寵物是不可以咬人的。
    如果咬人,就會被別人直接替代!
    不過。
    怎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就變得那麽憤怒了呢?
    姚思曼也沒看起來那麽勝券在握啊。
    蘇晴晚不慌不忙站起身,語氣平靜而輕緩:
    “謝謝你的款待。”
    “再也不見。”
    嘩啦啦——
    在包廂門打開又關閉的一瞬間。
    蘇晴晚聽見了裏麵瓷器碎裂的聲音。
    嘖。
    還真是難堪呐。
    包廂內。
    除了姚思曼,其餘的所有人都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
    靜靜地等待著姚思曼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昂貴的成套瓷具碎裂,擺放在博古架上的瓷器也同樣難逃宿命。
    三十分鍾後。
    偌大的包廂如同蝗蟲過境一般。
    根本沒有能夠落腳的地方。
    一身紅裙的姚思曼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曲著肘用手抵著自己的額頭,令旁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再說一遍。”
    “您、”心腹磕巴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才終於完整道:“您的弟弟被接回來,目前在總公司業務部擔任經理一職。”
    “小姚總,咱們是不是要回去?”
    姚思曼低低地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回去?”
    蘇晴晚把她那個廢物弟弟弄回去。
    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
    她緩緩抬頭,露出一個淡雅的微笑,
    “一個廢物而已。”
    “還不配我回去。”
    她的對手,是蘇晴晚。
    也隻有蘇晴晚。
    你不是想要護著陳述嗎?
    那就看看,到底誰更技勝一籌。
    姚思曼起身。
    助理立即上前為她攏了攏披在肩上的長發,又理了理她如火的紅裙。
    等走出包廂門時,她又恢複成了高不可攀、張揚明媚的大小姐。
    姚思曼看了也不看被攔在門口的飯店經理和服務員們,徑直向電梯走去。
    她身邊的助理立即掏出名片遞給了經理,
    “具體的賠償,由我來處理。”
    “謝謝。”
    經理:“!!!”
    等姚思曼等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裏,經理和服務員們好奇地推開了包廂門——
    天。
    徹底塌了!
    這他麽的是來吃飯的嗎?這是來拆家的吧!
    難怪剛才一頓乒乒乓乓,整棟樓都能聽見聲音了。
    一旁的助理麵不改色,已然成為了習慣。
    隻是微微一笑:
    “那麽,我們現在來談談具體的賠償吧……”
    ……
    是夜。
    陳述沾染了一身炸雞的香味,回到家以後就直奔浴室。
    蘇晴晚看著浴室磨砂玻璃上屬於陳述的倒影,若有所思道:“陳述。”
    “嗯?”
    蘇晴晚開口商量道:
    “我準備把奶奶的墳墓遷回老家了。”
    “啊?”
    這對陳述來說有些突然了,他在浴室裏大聲回道:“怎麽這麽突然?”
    “不是突然,是奶奶以前就跟我說過,等她死了以後一定要送回去。”
    蘇晴晚一句話,直接將陳述所有的疑問堵了回去。
    對於他們這樣的年輕人來說,死了以後被安葬在哪裏都無所謂,哪怕是直接甩大街上,反正被嚇到的又不是自己。
    可是對於崔秀秀這些老一輩的人來說——
    落葉歸根。
    他們是一定要回到那一片生養了他們的土地。
    當時將奶奶安葬在這裏是蘇晴晚迫不得已的選擇。
    而現在……
    陳述聽著隔壁一直叮叮咚咚裝修砸牆的動靜,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打點的,這一整棟樓竟然沒有一個投訴擾民的。
    他聽得心煩,正好蘇晴晚又提出了這個事情,他就幹脆趁機跑出去躲清淨算了,於是點頭應下:
    “那我和你就陪奶奶一起回去。”
    蘇晴晚眼眸彎彎。
    又說:
    “正好,趁著這個空閑時間我們搬家。”
    她不怕姚思曼的糾纏。
    不過……
    她怕姚思曼的挑撥。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跟陳述增進一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最好,能徹底解決掉他們之間可能會被影響的隱患。
    蘇晴晚是個實幹派。
    她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做。
    和陳述說完這件事情。
    第二天就將蘇晴雨約了出來。
    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小事兒。
    蘇晴雨哪怕不是奶奶養大的,關係卻仍然還是在的。
    再加上她清明忌日時都會主動探望。
    蘇晴晚於情於理還是要通知一下她。
    咖啡廳裏。
    “怎麽突然這麽想?”
    蘇晴雨握著手裏的玻璃杯,意外的問出了和陳述一樣的問題。
    不過沒等麵前的蘇晴晚回答,她又飛快說:
    “但是,你決定的話,我會支持你。”
    蘇晴晚微微頷首,正欲起身離開。
    蘇晴雨卻突然喊住了她:
    “晴晚。”
    蘇晴晚頓住,抬眸望向她。
    蘇晴雨攥了攥拳頭,關切問道:“你和陳述感情還好嗎?”
