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長刀緩緩凝聚。
    陳驍淡淡把刀刃，伸向盤坐著的和尚脖頸處。
    “三。”
    “二。”
    “一。”
    “噗嗤——”
    枯瘦和尚死了。
    他直到死，都沒有說出一個字，比掃地僧還沉默。
    “長安寺...”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
    陳驍眯起眼，獨自走出禪房外，對著香爐處隨手一刀，將剛剛的掃地僧殺死。
    下一個目標——
    雲中閣。
    他也不知道那裏有誰。
    但若是也不理他，那便也殺死，沒什麽可惜的。
    更何況...
    他們透露出的古怪，明顯已經不是尋常人了。
    “枝椏——”
    兩扇木門被推開。
    陳驍走進閣中，裏麵是一個體型稍胖的和尚。
    正在擦拭一尊佛像。
    陳驍淡淡開口：“你也是機器人嗎，和尚。”
    良久。
    胖和尚才開口回複：“機器者，齒輪轉動，電路流通，依循既定的軌跡...”
    “人者，血肉之軀，七情六欲，隨業力流轉...”
    陳驍直接入正題：“你們的主持在哪裏，我找他。”
    胖和尚擦拭著佛像：“然則齒輪可停，電路可斷，血肉會腐，情欲會滅，機器會運行結束，人也得放下執著...”
    陳驍深吸一口氣：“我在問你，寺廟主持在哪？”
    但胖和尚就像聽不懂。
    還在談論著機器與人。
    “佛說四大皆空，分得清，或許我們都隻是...”
    “噗嗤——”
    水之長刀斬出。
    胖和尚也死了。
    這是今天死掉的第三位。
    “這一處的和尚，都不是什麽正常人，去後山吧。”
    陳驍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剛剛殺死的那三個，已經很說明問題，估計附近那幾個能量體，也一樣弱智。
    閃爍間。
    陳驍騰挪數裏，來到了能量體最多的長安寺後山。
    這一次。
    果然與眾不同。
    不遠處，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小沙彌正在清掃落葉。
    他在見到陳驍的那一刻，嚇得掃把都扔出去了。
    轉身就朝著院內跑。
    “方、方丈！有外人闖進靈光苑啦！方丈！”
    尖利的童音劃破寂靜。
    陳驍沒有追，他靜靜站在原地，抬起頭，看著刻有“靈光苑”三字的牌匾。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赤金袈裟的老僧緩步而出。
    他雪白的長眉垂至下頜，眉梢處卻泛著金芒。
    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小沙彌指了指陳驍，笑聲開口：“師傅，就是他...”
    “阿彌陀佛。”
    老僧合掌行禮，聲音不疾不徐：“老衲長安寺首座，法號慧穀，見過陳驍施主。”
    陳驍渾身肌肉瞬間繃緊，這是身體的本能。
    白芷瑜曾經說過：
    長安寺的老和尚是她見過最強的古武傳人...
    今天見到，的確不一般。
    他明明就站在眼前，感知中卻如同與整座山融為一體，隱隱讓人感到不安。
    “你認識我？”
    陳驍反問一句。
    慧穀老僧笑著：“自然，瘋鬼序列大名，響徹長安寺。”
    “哦。”
    陳驍淡淡開口：“既然你認識我，這就好辦了。”
    “我這次過來，是來找佛子的，他現在在哪？”
    慧穀老僧微微搖頭：“陳驍施主，你從前山而來，便應該知曉，佛子已經死了。”
    陳驍眯起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屍體呢？”
    小沙彌插嘴：“佛子圓寂當日，寺中僧人誦《地藏經》七日七夜，以金剛杵擊地三千六百次，為他破開幽冥之路，至於師兄的法體...我們已按古製為他行了荼毗大禮。”
    慧穀老僧輕歎一聲：“老衲聽佛子說過，他與施主有過一段緣分，但他既已回來，便仍是長安寺的佛子。”
    陳驍突然笑了笑。
    小沙彌：“施主笑什麽？”
    陳驍搖頭：“沒什麽，我隻是很好奇，小和尚在我那裏好吃好喝的，怎麽一回到長安寺就突然暴斃了呢？”
    小沙彌慌忙合十雙掌，帶著幾分惶恐：“許是師兄在外犯了戒律，惹怒了佛祖...”
    他偷瞄了一眼慧穀老僧，聲音越來越小：“師父常說...離寺如離佛，師兄他...他在俗世沾染了紅塵濁氣。”
    “幾個月前...”
    “戒律院的明鏡，師兄照出了業障，那些紅蓮業火...竟嘩的從鏡子裏燒出來！”