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黑夜！動物的領域如何擋我黑暗？！”
    黑衣的聲音無處不在。
    他的血肉也無處不在。
    此時的京城軍區陸地，已經是一幅奇異景象。
    一麵是無盡的黑色，如同濃墨般蔓延開。
    另一麵是紅色霞光和紫色光線的交織。
    但正如黑衣所言，黑夜對黑暗的加持非常駭人。
    黑暗已經流淌進紅紫領域，直奔趙天明。
    “嘿嘿嘿嘿。”
    “讓人不舒服的家夥，殺死你後，江北亦要滅亡。”
    黑衣冷哼一聲。
    ...
    “這是曲院士，還有王院士的領域天賦，還好還好。”
    權廣卓感慨一聲。
    安心寧卻皺了皺眉：“章魚沒法徹底殺死他嗎？”
    “這樣的話，一旦新人類突破領域，距離趙首腦很近，章魚就沒法發揮了。”
    黎泰升等人也附和：
    “新人類不怕被炸死，但趙首腦怕啊，他隻是個普通人，章魚拍一下都要死！”
    “隻能指望兩位院士的領域能在對抗中，占到上風了...”
    “隻要保障趙首腦的安全，憑借他的精準指揮，那些怪異融合者還能打！”
    “但那個八階新人類的領域，似乎和黑暗有關，現在卻是天際漆黑的淩晨...”
    裴天元靜靜的聽著，大家的話都很有道理。
    他轉過頭看向沈白彥：“繼續說說吧...”
    “你們趙首腦的計劃。”
    沈白彥點頭：“趙首腦離開之前，特意叫第八神將去科研大廈的廢墟。”
    “第八神將...”
    權廣卓呢喃一聲：“力量天賦覺醒者，大鷹陸建成？”
    安心寧接著話茬：“不僅如此，他是罕見的力量+飛行，這種組合萬中無一。”
    權廣卓摸了摸下巴：“科研大廈廢墟，陸建成...”
    裴天元無奈：“這種時候就別賣關子了，沈組長。”
    沈白彥緊接著開口：“科研大廈的十一樓，曾做過鬼組的實驗，你們還記得嗎？”
    裴天元點頭：“鬼眼，能力是監控任意記憶地點。”
    沈白彥豎起大拇指：“裴長官的記性真好，這個實驗，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鬼組？鬼眼？實驗？”
    黎泰升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此時提這個的含義。
    安心寧疑惑：“好端端的為什麽提那次實驗？”
    她能記起來。
    完全是因為鬼眼那家夥的天賦很變態。
    凡是他到過的地方，他都能憑借記憶，無視距離直接無死角監控記憶之地。
    也正因為有這種天賦的存在，安心寧才更重視隱私，哪怕周圍沒人也小心謹慎。
    當然。
    越天賦的特殊能力，也意味著有更變態的代價。
    想要激活記憶，進行下一步監控，需要提前用手電筒照射鬼眼的眼睛。
    距離越遠的記憶之地。
    激活需要的光源就越亮。
    而鬼眼最後的下場，便是徹底被照瞎了。
    等等...
    安心寧猛的想到什麽。
    “怎麽了安長官？”
    權廣卓敏銳注意到。
    安心寧扭頭，看向一側的沈白彥：“你的意思是...”
    “嗡——”
    白。
    傳導畫麵隻剩下白。
    ...
    軍區陸地。
    白茫茫一片。
    所有的色彩消失，隻剩下了一片刺眼的白。
    “轟轟轟——”
    黑暗領域內。
    黑衣想要重塑身體。
    但被虛空中伸出的觸手，以核能瞬間拍成碎肉——
    “為什麽？”
    黑衣想不通。
    “現在是黑夜才對，現在明明是黑夜才對！”
    黑衣的聲音回蕩。
    他的黑暗還在流淌，但根本無法流進紅紫領域。
    這比白晝還要亮的晝，比白天還要白的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為什麽？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黑衣已經數不清，這是被第幾次炸碎了身體。
    他的行動。
    完全被預判。
    他想要出現的位置，永遠會有精準核爆等待他。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黑衣的聲音如同破碎的沙礫，在漆黑的領域中回蕩。
    “沒什麽是不可能的，這是人類給出的答案。”
    趙天明站立於光芒之下，他的表情未變絲毫，眼底的波動亦是平淡如水。
    “動物！”
    “你們是動物！”
    黑衣的身體瞬間凝聚，嘶吼著：“卑微的動物！”
    “轟轟轟——”
    下一刻。
    巨大黑色觸手，裹挾著恐怖的核能，將其炸碎。
    “你不是問為什麽嗎？”
    趙天明微微抬頭。
    目光穿透彌漫的煙塵與黑暗，聲音低沉有力：
    “因為我們會製造工具，但不僅僅是工具——”
    “我們製造的，是延伸自我意誌的載體，是我們試圖理解並掌控存在的證明。”
    “不是的！”
    黑衣的聲音憤怒，血肉在黑暗中扭曲，在抗拒著。
    趙天明自顧開口：
    “因為我們會改變環境，但不僅僅是改變——”
    “我們重塑它，從荒蕪中開辟城市，從混沌中建立秩序，從虛無中創造意義。”
    黑衣的聲音還在回蕩：“不是的！不是的！”
    趙天明繼續開口：
    “因為我們會合作，但不僅僅是合作——”
    “我們會為了共同目標團結一致，而不是像動物一樣，隻為個體的生存而爭鬥。”
    “不是的！不是的！”
    黑衣的聲音弱了幾分，但更多的是破碎的嘶吼：
    “你們這些卑鄙的動物，合作不過是...為了利益！”
    趙天明點頭：“你說得對，利益確實是合作的一部分，但它從來不是全部。”
    “動物...”
    “動物...”
    “該死的動物！”
    黑衣又想重新凝聚身體，但才剛剛聚合一半。
    “轟轟轟——”
    他再次化作碎肉。
    趙天明平靜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悲憫：
    “因為我們從未停止追問，從未停止創造，從未停止相信——這就是人類。”
    這一次。
    黑衣沒有回答。
    他也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