    “很好。”
    蘇晴晚清冷的麵龐因為聽見心上的人名字而露出淺淺的笑意。
    蘇晴雨心頭一熱,眼眶氤氳熱氣:
    “好就行,好就行。”
    “……”
    蘇晴晚扯了扯唇角,垂盯著盤子裏形狀精致又漂亮的甜品,輕輕道:“把這些打包回去給囡囡吃吧。”
    “晴晚……”
    蘇晴雨猶猶豫豫,終於是咬牙問了出來,磕磕絆絆的:
    “你怪我嗎?當年,我讓你……你怪我嗎?”
    “你現在把奶奶送回去,是不是,是不是……”
    蘇晴晚臉上的笑意微微凝結。
    當年蘇晴晚還在學校裏念書,卻突然接到了村裏地電話說奶奶重病送進了醫院,讓她趕緊回去看看。
    蘇晴晚連夜趕了回去,接到了病危通知。
    縣裏的小醫院束手無策。
    她隻能將奶奶轉院,轉到了更大的醫院裏麵。
    可是錢呢?
    錢從哪裏來?
    蘇晴晚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積蓄,也無法維持幾天。
    她想到了蘇大勇,想到了當時已經成家的蘇晴雨。
    他們一個是奶奶的親生兒子,一個是奶奶的親孫女。
    可是。
    他們直接選擇了沉默。
    畢竟奶奶的年紀大了,哪怕是救了回來也不一定能活多長時間。
    倒不如,讓她就這麽去了。
    這是人之常情。
    哪怕是親兒子,在知道奶奶生病的時候也是不管不問。
    更何況蘇晴雨呢?
    所以蘇晴晚不怪她。
    隻是沒辦法麵對她而已。
    或許,她是無法麵對那個在醫院裏沒錢窘迫的自己。
    如果自己有錢,一定會讓奶奶享受到最好的醫療條件。
    如果自己有錢,奶奶就不會辛苦到得病 。
    如果自己有錢……
    可一切都隻是如果。
    哪怕她現在散去所有的財富,也無法換回她的奶奶了。
    而蘇晴雨知道她心裏這道過不去的梗,才會特意讓囡囡改口叫她媽媽。
    事實上。
    蘇晴雨這一步棋也走對了。
    沒有了奶奶的蘇晴晚,又暫時失去了陳述的蘇晴晚,默認了囡囡的稱呼。
    也在無形中允許蘇晴雨的靠近。
    沉默片刻。
    蘇晴晚再次望向麵前的蘇晴雨。
    她們長得不像。
    蘇晴雨普普通通,泯然眾人,而蘇晴晚卻遺傳了父母最好的基因。
    但她們的眼睛卻如出一轍。
    隻要仔細看人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好似為自己表達了所有的情感。
    蘇晴晚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輪廓。
    輕輕說:
    “姐。”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一直怪的都是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而且我知道你這些年經常去探望奶奶。”
    蘇晴雨鼻頭一酸。
    眼眶裏含著的熱淚不受控製的洶湧而下。
    親人的去世是一生的潮濕。
    蘇晴雨比蘇晴晚要大上幾歲。
    她仍然記得小時候被奶奶牽著手去逛集市,小老太太從腰間掏出紅色的塑料袋翻開裏麵皺巴巴地票子給她買麥芽糖吃。
    很甜,很甜。
    蘇晴晚抬手,用紙巾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
    “姐。”
    “別哭。”
    “你沒有做錯什麽。”
    隻是選擇不同罷了。
    蘇晴晚從沒怪她。
    蘇晴雨卻哭得更厲害了,她的妹妹,她的晚晚……
    永遠都是那麽貼心。
    永遠都是寧願懲罰自己,也不舍得責怪別人。
    蘇晴雨哭夠了,不好意思的接過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
    都這麽大年紀了,居然還在自己的妹妹麵前哭成這樣。
    蘇晴晚笑了笑。
    “姐。”
    “我請你吃糖吧。”
    是媽媽還活著時,每次偷偷給我的糖。
    很好吃。
    長大以後的蘇晴晚買了很多很多。
    可是卻一個都沒有吃過。
    一直放到過期,然後再買一包新的。
    現在。
    她想自己已經可以拆開吃糖了。
    蘇晴雨抬眸。
    兩個人四目相對。
    窗外風吹葉動,樹葉沙沙,鳥兒嘰喳。
    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
    ……
    蘇晴晚是個實幹派。
    再加上姚思曼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警告就能收手的人。
    所以。
    和蘇晴雨確定完的當天,蘇晴晚就已經安排人準備遷墳的事情了。是
    等一切準備完畢。
    陳述聽著蘇晴晚宣布帶著他去挖墳的時候。
    陳述的臉上還有一絲沒睡醒的呆滯。
    不是姐?
    速度這麽快?
    不需要計算一下什麽好日子嗎?
    經過了幾天的冷靜,陳述其實已經不那麽忌憚姚思曼那個神經病了。
    姚思曼是有錢有實力。
    可是蘇晴晚也有啊!
    隻要牢牢抱住蘇晴晚的大腿,陳述表示自己完全不用愁。
    雖然吃軟飯是有點那啥,但是吧——
    是真的很爽啊!
    更何況,姚思曼對他是階級碾壓,他喊不來家長,喊個女朋友來,也沒毛病嗷!
    陳述徹徹底底躺平了。
    甚至已經開始瑪卡巴卡。
    墓園裏。
    “晴雨姐。”
    陳述看向蘇晴晚和一大早就過來的蘇晴雨。
    “陳述。”
    蘇晴雨牽著囡囡,在這裏看到陳述,也並不覺得意外。
    如果沒有看到陳述,她才會覺得奇怪呢。
    蘇晴晚掃了一眼身著黑衣,帶著白手套的工作人員們,平靜道:
    “開始吧。”
    陳述站在一旁。
    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滿眼渾濁的老太太在神誌不清地時候伸著手在喊:
    ‘媽媽,媽媽……’
    她忘記自己早就沒有媽媽了。
    可是在最痛苦的時候,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還是‘媽媽’。
    她微微張開著嘴巴,喉嚨裏發出不明意義地音調。
    陳述湊過去,聽見她說:
    ‘媽媽,帶我回家。’
    回家。
    奶奶終於要回家了。
    可是卻留下了蘇晴晚。
    以後,她再想奶奶的時候,又該去哪兒?
    身邊的人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陳述看向身側的蘇晴晚,緩緩握住了她微涼的小手,
    “晚晚。”
    蘇晴晚回首。
    陳述看到了她眼底壓抑著淚水。
    她並不是無動於衷的。
    隻是所有的情緒都被壓抑在平靜的湖麵,讓人忽略了下麵的暗潮洶湧。
    陳述知道。
    這個時候他隻需要做一件事情。
    他收緊握住蘇晴晚的手,試圖將身上的暖意傳到她的身上,
    “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蘇晴晚淺淺一笑,她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
    ……
    沈慎言找的人很專業。
    在不損傷奶奶一絲一毫的情況下,將她挪了出來。
    蘇晴晚上前一步,輕輕撫摸掉上麵的塵土。
    陳述看著那個小小的盒子。
    是他選的。
    殯儀館裏質量最好價格最昂貴的一款。
    所以哪怕在下麵埋了挺多年了,用手帕擦幹淨了以後,仍然還是嶄新的模樣。
    陳述有點恍惚。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盒子裏,裝著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裏蔓延。
    這個時候。
    陳述感覺自己的手背被戳了戳。
    他低頭一看。
    囡囡舉起一個橘子,“你吃嗎?”
    “我不吃。”陳述搖搖頭。
    “那你吃蛋糕嗎?”
    陳述:“???”
    囡囡指了指不遠處:“那邊還有蛋糕嘞。”
    我嘞個陵園購啊!
    還真讓你水靈靈的搞上了。
    陳述嘴角一抽。
    他也就是吃吃自己帶過來的東西罷了。
    這小丫頭是真直接上手別人的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這種被留在墓碑前的東西,等前來祭拜的人走了以後,陵園的工作人員都會收拾回去。
    不然爛在原地,就埋汰了。
    所以囡囡拿了也就拿了。
    對方總不能氣得從棺材板兒裏跑出來要賠償吧?
    等等——
    現在實行火化。
    要是真跑出來了,風一吹……
    想到那個場景,陳述神色微頓。
    趕緊在心裏敲起了木魚。
    阿彌陀佛!
    功德+1
    功德+1
    功德+1
    ……
    太快了。
    這一切發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陳述
    一直到踏上私人飛機。
    陳述也還沒回過神。
    我嘞個實幹家蘇晴晚啊!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陳述在一臉懵逼之中就降落在了另外一個城市——
    他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
    私人飛機申請航線這麽迅速的嗎?
    空管局裏有人嗷?
    不過還沒等他思考完這個問題,就又上了一輛車。
    目的地沒有適合地停航條件,他們隻能坐車過去。
    陳述看著車子逐漸駛離繁華的城市,窗外的霓虹不斷後退,轉而是一望無際的田地。
    “晚晚。”
    他後知後覺,輕聲問:“這裏是不是你高考前一直待著的地方?”
    “嗯。”
    蘇晴晚點頭,
    “在村裏上的小學,縣裏初中,市裏高中。”
    “在我人生的前十八年裏,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陳述抬手握住她的手,眨了眨眼睛:
    “等做完了正事。”
    “可以帶我好好逛逛嗎?”
    “我想了解一下前十八歲的你。”
    ……
    “撬門。”
    姚思曼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緊緊關閉著的防盜門。
    隨即後退一步。
    下一秒。
    身後跟隨的黑衣保鏢拎著工具箱上前。
    就在他打開防盜門,即將破開第二道的時候。
    噠。
    噠噠。
    樓上傳來幾聲金屬碰撞在瓷磚上的聲音。
    慢慢吞吞。
    姚思曼聽見了,卻並沒有當一回事兒,繼續盯著眼前的保鏢開門。
    “你們是誰?”
    “為什麽要開小陳家的門!”
    一道蒼老謹慎的聲音從樓梯的拐角處出現。
    跟隨在姚思曼身邊的保鏢,早就敏銳的將其護在身側,默不作聲地上下掃視著突然出現的老太太。
    姚思曼原本並不準備搭理這個毫無威脅的老太太,可是聽見陳述的姓氏,她眯起眼抬頭望去,老太太手裏握著金屬拐杖,一雙渾濁的眼謹慎又防備地盯著自己:
    “你認識陳述?”
    “你不知道這是誰家就亂開門?”老太太繃著一張臉,在她打量自己的時候,同樣在打量著對方。
    小姑娘長得真好看啊!
    穿著一條紅裙子,看起來就喜慶。
    不過身邊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讓人又不敢接近。
    小陳真是好福氣啊!
    家裏有小蘇那麽漂亮的女朋友,現在還有女娃娃追著上門。
    嘖嘖嘖。
    姚思曼不答反問:“你跟他很熟?”
    “是啊!小陳可是個好人,經常幫我提東西上樓。”
    老太太點點頭,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小姑娘,撬門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陳述跟你都說了什麽?”
    姚思曼並不認為這個老太太會多管閑事兒,畢竟她帶著那麽多人,走在大街上,大街上的路人都不會多看兩眼,生怕惹事兒。
    “他跟我說有人會撬門,聽見動靜讓我下來看看。”老太太說完,還嘟囔了一聲:“沒想到還真有啊!”
    “小姑娘,你要想想清楚啊,不能為了一個男人就犯法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姚思曼輕笑一聲。
    她笑起來的樣子特別乖巧。
    是長輩特別喜歡的那一掛。
    純真無邪。
    然而,身邊跟隨著她的保鏢們卻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她微微歪了歪頭,指著開鎖的保鏢,語調天真:
    “喏。”
    “是他撬的門啊。”
    “跟我有什麽關係呢?我隻是一個路過發現犯罪事實的好心路人。”
    撬鎖的保鏢:“……”
    他默默的站起身。
    看了眼老太太,又望向姚思曼,語氣平穩無波:
    “是我撬的門。”
    “感謝姚小姐及時阻止我的犯罪行為。”
    “如果你們要報警的話,我願意配合。”
    老太太:“???”
    饒是身經百戰的老太太此刻也懵了。
    還帶這樣的?
    姚思曼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裙擺,“現在我要進去檢查檢查,他有沒有偷東西了。”
    在老太太瞠目結舌的視線下,保鏢將門推開。
    姚思曼走了進去。
    眼底滿是嫌棄的意味。
    傍上了蘇晴晚,卻還要住在這樣的地方。
    看來那個女人還不夠大方。
    一點錢都不舍得給他花。
    她走過玄關。
    兩個保鏢速度比她更快,飛快地進入探查著各個房間。
    等她走進客廳。
    兩個保鏢低著頭回到她身邊。
    其中一個低聲說:“他們的東西都已經搬走了,什麽都沒有留下。”
    就連垃圾桶裏的垃圾都打包帶走了。
    幹幹淨淨。
    蘇晴晚的速度還真快。
    姚思曼掃了一眼布置溫馨的客廳,好像看到了兩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他們會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在陽台上並肩看夕陽,還會一起在油膩膩的廚房裏一起做飯,像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小情侶一樣,做著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的事情。
    咚!
    姚思曼抬腳踹翻了眼前的茶幾。
    “我不喜歡。”
    “全砸了吧。”
    哪怕這樣,姚思曼還是有點不開心。
    她想了想,沉吟道:
    “之前那幾個對陳述落井下石的公子哥兒呢?”
    “讓他們出來添添堵。”
    保鏢仔細想了想,“他們之前被您警告過,現在還在國外沒回來……”
    “也是。”
    姚思曼也想起來了,她不喜歡和別人欺負同樣的東西,所以順手幫陳述把他們收拾了。
    但是讓別人,她又怕喚不起來陳述心裏曾經出現過的感覺。
    這就有點難辦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